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遷拿起浣花篆,看着上面的圖鑑還有娟秀小楷。

    一邊頷首一邊咂舌。

    這女人,不簡單,一點都不簡單

    單看這張紙,每個等級中間的差額,利潤,寫的明明白白。

    而且,什麼是等級階梯,也解釋的很清楚,讓人一目瞭然。

    這東西別說遼東府,就是拿到京城,都不會有這樣的售賣方式。

    很新,一般人是不會想到。

    研讀後放下紙,看着丁琬問:

    “這東西是徐娘子自己琢磨出來的”

    “嗯。”丁琬頷首,略有些心虛,不過隱藏的很好,他看不出來。

    “未出閣前,在家裏沒事兒看書,瞎琢磨。”

    浣花篆上的內容,是她前世從寶親王妃那裏看到的。

    如今果醋、果酒用這個模式售賣,剛剛好。

    所有協議都簽好,譚遷定了三百斤果酒,五百斤果醋。

    “在下看徐娘子暫時沒有送貨的能力,所以這貨,我明日派人過來拿。希望徐娘子能儘快完善自己的酒坊,這樣我們也好長期合作。”

    譚遷的話,丁琬並沒有否認。

    她現在的確做不到送貨。

    微微福身,輕聲地說:

    “謝譚老闆理解。小婦人會努力,儘快把送貨這一塊,支起來。等年後開春,就可以不勞動譚老闆。”

    譚遷抱拳拱手,笑呵呵的道:

    “既如此,那在下就預祝徐娘子成功了。出來時間挺長,在下回去了。”

    “好。”丁琬頷首,“二叔,幫我送一下譚老闆。”

    “譚老闆,這邊請。”

    二人離開後,丁翠蘭心有餘悸的道:

    “琬兒啊,剛纔好懸他就不幹了。真的是五百兩銀子咱們有那麼多果醋嗎”

    丁琬搖搖頭,不在意的說:

    “一會兒我去找人,到時候小姑跟程林帶人釀醋。果子還有吧。”

    “有,果子有很多,這你放心。”

    種果樹的人家都知道一套保存果子的方法,丁老三給送果的時候,特意告訴了丁琬。

    丁文海送人回來,進屋先衝丁琬豎起大拇指。

    什麼話都沒有,就是不停的比劃。

    丁琬抿脣笑了下,說:

    “二叔是不是也擔心了”

    丁文海笑着嘆口氣,道:

    “還真沒看出來,你這丫頭平日瞅着聽溫順、好說話,談事情可真是一板一眼。”

    丁琬也笑了,不在意的挽着丁翠蘭的胳膊,說:

    “這一次讓他知道,我不是那種容忍拖欠貨錢的人。經此一次,往後他都不會這麼做,二叔你覺得呢”

    “那是,那肯定的。”丁文海點頭,“平陽縣這邊談妥了,我想去平故縣看看。”

    平故縣是這邊的臨縣,離得不遠。

    丁琬琢磨了一下,點點頭,說:

    “也好。那後天二叔收拾收拾,找我領錢過去。不管成不成,小年之前必須回來。”

    “放心放心,我不會忘。”丁文海應下,隨後又不放心的道,“那啥,我這一走,你二嬸那邊你多擔待着些。要是鬧了,你也別顧着她是二嬸,你就直說。”

    “青山他們成親,估計我也回不來,到時候你幫我隨禮。記得,隨兩份,我搬家的時候,他們兩家都來了,咱可不能差事兒。”

    沒等丁琬說話,丁翠蘭笑眯眯的道:

    “二哥你就放心吧。琬兒還能差事兒”

    “那倒是,那倒是。”丁文海點頭,笑呵呵的附和。

    張青山那邊需要人手,丁琬、丁文海都過去了。

    程林跟丁翠蘭清點果醋跟果酒,大家分工明確,兩不耽誤。

    晚飯是胡亂對付的,

    丁琬也沒有走,就在這邊盯着。

    一會忙活到戌時二刻,蒸餾全部結束。

    最後一滴滴入罈子,大家全都鬆了口氣。

    丁琬卻面色凝重,因爲剛纔聞得時候,味道不對。

    她前世釀的酒,那種醇香的味道,誇張一點,離十米都能聞到。

    可是這個

    不是不香,是味道有些衝了。

    過稱,只出了五十五斤。

    丁琬舀了一些,抿一口就吐了。

    口感辛辣,不佳。

    她這樣的舉動,讓張青山、程豹都沒底了。

    拿起舀子,也都紛紛喝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嗆得直咳嗽,大家誰也沒說話。

    丁文海到底年歲大,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看着丁琬,安慰着說:

    “不急,咱們慢慢來。這次不成還有下次,咱們果醋、果酒賣得好就行。”

    話是這麼說,可是

    丁琬長嘆口氣,慢慢的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道:

    “果醋、果酒,很容易就被有心人仿製出來。唯有這酒,想仿製可以,但需要很多很多時間。我本想年前做成一批,賣一賣,有個銷路,沒想到”

    自從燜糧成功後,她就特別認真,打算賣一批攢攢錢。

    訂做超大的蒸倉,需要不少錢。

    可是就這五十五斤

    口感還差一些,怎麼拿得出手

    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她沒有放水,居然釀出來的不成,爲什麼

    正常來說,有上一世的經驗,不應該會出現這個情況,可是

    “琬兒,琬兒”丁文海擔憂的連推帶叫,等人回過神來繼續又說,“彆着急,最起碼咱們現在已經做出來了。不像最開始,咱們連做都沒成,白瞎糧食。”

    “是啊致遠他娘,你不是最有信心的嘛,咱們出酒了,就是出的少,後續注意點就是了。”張青山也開口勸着。

    程豹雖然沒說話,不過眼神關切的看着她。

    丁現站在一旁,看着竈裏的柴,說:

    “是不是火太猛了或者下一次咱們可以”

    “不是,不是火的事兒。”丁琬搖搖頭。

    看着那桶酒,想了想,說:

    “留着吧,是咱們酒坊第一次產出來的酒。一會兒繼續碎糧,燜着。爭取正月我爹那邊擺桌請縣裏人過來喫飯,能拿上桌。”

    張青山、程豹見她又信心滿滿,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說做就做,丁文海父子也跟着幫忙,大家忙得熱火朝天。

    丁琬回到家,已經是子時正。累的不行,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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