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門進去,丁槐都愣住了,他正準備套車去接呢。
“大小姐您怎麼這麼快”
“說好了就過來唄。”丁琬輕笑着回答,“你表姐住哪兒”
“這個屋子。”
丁琬順他手指的方向走過去,拉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外屋地。
不大,特別小。
兩個竈,緊接着就是菜墩,水缸、碗架子。
顯得特別擁擠。
丁現從屋裏出來,略有些驚訝的道:
“姐這麼快就回來了”
“告訴一聲就成唄。”丁琬回答,指着外屋地,道,“這不會就是你的廚房吧。”
見丁現頷首,丁琬抿脣,道:
“哎喲,上次過來也沒注意瞅瞅。你那屋倒是挺大的,怎麼這屋就唉,夏天在這兒做飯,那可要遭罪了。”
“不會的。”丁現搖頭,伸手指着外面,“到時候在後院搭個竈,炒菜啥的都成。”
這個方法一般,但是在有限的空間內,最好的處理方法。
丁琬頷首,越過他進屋。
顧芷伊正在收拾東西。
屋裏的炕也不大,頂多容納兩個人,還被一個炕櫃,一個箱子給佔了。
外屋竈臺跟裏屋之間,有一個小炕。
也不大,坐兩個人寬鬆,三個人擁擠。
丁琬順勢就坐在了小炕上。
燒的一般,有點涼。
顧芷伊忙拿了一個疊好的小薄被給她,說:
“大小姐,墊着點兒。”
丁琬起身接過,鋪好之後坐下,說:
“幸虧你瘦,不然這炕都擱不下你。”
顧芷伊聞言輕笑,搖搖頭,道:
“沒有那麼誇張啦。大小姐疼奴婢,奴婢心領。”
丁琬輕嘆口氣,看了眼外屋地燒火的丁現,說:
“你來這邊就不要把奴婢掛在嘴邊。叫用我稱呼,叫丁現爲掌櫃。老是大少爺、奴婢,在這邊人多嘴雜,影響不好。”
顧芷伊明白的頷首。
“是,奴,芷伊懂了。”
見她這麼孺子可教,丁琬滿意的點點頭,道:
“你收拾,我坐會兒。”
顧芷伊脫鞋上炕,把帶來的衣服,東西,全都放在炕裏的櫃子。
炕櫃裏是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的。
顧芷伊拿出一塊布,把下面的被子包好,然後把自己帶來的放在上面。
至於脂膏,就只能放在箱蓋。
丁現燒完火進來,看着顧芷伊說:
“外屋地的火管不了炕上。一會兒你還得燒下炕洞,你會不”
“會的,大掌櫃的。”
丁現聞言頷首,看着丁琬道:
“姐,去我那邊”
“也好。”丁琬起身,跟着丁現出去了。
來到丁現的屋子,登時有種豁然開朗了的感覺。
外屋大、裏屋更大。
丁琬找地方坐下,丁現抱柴禾燒炕。
屋子裏打掃的很乾淨,不得不說,丁現是個麻利的小夥子。
“姐,這顧芷伊要在這邊呆多久啊我要在這邊呆多久啊”
面對弟弟的問題,丁琬微怔。
想了一下,輕聲的回答:
“大現,你跟姐說句實話,你以後想幹啥”
丁現聽到這話眉頭緊鎖,把柈子添進炕洞,好一會兒都沒吱聲。
他自己想做什麼。
剛纔他那麼問,明顯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男人只要有自己的想法,就要支持。
雖然守着這個店,風吹不到、雨淋不着,每月工錢也不少。
可到底是太安逸了。
人不能安逸,不然會沒有鬥志。
更何況丁現今年才十九,還沒有成家。
“想好了嗎以後打算做啥”
丁現抿脣,看着竈膛熊熊燃燒的火,說:
“姐,我想跑跑商隊。”
“跑商隊”丁琬驚訝。
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難以置信的又道:
“你,你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丁現用磚頭把竈膛口堵住,起身一邊洗手一邊說:
“我聽譚遷哥說他想做商隊。想先弄幾個短程試試,我覺得可行,也想試。”
丁琬秀眉微蹙,細細琢磨後問:
“你是想自己做,還是跟譚遷一起做。”
“跟譚遷哥一起做。”丁現回答。
丁琬聽到這樣的回答,頓時覺得不對勁了。
講道理丁現初六過來的,初八店鋪開業,今兒十五,滿打滿算,來縣裏不過九天。
怎麼這短短九天,就張羅跟譚遷一起做商隊
爲什麼
發生過什麼
“姐,姐”
丁現見她不吱聲,動手輕推兩下。
丁琬回神,難以置信的看着他,說:
“譚遷找過你什麼時候”
“初六那天晚上啊。”丁現回答。
“初六你就決定跟他做商隊了”丁琬驚訝。
丁現聽到這話,急忙搖頭,說:
“那沒有,那沒有。不過後來幾天,譚遷哥會來看看我,還跟我說一些他生意上的事兒。商隊的前景,也着重提了,我覺得可行,就有這個想法。”
譚遷跟他說生意上的事兒
丁琬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兒。
眉頭緊鎖,好一會兒才道:
“那你跟他說你要做商隊的事兒了嗎”
“那沒有。”丁現搖頭,靠着桌子,有些羞赧的道,“譚遷哥的商隊,怎麼都得下半年才能建起來。小姑的店鋪交給我,我不好半路撂挑子。不過我是有那個想法,姐你看”
丁琬鬆口氣,想了下,道:
“你有這個想法是好事兒,不過暫時不要着急。你譚遷哥那邊也得忙。他酒坊還沒建呢。等建了酒坊,觀望一下。如果你想做,我會幫你跟你爹他們商量一下。”
丁現聽到這話,點點頭,答應了。
丁琬面色凝重,不過他這會兒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並沒有發現。
起身把斗篷穿好,扔下一句“回去了”,便直接離開屋子。
本來打算再坐會兒,可是現在,一點心思都沒有。
簡單叮囑他跟顧芷伊,丁琬上馬車,丁槐駕車離開。
好在這會兒天色漸暗,他們兩個着急走,也無可厚非。
馬車內,丁琬的心,七上八下。
先是落霞坊偏廳內的那個人。接着就是丁現這孩子要求去商隊。
譚遷不可能跟他說生意上的事兒,二人就算熟識,他也不可能那麼說。
唯一的解釋就是:譚遷想要牽住她的家人,讓她跟他好好合作。
如此攻心,她有些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