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見狀,輕聲的又道:
“嬸子,嬸子”
“啊啥”丁母下意識問,沒有回答。
耿氏深吸口氣,堅定的看着她,道:
“我說,我想請嬸子勸勸二年媳婦兒,讓她再走一步。”
丁母咬脣,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問:
“你是認真的”
“對。”
“可她是抱了牌位過日子的寡婦啊。”
“我可以給她放妻書,只要她自己願意。”耿氏認真的說。
丁母雖然很想答應,可自己的孫女能不瞭解
長嘆口氣,幽幽地道:
“如果她能願意,你就不會讓我幫忙勸了。孩子,我謝謝你能爲她着想,不過琬兒的事兒還是要她自己做主。十六歲過門到你們家,如今都二十二,是大人了,我咋能再管”
老太太看的通透,也不會真的去做。
人家爹孃都在世上呢,她做祖母就好好做祖母,不能參與。
耿氏見狀,無奈的嘆口氣,說:
“我就是因爲她不願意,所以纔想讓嬸子勸勸。才二十二的年紀,親家又是進士出身,官居正七品。琬兒再走一步,肯定比現在要好。”
丁母又何嘗不是這麼考慮
可那孩子
就在二人同時搖頭的時候
“我告訴你錢桂花,今兒你要是交不出我大哥,我跟你沒完。”
是劉鐵槓的聲音。
氣呼呼的,就在暴走的邊緣。
耿氏跟丁母互看一眼,急急忙忙下地穿鞋,出去看看咋回事兒。
兩家雖然一牆之隔,但卻能聽到院子裏的對話。
“你跟我沒完你特娘以爲你是誰那腿長你大哥身上,他要出去溜達我能管嗎”
“那爲啥昨天半夜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二狗子要說,你還捂他的嘴,啊”
“我煩你問東問西,不行嗎”鐵柱媳婦掐腰,理直氣壯的道,“你瞅瞅你這樣,我是你大嫂,你尊重我嗎”
劉鐵槓一聽這話,氣笑了。
強忍着怒火上去揍她,咬牙切齒說:
“我尊重你你也不瞅瞅,你辦的哪件事兒值得我尊重。”
“哎呀呀,吵吵啥,吵吵啥。”丁母幾步來到跟前,拽了拽劉鐵槓。
鐵柱媳婦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到底是縣令老爺的娘,不能太放肆。
賭氣囔腮的撇嘴,不願意的道:
“喲,丁家奶奶今兒咋來了稀客啊。”
劉鐵槓本就沒消得火,瞬間又燒了起來。
“你特孃的不會說話就閉嘴,陰陽怪氣的幹啥呢”
“我樂意,你管我我告訴你劉鐵槓,這是我家,你給我滾出去滾”
“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麼的這家姓劉,我是劉鐵柱的親弟弟,就算分家老子也姓劉。你把我大哥半夜氣走,你你”
“哎喲好啦”丁母輕拍劉鐵槓肩頭,“你急啥呢人被氣走了肯定走不遠,村裏挨家挨戶問問,實在不行去縣裏找找。”
說完,轉頭看着劉鐵柱媳婦,又道:
“你也是,大過年的吵啥啊,那可是大年三十”
“丁家奶奶,你不知道事情咋回事兒,就別摻和了。天冷,你快回去吧。”
這番話在她這邊,就算客氣的了。
平日這小媳婦說話,可比這要衝的多
旁人都知道,可丁母不曉得。
她很少跟這邊打交道,聽着這麼不領情的話,嘆口氣,道:
“你這小媳婦啊,好賴話也聽不出來。你當我願意摻和這不是一個村住着鐵柱真出事兒,你咋辦你孩子咋辦”
苦口婆心,奈何人家根本不領情。
“丁家奶奶,大過年的你咋咒罵我們家鐵柱,啥恩怨啊。”
“你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丁母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咳嗽了起來。
劉鐵槓急忙把人扶穩,瞅着倒打一耙的女人,道:
“錢桂花,你別擱那逃避問題。什麼叫咒罵我大哥你年三十兒把人氣走,現在是大年初一的中午,我問問你,人呢人呢”
突然拔高的音調,讓錢桂花打了個哆嗦。
今兒正月初一,家家戶戶都出來拜年,村裏最是熱鬧。
劉鐵柱家鬧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就吸引了不少村民。
都不用問因爲啥,在旁邊聽聽就知道咋回事兒。
程林從人羣中出來,走到丁母身邊,說:
“奶,你別跟她生氣,那就是沒長心的,好賴話聽不出來。”
丁母靠着程林的肩頭,喘息着。
錢桂花瞪着程林,氣呼呼的道:
“你說誰呢誰沒長心有你啥事兒,誰讓你來我家的出去”
屬瘋狗的,逮誰咬誰。
程林剛要還嘴,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嚷嚷什麼大過年的不消停,要幹啥”
劉鐵槓一聽聲音,急忙轉身,道:
“族長爺爺,您可一定要給我哥做主。這婆娘,太恨人了,大半夜把我哥氣走了。”
“不是,我說了,腿長在你哥身上,我攔不住他,他自己願意走的。”
族長、里正一出現,錢桂花再想鬧騰,也不敢了。
只能極力爲自己辯解。
丁琬、丁翠蘭他們都來了。
瞅着靠在程林懷裏的丁母,姑侄倆趕緊過來把人接過去。
老人家肯定是沒事兒,就是被氣的有些難受。
錢桂花深吸口氣,不情不願的道:
“這麼點兒事,還把族長、里正都驚動了。鐵槓,你也太不懂事兒了。”
蔣文平本就看不慣她,聽到這話,氣呼呼的說: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指責你小叔子不是他找的我們,是你隔壁徐大可的娘。一牆之隔,天天吵吵,你就不能踏實過日子”
剛纔耿氏跟丁母一起出來,丁母想都不想,就上去勸架。
耿氏想了下,還是決定去找族長、里正。
大半夜把丈夫氣走,咋都得讓人好好管管。
只不過
“徐伯孃,你這也管的太寬了吧。我在自己家院子說話、辦事兒,你都得找里正。那是不是我要拉屎撒尿,也得請示請示你”
“你把嘴巴給我放乾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