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來到閨女身邊,輕聲地說:
“琬兒,帶大家去談事屋喫飯吧,都做好了。”
“是啊琬兒,餓壞了吧,趕緊去喫飯。”耿氏也跟着勸。
丁翠蘭聽到這話,不住的點頭,說:
“可不嘛,餓死了,餓死了。咱們趕緊喫飯去,喫飽了回家睡覺。”
丁文海寵溺的摸了摸妹妹的發頂,道:
“餓了趕緊進屋。大嫂特意殺了兩隻大公雞燉的蘑菇,可香了。”
丁翠蘭聽到這話,立刻轉身跑去了談事屋。
衆人進屋後,桌上的菜,着實讓人嚥了下口水。
小雞燉蘑菇,酸菜燉骨頭,還有燉豆角,蒜茄子
大家全都坐好,也不用讓,各自拿筷子開喫。
柳氏就挨着閨女,一會兒給她夾菜,一會給她盛酸菜湯。
丁琬吃了一碗飯後,肚子裏有底兒了。
看着給自己盛飯的母親,說:
“娘,讓你擔心了。”
柳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道:
“說啥傻話呢趕緊喫飯,喫飯再說。”
大家都等想知道路上發生了什麼。
可誰也沒着急問,先讓他們把飯吃了。
丁琬吃了兩碗米飯,放下碗筷。
耿氏把晾好的溫水端過來。
丁琬接過水杯,往柳氏這邊竄了竄,給她騰出個位置。
耿氏挨着她坐下,說:
“快喝水。”
丁琬把杯子裏的水喝盡後,道:
“本來早該回來的,可有一段官道沒清雪,我們是一路掃回來的。”
“哎喲,咋這樣呢”趙剛有些惱火,“哪裏的官道啊。”
“天黑也看不出來。”丁琬說完,扭頭看着柳氏又道,“娘,那位是安辰公子,您把西跨院收拾出來,讓安辰公子歇歇。”
“放心放心,竹陽就住在西跨院呢。安辰公子正好一起。”柳氏忙不迭說着。
丁翠蘭聞言上揚嘴角,把酸菜湯喝盡後,起身盛湯。
順道就問了一嘴:“安大哥,你也來點不”
安辰頷首,道聲“謝謝”,把碗給她。
這一段小插曲,誰都沒在意。
丁琬挨着婆婆跟母親,把這趟府城的事兒,全都說了。
還有道上聽的一些傳聞,也都說了。
蔣文平看了眼丁文江,深吸口氣,道:
“如此說來,你們這也算撿回來條命啊”
“撿命沒那麼嚴重吧。”丁琬搖頭。
丁翠蘭也不住的點頭,說:
“是啊文平哥。我們沒回來,頂多就是被困在府城罷了,不可能丟命。”
竹陽聞言,靠着火牆嗤笑,說:
“今兒縣裏的顧世銘過來了。當着大傢伙的面”
巴拉巴拉把今日顧世銘來酒坊後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們。
趙海林聽完,冷“哼”着道:
“胡說八道我們走一路也沒聽說誰被殺了。”
“就是,那顧記就是沒安好心。”張青山附和。
丁琬這會兒倒是慶幸,看着丁文海,說:
“幸好當時讓二叔想回來。不然顧世銘鬧這一通,大家都得生病。”
“還是教訓的輕,上次就該好好揍一頓。”安辰清冷的說着。
看着溫文儒雅,不過說話、眼神,還是有些駭人。
丁現滿足的放下筷子,道:
“竹陽哥打落他後槽牙,也算給他教訓。日後再敢造次,就不用客氣了。”
“對,不用客氣。”趙磊不住的點頭。
趙剛見大家都喫差不多了,出聲說:
“罷了罷了,你們能回來就是最好的結果。至於府城那邊咱平頭百姓,管那做啥,不管不管。”
“對對對,別管,不操那份心”蔣文平點頭。
趙海橋看着兄弟一臉疲憊的樣子,說:
“差不多就散了吧。大家都累一天,回去好好歇着。明兒還得上工呢。”
丁琬聞言,笑着道:
“去府城的就明兒休息一天,我給大家放假。”
“好嘞,好嘞。”幾人不住的點頭。
寒暄着都離開了談事屋,耿氏跟柳氏收拾碗筷。
丁翠蘭帶着安辰、竹陽,先回去了。
她回來只是丁珏回家告訴了父母,她還沒露面呢。
丁琬抱着兒子,挨着父親,又說了些剛纔隱瞞的事情。
屋裏只有他們爺仨,就連丁文海都帶丁瑋、丁現回家了。
丁文江聽完後,輕聲的說:
“你二叔昨天回來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感覺這其中不對勁兒了。估計這三皇子,是被哪個對手給提前按了。就跟六皇子一樣。”
別看這些讀書人,每天都念叨着什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其實他們比誰都好奇朝堂,嚮往朝堂。
丁琬看着父親,輕聲又道:
“爹,那你覺得這事兒,會是個什麼轉機呢”
“那就不清楚了。”丁文江搖搖頭,“咱們慢慢往下看吧。不過這李大人,應該會升遷了。只要他有命活”
話音剛落,耿氏跟柳氏從外面進來了。
丁琬穿好衣服,幾個人一起出了酒坊。
本來柳氏是想跟閨女睡一宿,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擔心閨女,丈夫也擔心閨女,到底嫁了人,不該那麼自私。
把他們婆媳三人送回家,柳氏摸着丁琬的臉兒,說:
“明兒睡醒了,就回家看看。你爺、你奶都惦記你呢。”
“行,我知道了。”丁琬不住的點頭,“爹、娘,你們回去路上慢點。”
“把門掛好,趕緊進屋。”丁文江再次囑咐。
夫妻倆一直等到他們三人進了屋後,這才離開。
正房內,耿氏拉着丁琬,終於繃不住的落淚,說:
“二年家的,以後不能這麼嚇唬娘了。娘娘看真受不住啊”
丁琬握緊婆母的手,明白的點點頭,道:
“娘,這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我也沒想到,真的。”
“娘明白。”耿氏點頭,拍怕她的手背,又道,“回去睡覺吧。折騰一天了。”
“奶,我想跟娘睡。”徐致遠開口要求。
耿氏瞅着孫子,搖搖頭,說:
“你娘累了,讓她自己好好睡一宿。你想跟她睡,明天的,啊”
徐致遠很懂事兒,見奶奶這麼說,倒也不強求了。
丁琬起身摸了摸他的發頂,這纔出了正房。
這一夜的土莊子,村民們終於能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