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廖家原來的管家,已經被管事“請”去了前院。
這裏的人,一個比一個有眼力見兒。
你的主子不要你那好,那就沒理由對你禮遇有加。
管家人選不多,畢竟這算是一個府宅很重要的位置。
除非必要,否則沒有人換。
再有就是主家搬家、或者散府,這時伢行纔會有人。
一共就三個,其中一個歲數還有些大。
大管事走到廖夫人身邊,輕聲地說:
“老夫人,這位雖然年紀有些大,但閱歷足夠。”
廖夫人頷首,看着那位管家,問:
“你爲什麼離開主家”
那人撩袍跪下,恭敬地行禮,說:
“回老夫人的話,小人原是沈府管家。至於爲什麼離開主家,小人不變說。但小人能保證,只要跟了主家,就一心一意侍奉,絕無二心。”
沒有回答原因,倒是讓人意外。
大管事見廖夫人不再看他,壓低聲音嘀咕着:
“老夫人,這位最符合您家了。他呆的沈府是鳳陽縣的沈府。老太爺過世,老爺要他把着的金庫鑰匙他不給,直接給了沈夫人,這才被沈老爺趕出了家門。”
鳳陽縣沈家,整個大周朝都知道。
那是當今皇后的母家,只不過現在的沈老爺,也就是她父親無才無能,封了個閒散侯爺,發配那邊,頤養天年。
沈老太爺就不得了,兩朝元老。
如果不是怕兒子在京城連累孫女,他也不能辭官回鄉。
大管家的話,終於打動了廖夫人。
在京城沈家呆過,有跟着回了鳳陽縣。
因爲府中老太爺的吩咐,不惜拒絕老爺,這樣的重心可以要。
衝着大管事點點頭,道:
“就他了。再加上我其他的那些人,一併都換了。”
“是,老夫人。”大管事連遲疑都沒有,忙不迭應下。
丁琬瞅着那位老管家,也覺得可惜。
如果廖夫人不要,她都想要了。
父親那邊有一個這樣的人,不是壞事。
人員全都定下,大管事那個盒子出來,雙手交到廖夫人手裏,說:
“老夫人,這裏是所有人的身契,還有府兵的短契。至於銀票,是把您不用的那些下人折現給的。不多,六百三十四兩,您數數。”
廖夫人沒想到往回退下人,還能找銀子。
這真是頭一次見識。
也不清點銀子,接過來交給顧芷伊,說:
“這次就算了,剩下十二個府兵,記得趕緊給我送去。還有,如果有武行師傅記得給我找一個,爵爺還有少爺都得學一些。”
“是,老夫人,小人謹記。”大管事忙不迭應下。
把人送上馬車,等人離開之後,這才長舒口氣。
顧世銘從門房出來,氣呼呼的拉着他,道:
“咱不都說好了嗎你咋能”
大管事掙脫他的鉗制,嫌棄的說:
“你要是能耐就去跟爵爺府抗衡一下,在我這撒什麼潑我還不夠給你面子那姑娘來這邊三個月了,我誰都沒給,就給你留着。你該知道,以她的容貌,誰看到都得搶,我還能賺個好價錢。”
“哼”
顧世銘眼瞧着大管事甩袖離開,木訥的站在原地,瞅着伢行門關上
廖府
丁翠蘭他們已經過來了,廖家三個孩子也回來了。
丁琬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不過那會兒見的時候,一個一個披麻戴孝,哭的滿臉淚痕,也看不出什麼。
如今再瞧,老大一身爵爺裝束,因爲孝期,顏色偏素。
老二、老三也是素色衣服,但是明眸皓齒,承襲了他們夫妻的優點。
丁琬把準備好的三個荷包拿出來,每人一個,說:
“廖夫人好福氣,這三個孩子現在就已經很出彩了。日後成年,必定不凡。”
沒有哪個母親,不喜歡旁人誇讚自己的孩子。
當然,也會謙遜一下,道:
“哪有,他們不過是白了些,沒喫苦罷了。你先坐着,我去安頓一下帶回來的人。一會兒咱們加上你小姑去隔壁喫。這邊讓宏哥兒招待。”
“成,你先忙,我沒把自己當外人。”丁琬笑眯眯的說着。
廖夫人起身,丁翠蘭、丁現等人也跟着起身,行禮相送。
等他們母子四人出去後,丁翠蘭看着丁琬,道:
“真在這邊喫晚飯咱們回去晚了成嗎”
“有啥不成的。”丁琬不在意,搖搖頭又說,“放心吧。你跟我出來的,爺奶那邊,肯定不會說啥。鋪子咋樣”
“還挺好的。”丁翠蘭不住的點頭。
本以爲張家開的雜貨鋪沒多大,等去了之後才發現,店鋪不小。
賣的東西也挺全,米麪糧有啥的都有,日常家裏用的也都用。
“就是稱不好,咱們得換稱。”丁現再旁,補充着小姑姑的話。
丁琬狐疑的看着安辰,後者聳聳肩,說:
“那稱做了手腳,一斤給十四兩,你想想”
丁琬嘴角狠抽,冷“哼”着道:
“稱乃北斗七星,福祿壽喜財運克稱,他張家還真是做損啊”
“誰說不是呢。咱家的稱,我天天摸。那稱不用摸就知道有問題。”丁翠蘭嫌棄的撇嘴,端着茶杯喝茶。
丁琬看着他們想了下,又道:
“我一會兒要回去個姑娘。小姑,你天天帶着她。”
“姑娘幹啥的”丁翠蘭不解。
丁現琢磨一下,問:
“姐,你買人了”
“不算是,廖夫人送的。”丁琬沒有多做解釋。
顧芷伊的身世,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住我這邊,不過白天我會帶她去酒坊,小姑可以教一教她。”
丁翠蘭一聽這話,“騰”地一下站起身,說:
“幹啥,你要卸磨殺驢”
呃
這帽子有點兒大,丁琬表示不能戴。
“我告訴你啊琬兒,你要是想把我踢出去沒門”
丁現也覺得離譜,看着丁琬,道:
“姐,這屋裏沒外人,安大哥也不是外人”
“叫安大叔”安辰糾結。
丁現氣的直翻白眼。
現在是糾正稱呼的時候嗎
沒理他,繼續又道:
“姐,你真的不用咱小姑那可太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