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早飯,丁琬去了酒坊。

    把兼併屋裏的安辰叫過來,然後帶着他去了談事屋。

    途中,安辰開口問:

    “顧記那邊,你打算怎麼做”

    “我一會兒要過去。”丁琬平靜的回答。

    安辰瞅着她陰沉的臉,想了下,說:

    “我陪你去吧。”

    “不”

    拒絕的話沒等說完

    “他敢這麼做,顯然家裏高手環伺。你確定你自己去,不喫虧”

    丁琬笑着聳聳肩,不在意的道:

    “縣衙有我二舅舅,我可以去找他。”

    “行了,有現成的人,何必去麻煩衙役”

    丁琬聽到這話停下腳步,戒備的看着安辰,說:

    “安公子爲何這麼幫小婦人,小婦人只是個寡婦”

    安辰翻個白眼,好笑的瞅着她,道:

    “怎麼,我會飢不擇食,挑你一個寡婦”

    眼瞧着她臉紅,不悅的搖搖頭,說:

    “老子不過是看你一個寡婦,撐起一門孤寡不易。你倒好,真給自己臉上貼金”

    這話太狠了。

    丁琬面子、裏子都掛不住了。

    可咋辦,是她自己會錯意,誤會人家

    尷尬的清下嗓子,長嘆口氣,說:

    “好吧,是小婦人認不清現實,讓安公子見笑了。”

    安辰冷漠的撇嘴,扭頭看向一旁。

    就在氣氛尷尬的時候,趙海林恰好過來。

    丁琬急忙叫住他,讓把去府城的人,都到談事屋。

    一刻鐘後,大家聚到一起,丁琬從腰間掏出瓶子,將昨天晚上發生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幸虧昨天夜裏,安公子發現的早。不然咱們存的酒,可就都毀了。”

    幾人聽到這話,面面相覷。

    畢竟從來沒有經歷過,如今突然被告知,昨天夜半有人差點偷襲,這是個什麼概念

    從去年冬天開始,一直忙活到今年冬天。

    庫房裏的高粱釀有多少,他們自己心裏最清楚。

    整整一年的忙活,好不容易有個斗酒會。

    真要是被毀,誰也不敢想象這個後果。

    丁琬也不想繼續嚇唬他們,指着安辰道:

    “你們都知道,咱們能去參加,主要就是看在李守備的面子。安公子是李守備派過來的,所以這次去府城,大家對他尊重一些。”

    話落,張青山第一個起身,鄭重的抱拳拱手。

    丁現、程林、丁翠蘭、趙海林等人,也都起身道謝。

    安辰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所以坐在那裏,權當沒看見。

    丁琬清楚江湖人的脾氣,看着大家夥兒道:

    “你們也別拘謹。安公子這麼做,也是奉命行事。大家只要時刻謹記尊重就好。昨天下雪,道肯定不好走。所以我想明日咱們就出發,你們怎麼看。”

    程林聞言,第一個發生道:

    “什麼時候都行,家裏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兩口子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

    丁琬又看了看丁現,他沒說話,但也頷首。

    程豹雖然不去,可妹妹、妹夫都去,他也會跟着說事兒、提意見。

    “東家,你們此次去,這酒怎麼拉得找個老趕車把式,不能出事兒啊。”

    這話算是說道點兒上了。

    丁琬自己都沒想到這一點。

    看着一旁坐着認真聽得趙海林,突然笑了。

    “海林叔,我記得你以前就是專門給別莊送貨的,對吧。”

    趙海林不傻,她一句話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忙不迭點頭說道:

    “是,是,這要不是咱們酒坊,我還得送吶。差不多有近二十年了。”

    丁琬看了眼程林,後者笑着挑眉。

    “那這樣,海林叔也去。跟慶年哥那邊借下板車,趁着今天不走,把板車好好收拾了。你再把趙巖帶着,車上得有個護酒罈子的。”

    趙海林沒想到自己兒子也能去。

    大好的機會,感覺天上掉餡兒餅似的。

    不住的點頭,臉上喜悅難以掩飾。說:

    丁琬看着其他人,又道:

    “今兒就先這樣吧。你們去酒坊交接一下,然後便回家好好準備。明天咱們卯正出發,爭取晚上到落霞鎮。落霞鎮的江魚不錯,我們去那裏喫東西。”

    “好的。”幾人應下,紛紛起身。

    丁琬叫住程林,又道:

    “明兒烙些蔥油餅,路上喫。”

    “行,我知道了。”程林說完,跟着丈夫出去了。

    他們這些人離開,丁翠蘭瞅着丁琬,道:

    “你真不帶我”

    丁琬瞅着親小姑,聳聳肩,說:

    “啊,你走了誰管賬。”

    丁翠蘭還想說話,安辰起身,道:

    “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明兒出發的時候喊我。”

    “好。”丁琬點頭,急忙躲避眼神,看向別處。

    巴不得他趕緊走,想想剛纔就尷尬。

    丁翠蘭等屋門關上後,起身從後面勒住丁琬的脖子,道:

    “臭丫頭,你到底帶不帶我,帶不帶我嫂子難道沒跟你說嗎你說帶不帶”

    柳氏跟丁文江,不止一次跟丁琬提及,讓丁翠蘭跟着去府城。

    就是喫早飯時,婆母還問什麼時候接手。

    本以爲她能一直繃着,沒想到

    丁翠蘭見硬的不行,立刻摟着她的脖子,下巴抵着她的肩頭,來回搖晃的說:

    “好琬兒,咱倆可一起長大的,你不能真不帶我的,對不我可是你小姑,親小姑啊。琬兒琬兒”

    “噗嗤”

    丁琬沒忍住,笑出了聲。

    丁翠蘭一見她笑了,立刻繞道她面前,問:

    “咋,你逗我的你早就要帶我去了”

    丁琬笑着頷首,說:

    “就是我不帶你,你嫂子、我娘也說過了。你現在回去找你嫂子,看看我娘都給你準備什麼記着,跟我婆婆把賬交好。”

    話音剛落,丁翠蘭就跑了。

    那速度,堪比作坊的大黑、二黑。

    丁琬從談事屋出來,安辰已經等在那了。

    硬着頭皮走上前,道:

    “咱們現在去”

    “走吧。”安辰說着打開車門,第一個鑽進去。

    丁琬看着車門,又看了看趕車的趙砮,想了下,把丁現喊着。

    帶自己的親堂弟一起,她就不怕了。

    趙砮趕車,馬車緩緩離開了酒坊。

    村路掃的很快,不過官道就沒那麼快清理。

    走的人倒也還算多,只是馬車的速度,要慢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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