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給你？”丁琬反問。</p>
“碗唄，還能是啥？”</p>
徐永涵說完，曖昧的衝着她笑。</p>
丁琬無語，桌下踢了他一腳，賭氣道：</p>
“我是婦人之仁，我這樣人熬的湯，徐將軍喝了也該婦人之仁了，別喝！”</p>
小脾氣上來，還挺犟。</p>
徐永涵察覺說錯話了，急忙衝徐致遠使眼色，示意他要麼幫腔，要麼出去。</p>
奈何小傢伙跟沒看到似的，“滋溜……滋溜……”喝的愜意。</p>
徐永涵無奈，只能和聲細語的道：</p>
“我錯了媳婦兒，剛纔口不擇言、胡亂說話，以後一定改，我保證。”</p>
丁琬扭頭到一旁，說：</p>
“我哪敢擔您徐將軍的這聲‘錯’啊！別，受不起。”</p>
說完不理他，接過兒子的碗，又給他盛滿。</p>
“喝完回去沐浴睡覺，累壞了是不？”</p>
“還好，我比他們都強。”徐致遠說完，低頭繼續喝湯。</p>
徐永涵看着他們母子情深的樣子，多少心裏有些不爽。</p>
他今兒，也很累了。</p>
這些小崽子一個比一個能對付，一會兒說行軍有戰馬，一會兒說水路有船。</p>
總之一句話，就是不想做。</p>
老拿鞭子不是事兒，所以他今日跟着一起負重十里地，再加上鷹首的口頭教育，把這幫兔崽子訓得心服口服。</p>
累了，說話就不過腦子，便惹到了媳婦兒。</p>
無賴的摟着她的纖腰，諂媚討好的道：</p>
“錯了，真錯了，以後一定改。”</p>
徐致遠放下碗，撇嘴一下，說：</p>
“二爹，你拿出呵斥我們的能耐呵斥我娘啊！男人，要有血腥！”</p>
說着，比劃出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特別欠揍。</p>
徐永涵拿起筷子就扔過去，呵斥道：</p>
“兔崽子，喝完沒？喝完回去沐浴，一身臭汗味兒。”</p>
“二爹，咱倆彼此彼此。”</p>
徐致遠躲過筷子，落荒而逃。</p>
經他提醒，丁琬也聞到了獨特的男人味。</p>
蹙眉不解的瞅着他，道：</p>
“你幹啥了？”</p>
見媳婦兒願意搭理自己了，徐永涵急忙回答說：</p>
“這幫小崽子不聽話，今兒帶他們扛圓木跑山來着。別說，咱家這個真不錯，其餘那些都累得跟狗一樣。那個叫褚寶成的，直接累哭了，真給他爹丟人。”</p>
褚將軍是正一品，負責東南大軍，常年駐紮東南邊關。</p>
家裏一個嫡女，一個嫡子，四個庶女。</p>
褚寶成是最小的，自然也就寵的不像話。</p>
本性不壞，就是嘴煩人。</p>
“我錯了媳婦，剛纔說錯話，你別惱，行不？”</p>
丁琬沒吱聲，起身給他盛湯。</p>
“給，多喝點。我不是婦人之仁，就是覺得……覺得太多了。五里地不成？非得十里？還扛圓木！”</p>
徐永涵不住點頭，態度十分配合的說：</p>
“是是是，媳婦兒說的對，說得對。”</p>
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無法生氣，至於他剛纔的“婦人之仁”，也就那麼地了。</p>
單手托腮，瞅着喝湯的人，又道：</p>
“其實……你說的也對，我就是婦人之仁。”</p>
“媳婦兒，這事兒不翻篇兒了啊！”徐永涵怪叫。</p>
咋還沒完沒了呢？！</p>
丁琬搖搖頭，輕聲的說：</p>
“沒有，武學堂爲了什麼成立我知道，剛纔不該那麼大驚小怪。好了，不說這個，我今兒出去定了些東西。打算等大現回去，幫忙捎着。”</p>
“老姑那邊也給了，就是張喜年。”</p>
“那咱小姑呢？”徐永涵問。</p>
丁琬搖搖頭，回答：</p>
“沒準備。小姑那邊太遠了，通信都不容易，送物不把握。”</p>
萬一弄丟了，找都不好找。</p>
徐永涵想了下，說：</p>
“小姑的你該準備準備，到時候我讓人送去。”</p>
“怎麼送？”</p>
“南疆年前有批軍物從京城走，我讓人幫忙給了就是。”</p>
丁琬聞言點頭，心中暗暗記下。</p>
有人幫忙自然是好，小姑那邊雖然什麼都不缺，可她給的不是東西，是心意。</p>
丁現回來的時候，徐永涵已經回去沐浴淨身。</p>
湯還剩了半盅，丁琬一邊盛一邊說：</p>
“累壞了吧。我瞅着都瘦了，明兒畫眉回來，讓她給你把脈。”</p>
丁現不在意的搖搖頭，道：</p>
“哪就需要把脈了。長姐別這麼安排，太小題大做了。”</p>
喝口湯，放下後，又說：</p>
“姐，原本不是打算過陣子回去嗎？我想三天後出發。”</p>
“咋突然這麼快？”</p>
丁現把湯都喝完，放下碗道：</p>
“忙的差不多，正好譚大哥也要回去，我就跟着一起。今兒我看到蕭哥了，他說北方已經落雪，我怕路上耽擱。”</p>
丁琬掐算日子，的確北方已經入冬。</p>
京城這邊倒是還好，要落雪還得再等等。</p>
想到這兒，丁琬點點頭，說：</p>
“也好。早回去，路上不慌忙。正好我今兒備了東西，到時候你幫着拿回去。”</p>
“好。”丁現應下，繼續喝湯。</p>
伺候好了家裏的三位男士，丁琬回了主院。</p>
徐永涵照例還在寫東西。</p>
他們把鷹巢訓練鷹衛的手段，緩和很多，用於武學堂上。</p>
丁琬走到跟前，撥了撥燈芯，使其更亮些，說：</p>
“還有多少？”</p>
“快了。你陪我會兒。”</p>
丁琬挨着他坐下，一邊磨墨一邊把今日在布行的事兒，說了一遍。</p>
“……我讓畫眉着人去看了。你說如果她真的有了，這孩子會是誰的？”</p>
徐永涵蘸墨，笑着道：</p>
“愛誰誰，跟我沒關係。你別莊那邊弄得差不多了，夜鶯問你啥前兒開始。”</p>
見他不接這茬，丁琬也不再問，想了下，回答：</p>
“那邊都弄好了，等把大現送走，我就帶翠珠過去唄。”</p>
“翠珠？你安排了她？”</p>
“啊，不行嗎？”</p>
“沒有。”徐致遠搖頭，“你把她放在別莊，身邊不久少一個人？”</p>
“我還少啊！竹葉、百靈、畫眉，這仨還不夠？”</p>
“可你沒把他們當下人，就一個翠雲近身伺候，還是不夠的。”</p>
丁琬見他寫完，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道：</p>
“徐將軍忘了您夫人原來是做什麼的了？在農家，有手有腳，力所能及的活兒還不能做？暫時翠雲一個就夠了，日後碰到好的我留下。”</p>
徐永涵見她心意已決，伸手鑽到她的腿彎，將人抱起回到牀榻上，說：</p>
“好，一切都聽夫人的。”</p>
丁琬嬌笑不已，任由他胡亂折騰一次，這才沉沉睡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