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那麼多,他就心裏沒壓力。
心裏沒有壓力,自然也就能好好做事了。
安辰趕車,嘴角上揚。
這老丁家到最後拍板的,還得是這丁琬啊。
“駕”
馬車快速朝廖家走,天色尚早,去雜貨鋪的確時間夠用。
來到廖家,丁現等人幫忙把東西挪下車,就趕車走了。
丁琬一個人站在門口,看着下人往府裏倒騰的樣子,無語搖頭。
真不管她了啊
就這麼把她扔下走了,哪有這麼“絕情”的
“徐娘子,我們老夫人請您進去。”
老夫人
丁琬驚訝。
隨後明白的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的確是要改口,只不過
廖家長子今年十三,但已經襲爵,成爲爵爺。
自然他的母親就要升輩,稱之爲“老夫人”。
這麼年輕的老夫人,還真是諷刺啊。
跟着進了廖府,到處都能看出守喪的意思。
“管家,不知老夫人最近如何”
“心情一般,畢竟老爺剛剛過世。”管家回答。
“那有沒有什麼打秋風的親戚過來呢”丁琬追問。
管家搖搖頭,輕嘆口氣,道:
“他們不敢了。廖家如今是爵爺府,就算他們想,也沒有那個膽子。徐娘子,這邊請。”
“好的,謝謝。”丁琬跟着拐彎,去了主院。
一路走來,院子還是那個院子,但是下人明顯多了很多。
已經是爵爺了,自然這下人的規格也就會漲一些。
這些都不用廖家自己操心,伢行那邊就會配齊。
都是死契,不怕有人生二心。
進了主院,婆子出來迎接,屈膝行禮,說:
“徐娘子好,我們老夫人等您呢。”
丁琬頷首,跟在她的身後。
剛踏進主屋,一股熱浪就襲了來。
丫鬟過來幫着她把斗篷脫下,衝着屋裏,道:
“土莊子的徐娘子到了。”
裏間門拉開,廖夫人迎了出來。
熱絡的拉着丁琬的手,衝着其他下人,說:
“不用你們了,都下去吧。”
“是。”衆人屈膝行禮,規矩的出去了。
丁琬一直被她拉着進了屋,把棉襖脫下,說:
“這也太冷了,怎麼燒這麼多”
數了數,一共四個炭火盆,還不算燒的炕洞、火牆。
廖夫人“呵呵”看冷笑,無語的搖頭,道:
“你以爲我想啊我都快熱死、煩死了。每天這麼多人在眼前晃悠,我想離家出走。”
丁琬一聽這話,輕笑着搖頭,說:
“這是你家,你要去哪兒別鬧”
“沒鬧,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廖夫人氣的直搖頭。
看着穿中衣的她,又說:
“你這樣被那些婆子看到,非得說你沒規矩不可。”
“那沒法子,太熱了。”丁琬搖頭。
廖夫人給她倒了盞茶,嘆口氣,道:
“你是不清楚,自打封了爵位後,伢行就分批送了好幾撥人。光我身邊,四個大丫頭,六個灑掃丫頭,兩個掌事嬤嬤。每天四個炭火盆,我說不用,非得點,說什麼這是身份。”
廖夫人說着自己的各種不如意。
外人看來,會很羨慕她,畢竟是爵爺府的老夫人。
喫香的、喝辣的,衣食無憂。
可真正做到這個位置,那還真是規矩不少呢。
更關鍵的是,從平頭百姓一躍騰空,那樣的不方便,不只是說說而已。
可四個炭火盆,說不過去啊
丁琬耐心的聽着,這期間就喝了三杯茶水。
沒法子,太熱了。
等她發泄夠了,輕聲地說:
“好了,一就這樣,那能怎麼辦總比以前要好,不是嗎”
廖夫人長嘆口氣,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
“我兒子、女兒過來,晚上我想摟閨女睡一宿,他們都說不合規矩,你說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喲,那還真是。”丁琬點頭。
不管什麼規矩,主家守的肯定沒有下人多。
可是這些下人就
“他們都是從哪兒來的”
“聽說是原來伺候大將軍的,這大將軍被擼職查辦,他們自然就變賣了送來。”
丁琬明白的頷首,倒也能理解。
“我煩就煩在他們總說,說什麼以前大將軍府如何如何,我這成爲爵爺府老夫人,要守的規矩就更多咋樣咋樣。憑啥 啊,我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了”
廖夫人這話,讓丁琬面色泛寒。
的確,這話有些過分了。
“我摟自己閨女睡覺,天經地義,怎麼就他們說不合規矩偏偏又是伢行送來的,我我”
丁琬明白的點點頭,拉着她的手,輕拍兩下,道:
“你彆着急,總會有解決辦法。”
“什麼解決法子”廖夫人忙不迭追問。
她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說啥都不鬆手了。
丁琬靜下心琢磨。想了下,說:
“這樣,我留下喫晚飯,看看他們具體都做了什麼。不管他們是哪兒來的,他們是下人,你是主子,這永遠變不了。而且這是廖家,不是將軍府,他們必須擺正位置。”
“那他們要是冥頑不靈呢”
“直接賣掉,不留餘地。”丁琬開口。
廖夫人一聽這話,眉頭緊鎖,小聲的說:
“他們都是伢行送的啊。”
“怎麼,你害怕伢行你堂堂爵爺府老夫人,怕伢行那些人幹啥”
廖夫人眨巴眨巴眼睛,不好意思的道:
“可我也沒花錢啊。”
“這是朝廷賞的,你花什麼錢。你可以用他們換錢,明白嗎”
廖夫人一聽這話,腰桿子頓時硬了。
握緊她的手,略有些高興的說:
“讓你早來不早來,你早點兒來,我何必這麼受委屈”
說完,囑咐她把棉襖穿上,起身站在裏間,衝着外面道:
“來人”
門開,婆子進來,屈膝行禮:
“老夫人,有什麼吩咐。”
“把這炭火盆撤了,屋裏這麼熱,還點什麼點。”
“可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