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主子在英猴山等你。”
飛鷹的話剛說完,一股狠戾襲來。
迅速,突然,讓他徹底懵了。
等緩過神來時,脖領子被薅,脖子那裏,抵着匕首。
“爲什麼會有人去試探她,你們憑什麼這麼做,嗯”
如果語氣能殺人,此刻的飛鷹,已經被他凌遲。
緩過神來的飛鷹,幾下就化解了他的鉗制,探口氣,道:
“主子叫你。有什麼疑惑,直接去問主子就好。黑鷹,我想奉勸你,不管你有多生氣,主子就主子。不要以爲你岳父考中進士,你就”
“你說什麼你剛纔說什麼”徐永涵追問,一雙眼睛瞪得很大。
飛鷹察覺自己說錯了話,但此刻也爲時已晚。
長嘆口氣,看着他,道:
“你岳父丁文江,今年殿試中了二甲第五,進士。本來主子的意思是讓他留京,不過北嶼縣的縣令任期已滿,不想繼續,你岳父便過去頂位。”
黑鷹聞言眯着眼睛,幽幽地道:
“是我岳父不同意留京吧。”
“不管是什麼,主子在山上等你,快點吧。”
徐永涵扭頭看着熟悉的大門,雙手攥拳,邁步離開
丁琬回到家後,正房屋內耿氏正跟徐氏聊天。
見其回來,耿氏開口問道:
“咋樣,縣裏那邊啥時候來報喜”
“明兒上午。”丁琬回答。
收拾情緒,側身挨着張喜燕坐下道:
“我二舅得信兒就過來了,明天上午那邊報喜。到時候家裏要擺桌,就我姥家、衙役他們。娘,到時候你跟姑姑、燕子也都過去喫飯。我娘說咱們女眷在東跨院喫。”
“好,好。”耿氏滿口答應。
徐氏也不住的點頭,想着那二錢銀子,也不知道拿不拿的出手。
耿氏瞅着小姑子,嘆口氣,說:
“喜年她娘,要不再多住幾天吧。家裏也沒事兒,何必”
話沒說完,徐氏搖搖頭,道:
“嫂子,謝謝你。”
“謝啥謝,你難得過來,就住十天,太少了。”耿氏堅持。
她其實很熱情,奈何家裏的親戚不給力。
好不容易有一個,她真的很珍惜。
徐氏也理解耿氏此刻的心情,握着她的手,道:
“嫂子,我都來好些天了。咱們有的是機會。”
耿氏嘆口氣,也明白她去意已決。
“咱們總說有的是機會,其實咱心裏都清楚,各自有家,哪就那麼容易出門的”
徐氏聞言,長嘆口氣,頷首說:
“是啊,不是咱們不想,是都有家要照顧。不過燕子他們冬天肯定得來,到時候我要是擱家不痛快,也跟着過來,再住幾天。”
“好,那咱可說準了。”
“說準了。”
兩個人說的很熱絡,張喜燕聽得嘴角上揚,心裏高興。
等她轉過身,看着眼神發直的丁琬,道:
“嫂子,累了嗎”
丁琬回過神,沒等說話呢,徐氏就開口說:
“琬兒累了就趕緊回去歇着吧。這幾天你也忙壞了,又是張羅酒坊,又是惦記孃家,還要陪我們,苦了你了。”
“沒有,我不覺得累。”丁琬忙搖頭。
“時辰不早,咱都去歇着吧。燕子,你冬天要過來學怎麼給暖房燒火,記得把孩子帶過來。去學堂跟着念念,有好處。”
“知道了,舅母。”張喜燕滿口答應。
大家各自回房。
丁琬不放心兒子跟外甥,親自送他們回屋。
照顧着他們洗漱後,把人送進被窩、吹滅蠟燭,這才離開。
看着自己房裏亮着的燈,丁琬長嘆口氣。
曾幾何時,她就想着屋裏有個人等她。
沒想到今天這人出現了,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鼻酸,有些難受。
怕自己哭出來、不好解釋,忙緩解情緒,拉門進屋。
“嫂子,水給你兌上了,泡泡腳。”
“好,多謝。”丁琬頷首。
張喜燕放被褥,過來八天了,屋子裏哪兒都習慣。
鋪好之後解開衣服,躺下。
單手墊在腦後,伴隨着丁琬泡腳的水聲,想着什麼時候過來合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張喜燕回神的時候,丁琬就保持着那個姿勢沒有動。
起身看着目光呆滯的嫂子,忙下炕趿上鞋子。
動作有些大,也讓丁琬回神了。
回神之後才發現,水已經不熱了。
拿着布巾擦腳,瞅着欲言又止的張喜燕,道:
“我沒事兒,就是在想些事情入神了。”
張喜燕沒追問,起身把水倒掉。
回屋看着坐在炕上的丁琬,說:
“嫂子,累了就歇着。你別總這麼繃着,傷身子。”
丁琬深吸口氣,笑着點點頭。
等她上炕,丁琬把蠟燭吹滅,二人全都躺下。
屋子一片漆黑,張喜燕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吱聲,便翻個身睡覺去了。
有時候追問只會讓人更加鬧心,倒不如安靜一些。
很快,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丁琬終於決定不委屈自己。
起身,披衣服,趿上鞋子,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倒也沒出院,就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
夜空繁星很多,明兒又是一個大晴天。
從北境回來小半年了,她不說心如止水也差不多了。
至少回程遇到,他也沒有吱聲,她就徹底放下了。
可是
她以爲自己放下了,但被他抱着的時候,還是不爭氣的眷戀。
即便推開、即便打他一巴掌,可這心裏
雙手捂着臉,狠狠搓了兩下。
然後,不動了。
一個人就那麼坐着,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大石頭呢。
陣陣秋風吹過,吹動了丁琬的衣角,也吹亂了她的髮絲。
臉上癢癢的,讓她長舒口氣,放下手。
原本迷離的雙眸,突然堅定。
隨後邪魅的上揚嘴角,起身回屋。
這次是意外,她不曉得他能出現。
等下次,下次他再出現,她絕對不會這麼丟人。
絕對不會
她要忙的事情那麼多,怎麼可以被一個徐二年擾亂心神。
反正他孝順,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回來。
等她酒坊徹底建成,小夥子回來就回來。
婆母要跟他過,她就把牌位上交,瀟灑的出去遊山玩水,愛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