掃了一圈後,笑眯眯的問:

    “這有多少啊?”

    “荒地加中等田,一共是一百二十畝。”徐永涵回答。

    徐致遠聽到後,驚訝的等大眼睛。

    一百二十畝呀!

    在農村,那可是地主了呢。

    耿氏想了下,喃喃的說:

    “花費不少啊,你賺那麼多銀子嗎?”

    徐永涵笑着撓撓頭,道:

    “娘別把兒子想的那麼窮,兒子還是有些銀錢的。”

    耿氏聞言,滿臉嚴肅的搖頭說:

    “二年,你可知自己是幹什麼的?”

    自打來了京城,耿氏對他的稱呼不是“兒子”就是“永涵”,再也不說農村的名字。

    可她一旦叫了,那就說明事情不小。

    看着理他們稍微遠一些的下人,耿氏繼續又道:

    “孩子,你是正三品的將軍,武將!武將沒有文官講究,但是操守一定要守住。你外祖父一輩子,不佔手下兵一丁點便宜,你可……”

    “哎喲娘,您把兒子想哪兒去了。”徐永涵急忙打斷母親的話。

    再由母親說下去,還不知道會腦補出什麼結果!

    “娘,兒子是啥樣兒人,您不知道?我這拿人家一棵蔥,都得還一把的手,還能佔便宜?我們武將的俸祿改了,我用補的俸祿買的,光明正大。而且,朋友開鋪子,我也有出錢,每年都有紅利拿的。”

    耿氏聞言,長舒口氣,懸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丁琬笑着走到跟前,說:

    “娘,哥的爲人咱都知道,他做不出那種喪良心的事兒。”

    耿氏尷尬的笑了下,沒有吱聲。

    丁琬指着北面往裏的地方,轉移話題道:

    “那邊有些水田,你也買下了?”

    “買了。二十畝,種稻子,夠咱們喫的。”徐永涵笑眯眯手。

    那二十畝水田,是他最驕傲的成果。

    大米啊,農家哪有那麼容易喫到。

    一斤十五、六個銅板,根本沒人捨得。

    丁琬走了幾步,緩緩頷首,說:

    “不錯,這地方選的好。打算啥時候蓋別莊?”

    “明兒唄。我讓人摘了日子,明兒黃道吉日,諸事大吉。料啥的都備下了,蓋房子找城裏那夥人,至於其他的小活兒就用村裏的。”

    “嗯,這樣挺好。那就抓緊吧,別莊蓋出來,雞鴨鵝啥的都抓了,來年開春就能下蛋了。”

    夫妻倆說的熱火朝天,耿氏走過來,道:

    “蓋別莊的時候我過來盯着,老在家呆着也沒趣。”

    丁琬沒有意見,點點頭,說:

    “娘放心,等我來的時候就帶您過來,咱們一起來瞅瞅。”

    “不是,我的意思是就住這兒,我還是喜歡這邊。”耿氏要求。

    她現在可不是什麼大小姐,已經是實打實的農村老太太。

    高門大戶的富家日子是挺好,可要論舒心,還是農家簡單的生活來的愜意。

    這個丁琬可不敢做主,擡頭看了眼徐永涵。

    果然,他也眉頭緊蹙,顯然是沒想到母親有這想法。

    最後還是翠珠及時出現,岔開了這個話題。

    耿氏他們都知道了那天夜晚別莊發生的事兒,也知道翠玉葬在這邊。

    四個人一起,去山裏弔唁。

    該燒的都燒了,耿氏長嘆口氣,道:

    “挺好的孩子就沒了,那些人可實在是太可惡了。對了,她家那邊可告訴了?”

    丁琬擦了擦眼睛,搖搖頭,說:

    “沒告訴。翠玉家裏就剩下一個哥哥,她跟嫂子的關係不好。所以二嬸兒才把人放在我這邊,就是不想她哥跟嫂子同她要月錢。”

    耿氏聞言就明白了。輕嘆口氣,道:

    “也是個可憐人,翠珠也這樣嗎?”

    翠珠點點頭,苦笑着說:

    “每年我都得給家裏送五兩銀子,家裏有爹孃,還有個不學無術的弟弟。”

    “怪不得你二嬸兒把他們交給你了,實則是幫他們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丁琬點頭,拍了拍徐致遠,說,“日後我若沒了,逢年過節記得給他們燒些紙,都是因爲娘纔沒的命。”

    “放心吧娘,兒子謹記。”

    幾個人感傷一陣,便下山四處走走,沖淡傷感。

    不能一直沉浸,日子還是要過。

    轉了一圈,常隨帶蓋房的頭目過來,大家商議一下,便立了字據,明天開始動工。

    京城這邊蓋房,找專門的人省心。

    無論是瓦匠、木匠,還是上樑的講究人,人家都能安排的妥妥當當,不用你管。

    只要你把料石、木材還有銀錢,準備好就行。

    事情談妥,幾人回家。

    因爲晚上要宴請太子殿下,所以打算中午對付一口。

    誰曾想廚娘做了不少精緻的菜餚,八菜兩湯,分量也多。

    丁琬看了蹙眉,耿氏沒有吱聲,徐致遠跟徐永涵叔侄倆只能猛勁兒的喫。

    喫過午飯,耿氏去休息,丁琬叫了管家去書房。

    至於他們叔侄,在院子裏過招,權當消食。

    當廚娘看到婆子又一次端回來空碗、空盤,納悶的說:

    “都吃了?又沒剩?”

    婆子點點頭,“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廚娘看着幾個刷碗的婆子,走過去,輕聲呢喃:

    “喫的這麼幹淨,是夠喫還是不夠喫?”

    婆子聞言擡頭,想了下,說:

    “那還真不知道。你可以問問廂房伺候的婆子,看看晚上要不要加量。”

    正說着,翠珠從外面進來,掃了一圈廚房,道:

    “晚上夫人做飯,你們打下手就好。盆在哪兒呢,我用幾個。”

    廚娘起身拿盆,放在一旁,說:

    “翠珠姑娘想做什麼?我來就好。”

    “這個你不會。”翠珠邊說邊把盆分開,往裏面放東西。

    添水泡上後,又道:

    “這是遼東的土東西,你們不會弄。晚上府裏要招待貴客,夫人親自下廚。”

    廚娘聞言,木訥的點頭說:

    “那……我等需要做什麼嗎?”

    “打下手唄。拌個小菜解膩啥的。魚、雞都備了?”

    “備好了。”

    “那就成,我先走了,你們忙。”翠珠說完,轉身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一個梳着雙髻的小姑娘進來,走到廚娘身邊,道:

    “姑,夫人下廚,我沒聽錯吧。”

    “那應該是做家鄉菜。”廚娘邊說邊看盆裏泡的東西。

    這些她都認識,可這麼土貨的東西,難登大雅之堂啊!

    沉思低沉,並沒有看到身旁的小姑娘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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