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語氣,很着急。
婆媳二人對視一眼,丁琬麻利的下地穿鞋,跑出了屋。
耿氏隨後也跟着。
站在門口,就看到徐鎖住撲進丁琬的懷裏。
“啥事兒啊,這麼着急,咋地了”丁琬邊說邊給兒子擦汗。
徐鎖住不管額頭的汗,一邊拉着丁琬,一邊說:
“快,娘,快姥爺,姥爺”
徐鎖住氣喘吁吁說不全,但是丁琬卻從支離的詞彙中懂了。
將孩子推給身後的耿氏,拔腿就往孃家跑。
父親回來,也就是成績下來了。
前世因爲她,爹爹有才不能舒展。
這一世,爹爹應該會有好結果的吧。
那麼多天沒日沒夜的苦讀,老天不會辜負一個用心的人。
還沒等到村口呢,就看到孃家門口聚集了不少人。
突然,有些不敢靠前了。
停在原地,不知道該動還是不該動。
程林在人羣裏發現了她,趕緊走過來,一邊拽一邊說:
“愣着幹啥呢。丁叔可是大喜事兒,你做閨女的還不趕緊去道喜”
巴拉巴拉說一堆,丁琬腦子一片空白。
等她靠近時,就看到父親跪在地上,爺爺、奶奶哭的老淚縱橫。
母親更是泣不成聲,二叔不停地拍着父親的後背。
村裏人都說着“爭氣”、“出息”、“恭喜”、“好事兒”等話。
丁琬目不轉睛的看着父親,內心五味雜陳。
“哎呀呀我說丁大伯,大姐夫考中是好事兒。雖然名次不靠前,但第十五名不錯啦。”劉成大咧咧的說着。
丁父自然是點頭,想要把兒子拉起來,不過卻沒有什麼效果。
柳氏緩過神,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從腰間掏出個荷包塞給劉成,說:
“兩位兄弟讓你們見笑了。我們這是激動的,太高興了。”
“我懂,我懂。”劉成忙不迭點頭,看着手裏的東西,不好意思的道,“姐啊,你這就外道了,我們跟柳哥”
“一碼歸一碼,這個得收。”柳氏客氣的說着。
丁琬一步一步走上前,兩行清淚從腮邊滑下。
重活一世,她她的爹爹終於如願了。
走到父親跟前,跪在地上,摟着他的脖子,放聲痛哭。
她哭的大家都理解,只不過他們理解的含義,跟丁琬哭的意義,明顯不同。
這一世,她終於不坑爹爹了。
丁母看着孫女這般,輕嘆口氣,說:
“琬兒啊,別哭,喜事兒,大喜事兒。你爹考中了,現在是舉人老爺了。”
趙氏瞅着相擁而泣的父女倆,撇嘴沒吱聲。
如今,丁文江是十里八村第一個舉人,土莊子的村民也覺得與有榮焉。
丁文江哭的差不多了,拍拍閨女的肩頭,擦了擦淚,擡頭道:
“爹,娘,兒子終於給咱家爭氣了。”
丁父聽到這話,搖搖頭,知足的說:
“你考中秀才那次,爹就覺得你給咱家爭氣了。”
丁母不住的點頭,也說不出啥來。
反正兒子考上她就高興,打心底裏高興。
“爹,大哥爭氣還不好現在是舉人,等殿試點中狀元,那纔是真正的光耀門楣啊。”
話是這麼個話,但從趙氏嘴裏出來,就覺得味兒不對。
村民齊刷刷的看向柳氏,柳氏面無表情。
丁文海咂舌,狠狠瞪了一眼媳婦兒,說:
“爹,我大哥這是大喜事兒,咱們得擺席,得慶祝。”
“對對對,擺桌,擺桌。”丁父不停地點頭。
劉喜見差不多了,跟劉成互看一眼,走上前說:
“姐,姐夫,喜兒報好,我們也得回去交差,就先走了。”
丁文江聽到這話,忙攔着道:
“急啥啊,留下來喫飯,還得擺桌呢。”
“哎喲,那不着急。到時候我們跟柳哥一起來。”劉成說完,擺擺手,跟劉喜走了。
丁文江、丁文海相送,柳氏喊上親家耿氏,還有幾個村裏能幹的媳婦兒,一起張羅擺桌的事兒。
唯獨沒有喊趙氏。
丁琬看着丁現,出聲說道:
“大現,你帶着鎖住跟珏兒去拉黃泥。擺桌得搭竈。”
“知道了,姐。”丁現點頭。
轉身要去張羅,被趙氏一把拉住,說:
“二年媳婦,你是嫁出門子的閨女,咋還張羅我們老丁家的事兒”
丁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看着趙氏,說:
“二嬸,我姐就算出門,那也是丁家的姑奶奶,幫着張羅不對嗎”
“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兒少插嘴。”趙氏說完翻個白眼。
村民瞅着趙氏,紛紛搖頭。
這不就是看丁家二老都進屋,哥倆也去送人,她擱這逞能了嘛。
什麼東西
丁琬瞅着趙氏,譏笑着道:
“我出門子也姓丁,不知道二嬸姓什麼啊。還有,中舉人的是我爹,我再出門子他也是我爹。”
說着,衝丁珏擺擺手,讓他趕緊去拉黃泥。
至於趙氏,她連理都不理,扭頭看着村民說:
“青山、程豹,你們一會兒幫着搭竈,誰也不能跑。”
“放心吧,跑不了。”青山笑呵呵的應着,叫上王鎖他們,一起跟着去拉黃泥。
村裏人也都散了,各回各家,開始張羅隨禮的事兒。
這是中舉了,舉人老爺。
以後把田地依附給丁家,可以免稅糧啊,這絕對是好事兒,大好事兒
趙氏咬牙切齒,看着丁琬瀟灑的背影,恨不得把她後背瞪出個窟窿。
可人家說的沒錯,那是她爹。
這一刻,趙氏真恨不得自己當初嫁的是丁文江。
這個念頭冒出,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忙不迭甩頭,把那個念頭甩出去。
院子裏,丁母在跟柳氏商量,打算擺流水席,從現在開始一直晚上。
村裏好些年不出個舉人,他們家更是沒有一個讀書的,如今出了個舉人,天大的喜事兒,得好好張羅。
“大媳婦,你看這樣好不好”
面對婆婆的問話,柳氏當然沒意見,只不過
耿氏看着丁母,笑呵呵的說:
“嬸子,現在擺流水席也就是村裏人,親家母孃家那邊只怕過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