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來到落霞閣。

    安辰停下車後,掀車簾衝着裏面,道:

    “不是說好先陪我買東西的嗎”

    “他這也有。”

    安辰聞言,嘴角狠抽了兩下,道:

    “在這買他夠嗆能要錢。”

    “不要錢還不好省了”

    丁琬霸氣說完,直接蹦下了馬車。

    她可以理解安辰,但不能理解譚遷。

    從車裏摔下來不說,還經歷了滾坡、吐血、傷心

    這些,她可得好好跟譚遷算算賬。

    進到店鋪裏,夥計看到丁琬,笑眯眯的走過來,拱手道:

    “徐娘子,您咋來了”

    “你們大爺呢”

    “在家。”夥計回答。

    丁琬走到櫃檯前,隨手拿了個銀鎖把玩,道:

    “去把他喊來,順道給我帶句話。就說:該還賬了。”

    “哎,好。”

    夥計遲疑片刻,點頭應下,轉身走了。

    管事聞聲從後院出來,看着丁琬,笑眯眯的說:

    “徐娘子。”

    “這個怎麼賣”丁琬說着,揚起手裏的銀鎖。

    管事見了,遲疑都沒有的道:

    “您喜歡拿去玩,給什麼錢啊。”

    “你能做主”

    “能”管事點頭,“我們大爺說了,您來這邊選東西,除非必要,否則都不收錢。”

    丁琬滿意的頷首,把銀鎖扔給他,說:

    “包起來吧。”

    說完,衝着安辰伸手,道:

    “五兩銀子。”

    管事沒聽明白啥意思,把銀鎖包好後交給丁琬,只見她直接給了安辰。

    那麼一小顆銀鎖五兩銀子太貴了啊

    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安辰也不懂這東西到底多少錢,不過她選的,應該可以了。

    丁琬順手把銀子扔給管事,吩咐道:

    “剩下的銀子,給我扯棉布,按照小孩褯子的大小。你不會就找婆子做,越多越好。”

    管事聞言點頭,不解的瞅着丁琬,道:

    “徐娘子,可是家裏有誰要生孩子”

    “我母親月底左右。”丁琬回答。

    管事一聽這話,急忙點頭,轉身去後院吩咐。

    丁琬自在的坐在椅子上,瞅着安辰,道:

    “銀鎖你回去就給我娘送去。褯子扯好了以後我替你拿過去。”

    “行。”安辰點頭,滿口答應。

    他對這些不懂,她怎麼說,就怎麼是。

    很快,譚遷過來了。

    看着等着跟他算賬的丁琬,指着後面,先過去了。

    二人起身跟着,三個人坐在偏廳的桌前。

    夥計上了三盞考究的茶,然後躬身退下。

    屋門關上,譚遷誠懇的道:

    “徐娘子想怎麼算賬儘管開口。譚某絕對沒有二話。”

    丁琬桌下交疊着腿,單手托腮瞅着他,道:

    “怎麼,這麼配合我”

    “險些讓徐娘子喪命,譚某的確心虛。對不住,是譚某人思慮不周。”

    丁琬聞言頷首,接受他的認錯。

    “行吧,既然譚老闆這麼誠懇,我也不是揪着不放的人。一個條件,答應了這事兒翻盤。”

    “你說,什麼都可以。”

    丁琬笑眯了眼睛,雙受託腮看着他道:

    “在府城開茶樓,你出錢、出地兒,我出人出茶。”

    “你出茶”譚遷蹙眉,不懂她這話從何說起。

    “據譚某所知,徐娘子的作坊,並沒有茶葉。”

    “可是我會熟茶、做茶餅。廖家茶樓的茶餅,就是我告訴他們怎麼做的。”

    想當初她爲了學這個,在茶園泡了整整三個月。

    跟那些茶農一起做,一起研究。

    東陵王朝有的,他們也能做。

    只可惜事宜願爲,最後還是寶親王妃給來的信,她才學會的。

    重活一世,前世的那些技能,倒是全都帶過來了。

    “茶樓的分紅,三三四。你四、我三,安辰三。”

    “我”安辰驚訝,不解的看着她,問,“我沒打算開茶樓啊。”

    這啥時候的事兒,他咋不知道

    丁琬不以爲然,輕笑着聳聳肩,說:

    “那你現在決定也不晚。跟我開茶樓,穩賺不賠。而且,茶樓是蒐集消息最好的地方,你確定你的碧海羅剎閣不進駐”

    “你的意思是”

    丁琬聳聳肩,端着茶杯幽幽的說:

    “你手底下的人,一部分跟了皖南太子,你剩下的都是想跟你重新生活的。全部退出肯定不容易,慢慢來,先從放消息開始。”

    譚遷聞言蹙眉,不安的道:

    “放消息也存在一定風險啊。萬一日後”

    “拿不準的不說,有什麼風險”丁琬反問。

    見他一臉“根本不是這樣”的表情後,丁琬再次開口道:

    “或許我的想法過於簡單,但我覺得試總比不試強。咱們可以立規矩,門派之爭的消息,不講;高門大戶的消息,不說;泄密朝廷的事情,不做。”

    譚遷嘴角狠抽,沒有吱聲。

    安辰好笑的嘆口氣,緩緩點頭道:

    “你這一番規矩出來,還不如直接告訴大家,咱們茶樓沒啥消息可出,都是小打小鬧。”

    “對啊。”丁琬滿口應下,然後指着一旁的譚遷,說,“讓你的人進商隊,護送貨物。每一趟給多少錢,不就好了雖然賺的不如以前多,但這錢賺完有命花”

    最後三個字說完,安辰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譚遷看着農家主婦出身的丁琬,深吸口氣,說:

    “徐娘子考慮的真不少。如此,譚某倒是要謝謝你,替譚某蒐羅了不少商隊兄弟。”

    “是啊,打算怎麼謝我跟你講,這些人進商隊,不管是貨還是人,都會平平安安。”丁琬挑眉,頗有幾分得意。

    譚遷想了下,起身出去。

    很快,拿進來兩匹白皙滑膩的料子。

    “這是今年西羅進貢的雪緞。有幸家裏得了幾匹。這兩匹本來打算拿到店鋪賣。徐娘子不嫌棄就拿回去吧。”

    丁琬摸着料子,眉骨輕挑,是上等雪緞。

    前世西羅最引以爲傲的東西,也是她到死也沒敢買的料子。

    把料子攏到跟前,丁琬笑眯眯的看着他,說:

    “譚老闆,這些人你收着,可別讓其他商隊撬行啊。”

    “這你放心,論攏人心,我譚某應該不如你徐娘子差。”

    丁琬點點頭,扭頭看着安辰,道:

    “其中一匹給你,日後給我小姑做聘禮。”

    “好。”安辰滿口答應,遲疑都沒有。

    至此,丁琬又解鎖了一個生意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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