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丁現的話來說,走路都比坐車快。
三個人下車,丁琬把茶樓的牌子交給趙砮,讓他趕車去茶樓等。
去那麼多人沒必要,有一個安辰,有一個丁現足夠。
趙砮一聽能去茶樓很高興。
有茶喝,有東西喫,還能聽說書先生講古。
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錢。
丁琬看着他的雀躍的背影,又看了看親堂弟,心中多少有些滿足。
趙砮雖然年紀輕,可丁現也長不了他幾歲。
現在就穩重,日後必成大器。
“走吧,咱就別在這兒喝風了。”
安辰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丁琬的思緒。
深吸口氣,點點頭,三個人進了顧記酒坊。
夥計以爲丁琬他們是來買酒的,笑眯眯迎上前,道:
“哎喲客官,這麼早啊買點啥啊咱店裏今兒剛上的”
“我找你們老闆,顧世銘。”丁琬清冷的開口,打斷他的話。
夥計聞言,瞬間變了臉。
剛纔如沐春風,這會兒直接寒冬臘月。
“啊,不是來買酒啊。你找我們東家有事兒你誰啊提前說了嗎”
丁琬並不在意他的態度,淡淡的道:
“你就告訴他,說土莊子的丁琬找他,他自然會過來。”
夥計嗤鼻,撇嘴不願意的說:
“我們東家還沒來呢。你要是哎呀”
“嘎巴”
一聲脆響,讓丁琬跟丁現都是一怔。
等反應過來時,那夥計手捂着下巴,口水直流。
安辰揉了揉手腕兒,清冷的道:
“讓你找就找,哪兒那麼多廢話告訴你,惹了我們東家,小心我要你的命”
安辰說完,伸手又把他的下巴,給端了回去。
仍是“嘎巴”的聲音,丁琬嚇得一機靈,丁現則摸着自己的下巴。
那夥計戒備的看着丁琬三人,跌跌撞撞的出了酒坊。
這時酒坊管事從後院過來,看到丁琬,抱拳拱手,說:
“不知小娘子從何而來”
“土莊子,婉茗韶華。”
管事一聽這話,急忙再次拱手
“不知是徐娘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對不住,對不住。”
土莊子的“徐記”要去參加斗酒會,整個縣裏都知道。
沒想到今日這老闆竟然親自過來。
側身讓路,恭敬地把他們三個領取了後院。
又是上茶,又是寒暄,態度跟剛纔那個夥計,截然不同。
丁琬不喜歡這般,擺擺手,道:
“你去忙吧,我在這等你們東家。”
“哎,好,好。”管事點頭,轉身出去了。
丁琬看着喝茶的安辰,不好意思的道:
“安公子,您就別折煞小婦人了。什麼東家不東家的,您還是”
“這樣方便一些。”安辰說完,見她仍舊不解,“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救命之恩。”
丁現聽得雲裏霧裏,看着親堂姐,眉頭緊鎖。
丁琬也沒吱聲,端起茶杯喝茶,等待。
一炷香後,顧世銘終於來了。
笑眯眯的走進屋,道:
“哎喲喲,徐娘子,對不住對不住。這麼大的雪,你咋來了啊我這也沒聽到信兒,您可真是說”
就這麼一個動作,顧世銘立刻不吱聲了。
面色略顯驚慌,不過卻只是一瞬。
“徐娘子,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丁琬靠坐着椅背,大方的看着他,道:
“顧老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瓶子,你的吧”
顧世銘心裏敲鼓,可還是裝作不解的樣子,問:
“徐娘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清楚”
面對丁琬的反問,顧世銘眉頭緊鎖,幾步走上前拿起瓶子。
打開瓶塞,聞了聞,道:
“這是什麼啊,很香啊。”
“這是什麼東西,難道顧老闆不知道”丁琬挑眉。
顧世銘仍舊迷茫。
不過他不知道這瓶子的來歷,而是迷茫昨天夜半,陰風鈎有沒有得手。
可沒得手,那些人並沒有告知。
得手了,這瓶子又是怎麼回事兒
丁琬給他時間,見他仍舊不說,拿過瓶子,道:
“顧老闆,我現在給你臺階,你最好識時務。不然一會兒臺階沒了,你別怪我不留情面。”
顧世銘到底經過大風大浪的人。
整理下心情,雙手背後,不悅的說:
“徐娘子,你這話是何意你也說了,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你就直說。如此遮遮掩掩,躲躲閃閃,算什麼事兒”
“算什麼事兒,你心裏沒數”丁琬冷笑。
安辰瞅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樣子,無語的翻個白眼。
廢什麼話,直接揍就是了。
女人真麻煩
“徐娘子,你若是一直這麼陰陽怪氣,別怪股某人不客氣。你大早起拿個瓶子顧記,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到底爲何就是爲了故弄玄虛”
“哈哈”丁琬嗤笑。
揚着手裏的瓶子,道:
“顧世銘,這東西旁人不識得我信,你不識得你岳父家做的黴豆需要什麼,你不知道蓼麴,聞着香,七天之後發缸,那簡直味道不要太酸爽。”
見他蹙眉,丁琬冷“哼”着又道:
“你可以否認,但是這個瓶子,出處是哪兒,不用我提醒吧。”
說完,把瓶子底部拿出來,指了指上面的字。
顧世銘這下慌了。面色雖然不改,但後背一陣一陣涼汗。
“你徐娘子,你這話是何意俗話說抓賊抓髒,捉姦成雙。無憑無據你就這麼說,是不是過分了”
“你怎麼確定我就無憑無據”丁琬撩眼,邪魅的挑眉。
挑釁的動作,讓顧世銘喫不準了。
難道說這村婦身邊,有高手
丁琬拿瓶子出去,在院子裏,找了一個印有金色“顧”字的罈子。
掀開塞子,把瓶塞打開
“徐娘子不可,你要三思”
看着顧世銘慌張的樣子,丁琬嗤笑着道:
“現在知道慌了昨日夜半你的人若是得手,我又如何”
“徐娘子,你這”
“事到如今,你若是還想抵賴,無所謂,我不在意。”
話落,丁琬手裏的瓶子,慢慢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