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行,武學堂如今規矩大,鷹首那邊應該不能讓。”畫眉輕聲的道。

    丁琬眉骨微挑,點點頭,說:

    “我就那麼一提,回不回看他自己了。”

    看着山下的學生爬上爬下的樣子,丁琬終於明白爲什麼兒子每天下學回來,都那麼疲憊。

    天天這麼蹦躂,換水都夠嗆。

    不過心裏還是挺自豪的,畢竟她兒子在武學堂裏,算是數一數二的尖子。

    幾個人看了一會兒,便下山往回走。

    先去看了耿氏種的麥子,然後折返回別莊。

    要準備的事情不少,接下來丁琬也開始忙了起來。

    她打算年前就把菀茗韶華開起來,畢竟有名氣,有御賜匾額,手續方面不是問題。

    奔波半月,人手、酒麯、物品,全部到位。

    趕在一個黃道吉日,放鞭炮,掛匾額,熱熱鬧鬧的開工了。

    京城菀茗韶華的主打——梅花清酒。

    配合蜀香煸爐屋,也可以給大戶人家的女眷喝。

    度數不高,微甜,還有淡淡的梅花香氣。

    只要釀酒,丁琬就覺得渾身都是勁兒。

    翠珠跟她也差不多,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每天使不完的精力。

    帶着村裏僱的幫手,每天一罈一罈的釀酒,充實、有期待。

    百靈對這些並不熱衷,每天把人送過來,就找地方歇息,再不然就去暖房看青菜。

    相較於釀酒,她對種地還是挺感興趣。

    至於畫眉,她對丁琬說的藥酒,特別有興致。

    在平陽縣的時候,丁琬曾跟蕭逸帆說過,要跟他的和春堂合作做藥酒。

    後來這小子入仕之後,家裏的藥堂就交給旁人,藥酒也就擱置了。

    “如果你真的感興趣,那咱們可以一起合作。到時候賺錢,你我五五分成,如何?”丁琬笑眯眯地說。

    畫眉聽到這個建議,還是很興趣的。

    反正每天都得來,鼓搗鼓搗藥材,也不悶。

    “好啊。”畫眉點頭,頗有興趣的道,“就是不知你對這‘藥酒’有什麼研究沒有。”

    丁琬故意搖搖頭,把手裏的酒麯放進罈子裏,說:

    “這個還真沒研究過。不過當時我跟和春堂的郎中們講時,他們有人說藥酒可行,但要分內外兩種。”

    “內外兩種?”

    “對。”丁琬點頭,先比出一根手指道,“外用,類似什麼跌打損傷這樣的,往酒裏放藥材,激發藥性。再加上藥能活血,對治療外傷,很有幫助。內服就多了,治療風溼,骨痛,還有……”

    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出“還有”後面的內容後,畫眉“噗嗤——”一聲就笑了。

    賊兮兮的看着她,道:

    “你確定這是那老郎中跟你說的?”

    “那不是。”丁琬搖頭,“我無意間聽到的。”

    畫眉抿脣輕笑,想了一番後點點頭,說:

    “也不是不可以,我試試啊。如果成了,就給你夫君,讓他先試試。”

    話落,丁琬的臉兒,頓時紅了。

    瞪了她一眼,扭頭衝旁邊,不再理她。

    越說越下道,果然不能跟她們“耍流氓”,說不過!

    ……

    沒過多久,京城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這場雪下的急又大,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風也硬了許多。

    不過相較於遼東,還是要暖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將軍府的房子有地龍,落雪那天開始就已經燒上了。

    雖然沒有炕,但有地龍,屋子並不冷。

    因爲下雪,丁琬也不好出城去別莊,這幾天都在家歇着。

    京城的雪也不是怎的,下起來沒完沒了。

    這天晨起,丁琬無事去崇禾苑看婆母。

    剛推開門,迎面就一股熱浪襲來,比她的主院還要熱。

    “給夫人請安。”

    “老夫人醒了嗎?”

    “回夫人的話,老夫人正在洗漱。”

    丁琬得到回答,進到裏間。

    耿氏正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婆子給她梳頭。

    丁琬走過去,接了婆子的梳子。

    “哪就用得着你,歇着吧。”

    丁琬搖搖頭,一邊梳着一邊說:

    “前些日子忙着酒坊,家裏家外都是娘在操持。這幾天落雪,娘也偷個懶,我來就是。”

    耿氏笑着扭頭,看着兒媳婦的樣子,道:

    “娘知道你孝順,不過好不容易能在家呆着,就歇一歇。娘還沒老,能幹動。”

    丁琬笑了下,沒有說話。

    把髮髻梳的一絲不苟,然後插上髮簪,說:

    “您是沒老,不過咱們家少爺走之前跟我說了,讓他祖母晚上給他包酸菜餡兒餃子。爲了怕您累着,一定讓我把家裏事情接過去,我怎能不聽?”

    耿氏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心情愉悅。

    孫子、兒媳都疼她,兒子又孝順,到了這個歲數,她還求什麼?

    這樣就足以!

    婆媳之間說着體己的話,婆子從外面進來,屈膝行禮,說:

    “夫人,管家來報,您孃家送東西來了。”

    丁琬聞言轉頭,難以置信的問:

    “我孃家?”

    婆子再次行禮:

    “是。”

    耿氏看了眼兒媳,掐着手指,說:

    “大現應該到家沒幾天啊!”

    丁琬“嗯”了一聲,拿出斗篷給婆婆披上,挽着她的胳膊出去。

    來到前院,丁琬腳下打滑,身子踉蹌。

    如果不是旁邊的耿氏扶她一把,這就摔了。

    “姐——”

    丁珏身着黑色大氅,邊走邊叫人。

    來到跟前,恭敬地衝耿氏行禮,說:

    “伯孃,別來無恙。”

    耿氏難以置信的看着丁珏,眨巴眨巴眼睛,道:

    “我……我沒做夢吧。”

    邊說邊伸手,直到摸着丁珏有些涼意的臉兒,驚喜的說:

    “哎喲喲,真是二珏啊!真是二珏啊!”

    丁琬緩過神,看着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親弟弟,木訥的問:

    “你,你咋來了?”

    大現剛回去,這就來了。

    說實話,他就是現在回去,也夠嗆能趕在年三十兒到土莊子。

    雖然內心有所期待,可還是不敢相信,怕失望。

    姐弟多年,丁珏又豈能不懂丁琬現在的想法?

    走上前,笑眯眯的露出整齊牙齒,說:

    “姐,咱爺讓我過來陪你過年。”

    “那咱爺、咱奶呢?”丁琬追問。

    “他們被二叔送去咱爹那邊了,等來年開春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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