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想到親弟弟,居然能從遼東上京、陪她過年。
怪不得那麼久沒有來信,怪不得一直都沒有動靜,怪不得……
“嘿~想我沒?!”
香桃突然竄出,抱住了丁琬。
這下,婆媳倆徹底傻眼了。
又冒出一個,今兒一直陰天,也看不到太陽從哪兒出來。
丁琬木訥了好一會兒,纔回手拍拍香桃,道:
“你,你咋也來了?”
香桃聽着她的話,站直身子。
端詳着她,笑問着說:
“咋,我來不歡迎,是嗎?”
丁琬急忙搖頭,解釋道:
“別亂說!就是……沒想到。”
“有啥沒想到的?”
“我二嬸兒身體好了嗎,你就胡亂走?”
面對朋友的質問,香桃美滋滋的挑眉,頗有幾分得意的說:
“好了啊。不好我能來嗎?我是那種不負責的人嘛。”
說完,來到耿氏跟前,抓着她的手腕兒把了下,又道:
“老夫人身體很好,可見來了京城,身心愉悅喲!”
耿氏“呵呵……”輕笑,看着明快的丫頭,不住點頭,道:
“是啊,是啊。有你的藥,還有你隔三差五的惦記,再加上我兒、兒媳婦的孝順,想不好都難。沒喫早飯吧,走走走,趕緊去喫飯。”
說着,握緊香桃的手,邊走邊說:
“咋這個時候來了?昨天趕夜路了嗎?這幾天京城大雪,官道也不好走呢吧……”
耿氏絮絮叨叨的把香桃拉走。
這丫頭屬於人來瘋,任由她一味的說,那對姐弟就不用說話了。
丁琬看着他們離開後,收回視線,看着已經比自己高很多的弟弟,深吸口氣,道:
“居然比我高了這麼多,啥時候長得?”
丁珏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說:
“姐,我想你了。”
一句話,包含了太多太多。
丁琬伸手,摸着他的臉兒頷首。
“姐知道,姐也想你了。”
從來沒分開這麼遠、這麼久,突然之間,彼此都不適應。
丁珏察覺姐姐有些要哭,急忙轉移話題的說:
“姐,東西都是二嬸兒還有咱娘、舅母他們備的。先瞅瞅?”
“不急。”丁琬搖頭。
家裏給備的東西,肯定不會委屈她,所以她並不着急看。
“我帶你去致遠的房間。大現來這邊時,就跟致遠住,你也跑不掉吧。”
話說到這兒,丁琬笑着握緊了他的手,又道:
“那天送大現的時候,我跟致遠聊天說到家裏來信的事情。來信不少,唯獨少了你,當時還不知道爲啥。如今倒好,你直接來這了,送驚喜嗎?”
“那姐高興不?”
“高興,咋不高興!”丁琬說着,看向一旁的翠雲,吩咐說,“讓小廝給將軍送信,就說小舅爺到了。”
這可是正經的小舅爺,她的親弟弟。
丁珏看了一圈,輕聲問:
“姐,咋沒看到翠珠呢?”
“她在別莊呢。”
推開門,把人帶進屋後,又道:
“這幾天梅花清酒就能釀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哦,對,我來時就聽說菀茗韶華開在了京城,她負責那邊?”
丁珏笑着點頭,打量一番屋子,說:
“這就是致遠的屋啊,收拾的很乾淨,很規整。”
丁琬有些得意,笑眯眯的道:
“說起來,他這樣也是你的功勞。”
“我的?”丁珏有些不解。
丁琬打量着胞弟,見她眼睛裏通紅,眼底烏青,心疼了。
這些日子京城下雪,周邊肯定也不會晴天,遭罪了。
深吸口氣,坐在圓桌前,說:
“他總提你,還說外甥隨舅,不能丟了你的人。所以每天都把自己、屋子,歸置的特別好。”
婆子端來茶具,丁琬倒了盞茶推給他,道:
“不是姐說你,越來越沒分寸。這些日子既然下雪,就該找地方歇着,咋還能趕路?”
面對姐姐話題的轉換,丁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上京的官道……不是很難走。雪,清的也快,所以就沒耽擱。尤其是城外二十里的時候,真是明顯看出雪被清掃過。”
言語間,丁琬聽出來了。
城外二十里是有人清雪的,但其他的地方,只怕是一邊清雪一邊走。
他說的輕鬆,怕她心疼,殊不知……
無奈的心裏暗歎,裝作不知的閒話家常:
“城外二十里,那應該是你外甥他們掃的。”
“致遠?武學堂還掃雪?”
丁琬點點頭,喝了口水,說:
“最近因爲下學,武學堂那邊操練學生有些受限制,所以讓他們每天六次上路清雪。”
“六次?”
“可不,夜半還去呢。”丁琬笑着道。
丁珏嘴角狠抽,放下水杯,說:
“半夜還去?那也太辛苦了啊!”
“不,他們都樂在其中。平日練功很苦,掃雪對他們來說,倒是信手拈來。至於你外甥,咱們村出來的孩子,打小砍柴、餵雞,有啥不辛苦的?”
“那武學堂其他學生呢?我聽說很多都是大少爺,他們也能喫得消?”
丁琬上揚嘴角,老神在在的點點頭。
看着胞弟一臉茫然的樣子,“噗嗤——”笑出聲,道:
“自從你姐夫負責那邊以後,就不一樣了。他誰的面子都不給,再加上朝廷又重視,那些大少爺一個個都灰溜溜的,只能忍着。後來又經過三次篩選,不合格的直接送回家,你覺得誰還敢造次?”
呃……
照姐姐這麼說,那還真沒人敢嘚瑟。
萬一嘚瑟大勁兒,被遣送回家,得不償失啊。
丁珏明白的點點頭,說:
“到底還是姐夫,當初讓豹子哥、青山哥他們心悅誠服的‘跟隨’,不是沒有道理。對了姐,我這次過來,是小姑父讓的。”
又是小姑父?
“剛纔不是說咱奶讓你陪我過年的嗎?”
丁珏撓撓頭,憨笑着說:
“是過來陪姐過年,但也順道找竹葉學些功夫。”
順道?
丁琬譏笑,一句話沒說。
丁珏實在不好意思了,硬着頭皮道:
“姐,小姑父說竹葉教了致遠,功夫大有長進,我也想學。”
丁琬看着溫文儒雅的弟弟,實在是搞不懂他爲啥要學。
“據我所知,你的功夫已經不錯了,爲何還要學?闖蕩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