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徐家喫過早飯,丁琬送徐致遠跟鐵鎖去學堂。

    平時她是不送的,今兒特殊情況,送完之後就在孃家呆着,幫母親搭把手。

    辰時二刻,柳漢章的媳婦兒張氏,帶着兩個孩子過來了。

    還拎了新鮮的豬肉跟魚。

    丁琬主動迎過來,道:

    “二舅母來了就行,拿什麼東西。淇姐兒、渝哥兒,快去東跨院,你們大姑母在屋呢。”

    “不急不急。”張氏忙搖頭,指着上房,說,“我帶他們給你爺爺、奶奶請安。”

    丁琬聞言不住頷首,笑着帶他們過去。

    兩個孩子雖然不經常來,但都是是在親戚。

    丁母跟着一起從上房出來,去了東跨院。

    屋裏,柳氏正氣定神閒的給丁小幺做衣服。

    見他們過來,忙把東西放下,拿出不少東西放在炕桌上,道:

    “快,炕上坐,炕上做。”

    張氏瞅着炕裏吊籃內的孩子,擔憂地說:

    “姐,咱們去西屋吧。”

    “去啥西屋,炕上坐就好。”柳氏歡喜的讓着,“放心,瑫哥兒睡着了,越有動靜睡得越香。”

    張氏生養了兩個,閨女是越有動靜越能睡,但是兒子不成。

    不放心的叮囑兩個孩子,道:

    “一會兒上炕瞅就行,別摸、別嚷,知道嗎”

    兩個孩子乖順的點點頭,然後衝着柳氏恭敬行禮,這才上炕。

    柳氏摸着侄子的發頂,道:

    “送學堂沒念得咋樣”

    本來打算送村裏這邊,可丁文江上京後,這事兒就拉倒了。

    張氏不住的點頭,看着丁琬,說:

    “還得是咱們家琬兒,上次去家裏告訴他,讓他學完教他姐。這孩子不聽我跟他爹的,就聽他表姐的。每天學完就回來教,他姐學的也好,他記得也牢,夫子都誇他呢。”

    柳氏聽到這話,拿起兩塊桃酥給孩子,道:

    “真好,努努力,想你大姑丈一樣,讓你娘做官老爺的娘。”

    柳渝懂這話的意思,不住點頭。

    張氏把準備好的銀子拿出來,放在桌上,道:

    “嫂子,我知道你家條件現在比我們都好,這是喜錢,你得拿着。”

    說完,又把另一個荷包拿出來,交給丁母,道:

    “親家伯孃,這個是您的。咱各走各的禮兒。”

    丁母聞言不住搖頭,笑眯眯的說:

    “不用不用,我把棺材本都交給你大姑姐了,不用單獨給我。”

    張氏聞言驚訝,扭頭看着柳氏。

    見其頷首,把荷包一併放在桌上,道:

    “那成,那日後就不走兩份了。伯孃,你這決定不錯,我姑姐這人,絕對沒說的。”

    丁母笑眯眯的點頭,滿足的說:

    “你跟你姑姐都一樣,有外面兒,好相處。不過你們就是離你婆婆太遠,不然他們也能教。”

    張氏聞言笑着搖頭,道:

    “伯孃,這事兒我們都有數。老三一直跟我公婆在一起,家裏的一切也都是人家支撐起來的。我們沒處理,也沒幫忙,不能去爭競。”

    關於位置,張氏一直都很有分寸。

    丁母聽到這話,不住的點頭,說:

    “老大家的,我最佩服你孃的就是這點,會找兒媳婦。你瞅瞅老二家的,這話說的多明白、多仁義。再看老三家的,不蔫聲、不蔫語,脾氣還好。”

    一想到那打光棍的二小子,丁母就陣陣難受。

    丁琬摟着祖母的肩頭,道:

    “奶,我二叔以後肯定能找個好的。你放心,咱們慢慢找,慢慢挑。”

    “就是啊伯孃,如今大姐夫還得了官,啥樣的找不成。到時候你跟我姐夫一家去任上,你給張羅。”張氏滿開口說着。

    柳氏不住的點頭,唯有丁琬,看到了丁母面色遲疑。

    果不其然,就按她想的來了,爺爺、奶奶不想去。

    這話話題沒進行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吹吹打打的聲音。

    “來了來了來了老夫人、老太爺,報喜的來了。”

    唐嬤嬤驚喜的聲音傳來,東跨院跟上房那邊,都趕緊下地出去。

    淇姐兒、渝哥兒沒走,在屋裏看着睡覺的瑫哥兒。

    倆孩子很懂事,知道替大人排憂解難。

    丁家的大門打開,以柳漢章爲首,衙役們紛紛說着“恭喜”的話。

    因爲老早就有準備,丁文海從西跨院出來,給大家發散喜錢。

    每個荷包都是一錢銀子,中規中矩。

    大家拿到手,笑眯眯的被讓進了院子。

    唐嬤嬤忙把地桌拿出來放上,丁琬、丁翠蘭全部過去幫忙。

    村民那邊,這會兒也都知道了,紛紛過來道喜。

    柳漢章把喜報拿出來,交給剛回來的丁珏。

    “來,給大家念念。”

    丁珏雙手接過來,丁瑋、徐致遠走上前,一人拽了一個角。

    村民大多是不認字的,丁珏字正腔圓的念着紅紙上的內容,大家聽完紛紛鼓掌。

    二甲第五,進士。

    大家是高興了,可丁琬卻眉頭緊鎖。

    走到二舅身邊,不由分說的把人拉到一旁的角落。

    “舅,昨天晚上不還是我爹去北嶼縣做縣令,怎麼這會兒就變成了蛟陽縣”

    柳漢章聞言搖頭,看着她,道:

    “就是我們走之前都還是蛟陽縣。可不知怎的,大人那邊說有變更,就換了這張喜報。”

    “那蕭逸帆那邊呢,沒有變嗎”

    “沒有。”柳漢章再次搖頭。

    丁琬覺得這“蛟陽縣”肯定不那麼簡單,更何況還是臨時起意。

    昨天夜晚見到了徐永涵,今天就換了地方。

    難道是

    “恭喜了丁大伯,文江大哥可真爭氣啊。你們二老享福嘍。”

    “可不咋地,還有翠蘭。大哥做官了,她的婚事也差不到哪兒去。”

    “”

    村裏人笑嘻嘻的說話,讓丁琬眉頭緊鎖。

    柳氏走過來,看着面色凝重的丁琬,問:

    “閨女,咋地了”

    柳漢章想說話,袖子被外甥女拽了一下,便沒吱聲。

    柳氏看到了他們的小動作,笑着搖頭,道:

    “咋,連娘都不能說了”

    丁琬抿脣,看着母親,道:

    “不是,我就是就是覺得納悶。昨天我二舅還說我爹去北嶼縣,咋今兒就變成了蛟陽縣”

    “蛟陽縣還不好在南面,天兒沒那麼冷。”柳氏對這個安排,十分滿足。

    去蛟陽縣那邊,對公婆的身體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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