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他爹孃都不在了,唯一的妹妹也出嫁,還不考慮婚事”
丁文江瞅着熱心的媳婦兒,無奈的看着兒子,說:
“珏兒,你們出去玩玩,歇一歇眼睛,一會兒你姐就跟你們過去。”
“好。”丁珏點頭,一手拉着一個走了。
等東屋門關上,丁文江輕聲的道:
“你讓閨女關心程豹的婚事,合適嗎竟出餿主意。”
“我怎麼就出餿主意了”柳氏不依。
可接到丈夫的眼神後,突然明白了。
那會兒程豹喜歡自家閨女,他們都清楚。
如今
看着女兒尷尬的樣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
“哎呀琬兒,娘不是故意的。娘就是就是沒想到。”
丁琬輕笑着搖頭,不在意的說:
“娘是好心,我能理解。不過這事兒咱們還是別管了。程林是他親妹妹,不可能看着程豹打光棍的。”
柳氏聽了直門點頭,這事兒就算掀過去了。
與此同時的張家,程林、程豹、張青山三人,緊鑼密鼓的忙着晚飯的東西。
當然,他們談論的事情出了房子,還有就是程豹的婚事。
程豹今年十九了,過了年就二十。
講道理這個年紀在土莊子,孩子已經出生了。
可是現在別說孩子,就是媳婦兒都沒有着落呢。
以前不成親,說是有妹妹得照顧。
如今妹妹已經成家,他還不找,真說不過去。
“哥,我不管,海林叔說的這個,我覺得可以看看。母家就兩個哥哥,都成親了,不挺好嘛。”
程豹低頭燒火,連個音兒都沒有。
張青山見狀,衝着媳婦兒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小笨雞炒差不多了下蘑菇,一邊翻炒一邊繼續又道:
“哥,琬兒那裏你就別想了。她就是不請牌位回去,也不可能跟了你,你咋就不認清現實呢。”
今兒程林目標明確,必須讓親哥哥點頭答應。
關於程豹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張青山他們一起長大,當然是知曉的。
看着大舅哥的樣子,又攔阻不掉媳婦兒,起身出去接父親。
今兒家裏擺桌,讓親爹過來,如果不來再給他送。
步履生風的朝酒坊走,張青山心情特別舒服。
不爲別的,折騰了一年多,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房子,他很高興。
快到酒坊的時候,就看到大哥張青明在拽自己的父親。
而父親的樣子,很明顯不要過去。
什麼情況
張青山快走幾步,到了跟前,輕聲的道:
“大哥,你幹啥呢”
張青明聞言回頭,笑呵呵的說:
“哎呀呀,是兄弟來了。沒啥啊,這不是小年了嘛,我讓咱爹去家裏喫飯。”
“我說了不去,你別拽我,我還得打更呢。”張老爹狠甩袖子,退回酒坊院裏。
自打跟張青山分家後,張青明每次見到親弟弟,都莫名的有些慫。
張青山沒理他的打哈哈,走到父親跟前,問:
“爹,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張老漢搖頭,指着屋裏又道,“發的年禮你拿回去,反正我都在你那邊喫。”
“爹,咱不是說好了,去我那嘛。青山兩口子都在酒坊,他們的年禮兩份呢,夠喫。”
張青山聽到如此露骨的話,氣笑了。
揶揄的瞅着親哥哥,撇嘴一記,道:
“怎麼,大哥是惦記咱爹的那些東西了”
張青明聽到這話,急忙辯解着說:
“我告訴你,別含血噴人啊。我可沒有,這爹不是你一個人的爹,我接爹回去盡一份孝心不行”
張青山以前覺得他很聰明,可是現在再聽這番話,就沒那個想法了。
難道是在酒坊呆的,接觸人多,所以見識、眼界不一樣了
“你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若是真有孝心,咱爹用得着在這酒坊喫住”
“那不是老爺子不跟我回家嗎”
“爲啥不跟你回家,你心裏沒數嗎”張青山追問。
張青明咬脣,不樂意的道:
“你別提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爹,我接你回去過年,你到底幹不幹你要是不幹,那以後就這樣,我不會再過來。你就跟老二過吧,他給你養老送終。”
張青山上前走了兩步,張青明立刻慫的後退。
“你你幹啥”
“你真以爲你能給爹養老送終”
“咋地,我是長子,摔喪盆子那也得是我。”張青明頗有幾分得意。
“你還沒孩子呢。”張青山無情的提醒。
張青明語塞,隨後梗着脖子
“你也沒有。”
“呵呵”張青山冷笑,雙手背後,道,“我現在是沒有,日後有沒有你知道”
“那日後我有沒有孩子,你知道啊”張青明氣的不行。
成親這麼多年,他最煩別人拿孩子說事兒。
明明他跟媳婦兒很努力了,可就是沒有結果,說不着急也是騙人的。
尤其是張青山成親之後。
可發現他們兩口子沒有動靜,他也道沒有什麼壓力了。
不過此刻
“老二,你現在能耐了,連大哥都不叫了呢。”
面對張青明的指控,張青山不以爲然。
“別在這強詞奪理了,我因爲啥不認你這個哥哥,你自己知道。有咱爹,我不跟你斷道,但你想要爹的血汗錢,我也不能容你。”
“那你要爹的血汗錢,我也不容易。”
“夠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老爹,終於聽不下去,呵斥出聲。
手心手背都是他的肉,哪個孩子孝順、哪個孩子滑頭,他也最清楚。
可能怎麼辦
都是他的孩子。
“爹,爹你彆着急,彆着急。”
張青山第一時間給父親撫背,輕拍,然後把人扶着進了屋子。
張青明雖然不願意,可還是跟在了後面。
本來臉上還有些擔憂,可當看到地上堆得東西,眼睛就冒光了。
又是肉、又是酒,還有粳米,都是好定西,他怎能不惦記。
酒坊不要他,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老二一家過得好,他守着那些地,勉強度日。
恨啊,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