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還沒有散。
丁琬進到東屋後發現,兩位舅舅都沒有走,很顯然是要歇在這邊了。
丁母一看孫女回來,急忙開口道:
“琬兒啊,晚上你也在這邊住下吧,跟你爹再親興親興。”
丁琬下意識就要拒絕。
畢竟自己是出了門子的姑娘,哪有歇在孃家的道理。
可當看到丁文江殷切的眼神後,直接點頭。
“好啊,那今晚就在我娘那邊睡。”
丁文江滿意的笑眯了眼睛,指着兩位舅子,道:
“閨女,帶你舅舅去東跨院。讓唐嬤嬤燒些熱水,給他們泡泡腳,解解乏。爹再陪你爺、你奶一會兒。”
“知道了。”丁琬頷首。
柳漢章哥倆下地穿鞋,衝炕上的二老抱拳拱手,跟着丁琬去東跨院歇息。
屋內炕上,柳氏跟耿氏正在聊天。
徐致遠跟丁珏、丁瑋坐在裏面。
耿氏一見丁琬回來,開口說道:
“丫頭,晚上你歇在這邊吧。你爹明兒就走,跟他親興一下。”
話落,柳漢章哥倆都愣住了。
丁琬笑着頷首,答應了。
本來還在琢磨怎麼開口要求,沒想到婆母直接要求。
真好
柳氏也高興,指着西屋,說:
“漢章,你跟漢生在那屋。這邊就我們四口人。”
“知道了,大姐。”
耿氏見時辰差不多了,起身帶徐致遠回家。
丁琬一直把人送出丁家,耿氏這纔開口說:
“回去吧,明兒送完你爹直接去作坊。”
丁琬重重頷首,摸着徐致遠的發頂,囑咐:
“回家要聽奶奶的話,不許調皮,知道嗎你又長了一歲,要幫着幹活。”
“嗯。”徐致遠重重點頭。
回頭看着耿氏,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
耿氏笑着搖頭,握緊丁琬的手,說:
“咱們娘倆,就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話了。多陪陪你爹、你娘,啊”
丁琬重重頷首,目送他們走遠。
回到院子,唐嬤嬤過來掛門,丁琬吩咐她去燒些熱水。
本來打算回東跨院,見西跨院亮燈,直接拉門進屋。
安辰跟羅翔都在屋裏,具體說啥不知道。
二人見她進來,安辰招呼着說:
“喲,你咋這麼閒過來囑咐的”
丁琬“嗯”了一聲,算作迴應。
羅翔衝她拱手。
“徐娘子。”
丁琬點點頭,側身坐在炕沿邊兒,說:
“羅翔,明日開始,我就把父親交給你了。還望你能護他周全。”
羅翔擺手,輕聲的道:
“徐娘子客氣了。羅翔奉我們閣主的命令過來,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徐娘子放心,在下定會護丁老爺周全。”
丁琬笑着抿脣,隨後扭頭看着安辰,秒變臉。
安辰見狀,衝羅翔揮揮手,後者直接出去了。
等門關上之後,丁琬沒有客氣的道:
“我問你,譚遷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安辰蹙眉。
丁琬狠狠剜了他,輕斥着道:
“你少跟我裝傻充愣今兒大現告訴我,要跟譚遷一起去弄商隊,你敢說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安辰心虛的點頭。
丁琬深吸口氣,強忍自己爆發的衝動。
怒目圓睜,從牙縫中擠出
“你到底是誰的人你是要娶我小姑,還是要嫁譚遷你咋做啥都是跟着那邊走,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面對惱火的丁琬,安辰想要“申述”但卻理虧至極。
這事兒就說得告訴她,可譚遷那邊非得攔着。
如今倒好,徹底好了,把自己裝進來了。
“你先彆着急,聽我慢慢說。”安辰急忙安撫,就怕她真的嚷嚷。
丁翠蘭跟他的確感情不錯,可丁家上下每一個人,尤其是這四個小的,都是丁翠蘭最看重的。
若被這丫頭說點啥,那邊鐵定鬧翻。
“丁琬啊,這事兒看着好像咱們被牽制,實則就是一個賭。賭贏了,丁現有能耐,混的本事。賭輸了,大不了回來繼續看店,你說是不”
“你少給我東扯西拉,到底什麼情況,趕緊說”
重生回來,好好活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守護家人。
不管是徐家還是丁家,她都要靠自己去守護。
不然,她也沒必要跟譚遷合作,自己釀酒,幾年以後也能混出名堂。
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安辰見她不喫這套,輕嘆口氣,揉了揉眉心。
“這事兒你也彆着急。丁現有這想法也是好事兒,畢竟爲自己以後打算了。至於譚遷那邊,的確是有牽制咱們的意思。可細細想來,不也是肯定你能力的表現嗎”
“咋,按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他”丁琬氣笑了。
什麼邏輯
譚遷那麼算計丁家人,這貨居然還敢幫着找藉口
想到這兒,丁琬蹙眉質問:
“你到底是誰家人”
安辰愣了。
細細琢磨這句話後,好笑的道:
“你說我是誰家人我府城的店鋪,只賣你的酒。你有事兒,我第一個衝,你還懷疑我”
話說到這兒,見她不吱聲,安辰嘆口氣又道:
“咱別鬧脾氣,其實細細想來,你不覺得大現去走商隊很好嗎你們家三個孩子,丁珏不用說,日後肯定文武雙全,錯不了。丁瑋也念書刻苦,差不到哪兒去。”
“爲今就剩下一個丁現。他念書不成,練武過了歲數,難道你打算讓他守着一個點,碌碌無爲的過一輩子兩個弟弟都那麼有能耐,他心裏能舒服”
“那也不能算計人”丁琬再次強調。
做生意求財不假,可一點真心都
面色微變,安辰捉住了。
故作無奈的嘆口氣,道:
“丁琬啊,你也不是第一天做生意,難道那點子彎彎繞,還要明說不成你跟譚遷合作,各取所需。他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影響,但你對他可就不一樣了。”
“他想讓你跟他死心塌地的合作,總得弄一些保障自己的東西。但這個丁現可就是一把雙刃劍。沒混出名堂,你受他的鉗制。可混出名堂,他就受你們姐弟倆的牽制,你說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