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驚訝,一臉不解的瞅着柳漢生,道:
“舅,你咋能有這個想法”
柳漢生疑惑,看着她驚訝的樣子,後知後覺的道:
“難道我想多了”
“當然了。”丁琬撇嘴,“我好好生活,怎麼可能會有要出家的想法。我又不是傻。”
柳漢生訕笑兩下,端起茶杯,掩飾尷尬。
譚遷見狀,笑着打圓場,說:
“你也別怪三舅驚訝,剛纔就是我,也很驚訝。畢竟你跟你夫君的感情那麼好,看破紅塵,也是情理之中。”
丁琬嗤笑,轉悠着茶杯,好一會兒才道:
“情不情理的,我也不能再做傻事兒。人傻一次就夠,傻兩次就不值得理。沒有什麼比活着重要。”
譚遷跟安辰都不知道她的過去,但柳漢生知道。
聽到外甥女這番話,長舒口氣,道:
“你若真這麼想,那咱家人就都鬆口氣了。活着,活着最重要。”
丁琬頷首,起身出去方便。
門關上,譚遷不解的問:
“三舅,這徐娘子她”
“唉,剛得知二年沒的時候,她上吊了。死活一次。”
攤前聽到這話,驚訝的看着門口,心中震撼溢於言表。
安辰也是。
估計怎麼都沒想到,現在精明幹練的婦人,曾經也尋死覓活過。
譚遷放下茶杯,起身出去。
在二樓等待的過程,譚遷挨個雅間看了。
一個人都沒有。
這樣不錯,可以放心說話了。
“譚老闆在這兒做啥呢”丁琬洗過手上樓,納悶的問。
譚遷轉身,笑着回答:
“等你。”
丁琬上到平臺,笑着道:
“等我做啥,這茶樓我還算熟悉,不用等。”
“不,該等。”譚遷重複。
帶着她沒有回雅間,而是站在樓梯口那裏,壓低聲音說:
“關於我長姐,我想我應該跟你說一下。”
淑妃
丁琬驚訝,想了下搖搖頭,說:
“不用。你們譚家的事情,跟我沒關係。我只是做生意而已,我拎的清。”
譚遷見她這般,心知這是一個聰明人。
就因爲是聰明人,他才更應該坦然,不然這次是朗逸鴻,下次是誰就不知道了。
“徐娘子,咱們認識也將近兩年時間,彼此不說很瞭解,但也算熟識。我家的事情,你知道一些,我今日再跟你說一下。”
“不用的譚老闆,我不關心這些,咱們好好做生意就可以了。”
“不,我得讓你放心。”譚遷態度強硬。
見她不說話了,譚遷繼續開口:
“我姐姐的確有孕,就因爲她有孕,我纔想着做皇商。我要做的,只是保他們母子周全,對大位沒有任何覬覦。否則我親姐姐進宮九年,我不可能現在纔開始着手。”
丁琬一臉喫驚,顯然沒注意到譚家竟然有個九年的皇妃而不高調。
“你”
譚遷輕笑,看着樓梯,喃喃的道:
“堂堂七尺男兒,哪個不想功成名就。可偏偏我姐進宮,我就不能那樣。不然,譚家會有什麼結果,誰也不知道。祖父正因爲看到此,所以才提前辭官,攜一家老小回到遼東平陽縣。”
當然,對於譚遷的隱忍,也很敬佩。
以他的能力、才學,只是秀才真的太委屈他了。
想到這兒,丁琬重重頷首,說:
“既然譚老闆這麼說了。小婦人沒有異議,只要你需要小婦人,直說就好。我收銀子,咱們生意往來。”
譚遷抱拳拱手,感激的道:
“多謝徐娘子理解。在下也跟你保證,爭位一事,譚家不會出面。”
聰明人做法,丁琬明白。
淑妃肚子裏的孩兒沒有出生,就算出聲,一個稚子,一個成年,哪個勝算大,一目瞭然。
估計譚家就沒想讓淑妃有孕,但偏偏有了,所以譚遷不得不出來。
想到這兒,丁琬靠着牆,幽幽的說:
“未來的路,譚老闆只怕要走的很艱辛了。”
譚遷輕笑,搖搖頭,道:
“艱辛無所謂,只要他們母子平安,譚家周全,就好。”
要求不多,但卻實在。
丁琬做出“請”的手勢,二人回了雅間。
等雅間門關上後,窗外窸窣聲音傳來,接着又安靜了
丁琬四人在茶樓聊了好久。
除了兩張字據,其他什麼都沒有。
丁琬拋出不少可行的東西,但她沒有詳說,就吊着譚遷。
譚遷心裏明白,這是個長期合作,他得拿出誠意,並不能急在這一時。
天色漸暗,茶樓管事給定了飯菜,他們就在雅間內喫的。
喫過後,丁松趕車,三個人跟譚遷告別。
回去的路上,丁琬隻字不提跟譚遷單獨談話的內容。
出縣好一會兒,柳漢生碰了下丁琬,說:
“時辰還早,我就不在你家住了,我回去。”
丁琬聞言搖頭,打了個哈欠,道:
“三舅就別想了,我不可能讓你走。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家,出事兒咋辦。”
“哎喲,能出啥事兒,你三舅我又不是孩子。”
安辰也不同意,對着他,道:
“還是聽丁琬的吧。住他們家不習慣,你可以跟我一起住西跨院。就我自己,咱倆也是個伴兒。”
柳漢生聽到這話,想了下說:
“那好吧,今兒就跟安爺一起住。”
“叫我安辰就好,別老安爺的叫,不習慣。”
丁琬看着柳漢生,無奈的嘆口氣。
雖然三舅舅很疼她,可讓他住在徐家,他還是不習慣的。
馬車回到丁家,上房已經滅燈了。
三個人去了東跨院,柳氏正在做活兒。
見弟弟、閨女都回來了,忙讓唐嬤嬤準備飯菜。
拉着柳漢生來到跟前,輕聲的問:
“咋樣譚老闆人還不錯吧。”
“挺好的。”柳漢生點頭,笑呵呵的又道,“多虧了琬兒,咱家山後那片地,譚老闆給我了。”
“給你了”
“對。”劉漢生確認,然後把前因後果都跟姐姐說了一遍。
丁文江聞言,坐在一旁道:
“親外甥女嘛,做生意她自然是向着你。那塊地到手也好,你不是想種沙果嘛。”
“對,開春我就做。”
正說着,飯菜端上來,三個人悶頭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