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耿氏纔開口道:
“琬兒,我是不是剛纔太過分了”
當得知張大有那麼對自己兒媳後,她啥都沒想,第一個反應就是回家。
徐致遠的孝經沒有背完也不背了,幫着一起收拾東西。
丁琬看着婆婆的樣子,嘆口氣,道:
“娘,我不覺得你做錯了。相反,這麼做也沒毛病,誰讓那張大有不知天高地厚呢”
耿氏見她這麼說,鬆了口氣。
“我就怕委屈了你。”
“哎喲娘,又不是外人,你這麼說幹啥。”丁琬絲毫不在意。
等回到土莊子,天已經黑了。
丁槐趕車到了徐家門口,顧芷伊聞聲出來開門。
說好了明天回,突然回來,她着實有些驚訝。
走上前,扶着耿氏,道:
“老夫人,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耿氏搖搖頭,輕嘆口氣,說:
“家裏有飯嗎”
“都是現成的,奴婢這就去做。”顧芷伊說完,接過丁琬手裏的包袱,轉身進屋。
丁琬看着趕車欲走的丁槐,想了下,道:
“把車趕去酒坊,晚上在這邊住。你突然回去,我娘肯定擔心,這會兒天黑,我不想過去了。”
丁槐聞言點頭,徐致遠雀躍的道:
“娘,讓丁槐跟我住,行不”
“當然行,去吧。”丁琬讓他們倆一起去送車。
挽着耿氏的胳膊回到正房,屋裏剛燒過火,很暖和。
幫着她把斗篷解開,耿氏脫鞋上炕,舒服的道:
“還是自己家得勁兒。雖然他們單獨給咱一個屋子,可咋住咋覺得憋屈。”
丁琬把斗篷掛起來,脫鞋上炕。
拿了個小被子給耿氏蓋上,說:
“娘,我去熬些薑湯。咱們走得急,丁槐也沒準備炭,您凍壞了吧。”
“不用,我這”
“那可不成。”丁琬態度強硬,直接打斷她的話。
去到廚房,顧芷伊在炒菜。
見丁琬進來,急忙屈膝行禮,說:
“大小姐。”
丁琬拿出砂鍋,一邊切姜一邊說:
“你忙你的,我熬些薑湯。回來的時候馬車沒點炭爐,都凍壞了。”
“是。”顧芷伊頷首,繼續做飯。
薑湯熬好時,顧芷伊的飯菜還沒有做好。
丁琬端去正房,一共四碗,放了紅糖。
丁槐跟徐致遠也在炕上,丁琬把托盤放下,道:
“快,趁熱喝,驅驅寒。”
這一次,誰也沒讓,每人端一碗,趁着熱乎勁兒開喝。
喝過薑湯,丁琬把碗收到一旁,脫鞋上炕蓋上被子。
她自己就凍壞了。
耿氏用胳膊碰了下兒媳,獻寶一般的說:
“知道爲啥春兒兩口子今兒沒去嗎”
“爲啥”丁琬不解。
那會兒就懷疑有事兒,現在婆母提及,更是疑惑了。
“娘,你知道原因”
耿氏笑呵呵的指着丁槐,道:
“你沒白疼這孩子,替你出頭呢。”
“替我出頭”丁琬不解,迷茫的看着丁槐,示意他趕緊說。
丁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清了下嗓子,說:
“初六那天喫完飯,我在鎮上溜達。晚上回去晚了,正好碰到兩口子吵架”
“我見他們夫妻也不是啥好人,就尾隨他們後面,跟到了家。趁着男人不注意,把瀉藥下到了水裏。”
丁琬聽到這話,心有餘悸的搖頭,說:
“你膽兒也太大了,萬一被抓到呢”
丁槐胸有成竹的搖頭,不過卻也隱隱擔憂,道:
“我倒不怕被抓,就怕被他媳婦兒喝水。”
怎麼說都懷孕了,真要是把孩子拉壞了,他就罪過大了。
丁琬本想斥責他幾句,可看他這般,心知也是知道好賴。
“罷了,既然你知道錯了,我就不說你了。日後真的要注意,萬一他媳婦兒喝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是,大小姐,丁槐謹記。”
正說着,屋門拉開,顧芷伊端飯菜進來。
丁槐下地要出去喫,被耿氏拽住了。
“別那麼多規矩,就炕上喫。這是徐家,不是丁家,老實坐着。”
顧芷伊來回幾趟,把飯菜都擺齊了。
四個人趕路都餓了,誰也沒客氣,拿起筷子開喫。
顧芷伊屈膝行禮,轉身出去。
知道丁槐在這邊住,特意又抱些柴禾,把隔壁徐致遠的屋子,再次燒了一回。
即便丁槐不認她,可她這個做表姐的,還是要好好照顧弟弟。
一夜無話,轉天在徐家喫過早飯,丁琬便帶着顧芷伊、丁槐,一起去了酒坊。
把顧芷伊留給丁翠蘭,她自己則跟丁槐趕車去了丁家。
開門聲驚動了唐嬤嬤,見他們二人回來愣神,道:
“咋回來的這麼早啥時動身的”
丁琬笑着回答:“昨天晚上就回來了。”
唐嬤嬤一聽這話,心知是有什麼事兒。
引着她來到正房,道:
“安爺帶了人過來,大老爺跟大夫人都在正房。”
說話間把門打開,又道:
“大小姐請進。”
丁琬頷首,進到屋裏。
丁家人見她回來,都是一愣。
紛紛問着咋回事兒,什麼時候動身的。
知道今天回來,但是中午回來正常,這會兒就不正常了。
丁琬輕描淡寫的說着在永平鎮的事情。
看着安辰身邊的人,問:
“這位是”
丁文江聞言,笑着道:
“這是伢行那邊舉薦的,叫羅翔。會些功夫,跟爹一起上京的。”
丁母坐在炕上,輕嘆口氣,說:
“有羅翔陪你去,我跟你爹也能放心。到時候你再把丁松也帶着,就齊活了。考不中拉倒,一個舉人也不錯了,人要知足,知道嗎”
“是,孃的教誨,兒子謹記。”丁文江再次點頭。
過了十五就動身上京,要準備的東西不少。
柳氏找個由頭,帶着閨女從正房出來。
回到東跨院,柳氏開口道:
“怎麼這會兒回來可是那邊難爲你們婆媳了”
“倒也不算難爲,反正我們這股在徐家,肯定就是搖錢樹,他們自然想要巴結。”
柳氏聽到這話,明白的點點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大可、二年沒了,他們一個比一個躲得快,都不稀得說啥。上炕坐,正好幫娘幹些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