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不想去,你也不能逼他吧。再說了,孩子去你家,房子咋辦”
“我每天上下工的時候,過來瞅瞅不就可以了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兒啊。”劉鐵槓堅持。
現在最後悔的,除了劉堯旭,就剩下了他。
如果當時他能強硬一些,大哥也不能負氣上山多清淨,進而出現了意外。
他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也不能不顧忌。
蔣文平還是贊同孩子去劉鐵槓那邊的。
“叔兒,我覺得還是讓二狗讓堯旭去他小叔家住吧。一個孩子在這邊,總是讓人不放心。”
劉鐵槓忙不迭點頭,劉堯旭見狀,孩子氣的道:
“反正說啥我都不走,我又不是沒家,我就擱自己家裏住。”
“你”
丁琬見狀,忙打斷劉鐵槓的氣話,說:
“這事兒都彆着急,咱們還是要想個折中的法子。”
她一開口,大家的目光全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孩子生病是她在縣裏陪着,這會兒說話,衆人都會聽。
丁琬看了眼互不讓步的叔侄,抿脣道:
“鐵槓兄弟想照顧孩子的心情,咱們得理解,也都佩服。可孩子的想法,也不能不考慮,到底是大了,十歲呢。不去他小叔家那邊住,小叔可以隔三差五過來瞅一眼,對不”
“那不一樣啊東家。”劉鐵槓搖頭,“別看是一個村住着,我也能每天都來家看他,可萬一他有事兒,剛好我不在呢”
這就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
丁琬笑着搖頭,坦然的說:
“他真有什麼事兒,我家就在隔壁,難道我還能袖手旁觀”
“這”
“鐵槓兄弟,你的想法我們都懂,孩子也明白,可他說自己去了不自在,就不好逼他啊。”
丁琬這話說完,族長趙剛不住的點頭,道:
“是啊槓蛋兒,這孩子不想去,咱就不能強迫。至於春耕、秋收,咱村這麼多人,他們家就那點兒地,咋都能幫着種了、收了。”
劉鐵槓不吱聲了。
很明顯他也在動搖。
不想去,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就算是小叔,也不能勉強。
丁文海倒抽兩口氣,隨後開口說:
“鐵槓,孩子能主動讓琬兒給他取個大號,就說明經歷這次事情,他長大了。孩子總要長大、翅膀變硬,咱不好說旁的,由着他吧。”
一直沒說話的丁文海,不得不開口幫腔。
沒法子,侄女總捅咕他,怪疼得。
眼瞧着形式一面倒,劉鐵槓求助一般的看着里正。
整個屋裏,能幫他的也就這位。
可是沒想到
“鐵槓啊,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你看要不然就這麼照做吧。房子的確離不了人,孩子也是真離不開家。”
形勢一邊倒,劉鐵槓再堅持也沒有用,最終無奈的點頭,答應了。
事情說下,丁琬把藥交給鐵槓媳婦,叮囑她每天要熬一次。一副喝兩頓,早一次、晚一次。
正好過來熬藥的時候,教孩子如何做飯、洗衣等事兒。
丁琬也承諾隨時過來,大家都沒有意見。
沒法子,冬天本就沒什麼活兒,再加上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沒有不看熱鬧的。
熱鬧過後,日子迴歸平靜。
糧價依舊再漲,人心仍舊在慌。
邊境那邊的消息,還是停留在“前鋒活捉北芪王子”這,沒有進展。
這天丁琬跟丁翠蘭對好賬,便起身要走。
“你幹啥去”
丁琬停下腳步,轉身說:
“我去趟劉堯旭那瞅瞅,明兒學堂開課。咋了,有事兒”
丁翠蘭點點頭,略有些不好意思。
哎喲,還不好意思了呢
丁琬挨着她坐,笑眯眯的瞅着她,道:
“咋,不是都要提親了嗎咋還這麼拘謹呢”
丁翠蘭嬌嗔的瞪了她一眼,說:
“你除了會打趣我,還會幹啥不”
“那我會的可多了。”丁琬認真回答,掰着手指說,“我會釀酒,會做飯、會”
“停停停,誰跟你說這個了。”丁翠蘭急忙打斷她。
越說越沒正行,有點想發火咋辦
丁琬見她要激惱,也不再扯皮。
安辰那邊已經讓趙奶奶出面說親了。
本就雙方願意的事兒,據說三月十八就要大定,六月二十丁翠蘭出嫁。
很好的事情,一切順理成章,她是不知道小姑姑爲什麼苦惱。
單手托腮,瞅着她,挑眉道:
“你到底咋了跟我說,我肯定會幫助你啊。”
丁翠蘭攪着手指,艱難的擡眼看着她,說:
“我我六月二十如果出嫁,那你爺、你奶咋辦”
“去我爹那邊啊,不是都說好了嗎”
“那小瑋跟我二哥呢二哥沒有成家,大現又出去走商隊,我出嫁、我爹孃去了大哥那邊,二哥就帶着小瑋兩個人生活,我我咋想咋覺得不忍心。”
丁琬聽到這話,瞬間明白了丁翠蘭的意思。
這是在心疼自家二哥,也是她二叔。
小姑姑出嫁,爺爺、奶奶這邊,的確沒有理由留下。
到時候珏兒帶他們走,現在的房子就留給管家、婆子看顧,也算父親的第一個別莊。
每年春耕、秋收,都有人張羅,他們只管收錢、收糧便是了。
這對他們雖然是好事兒,可對於沒有妻子的丁文海來說,就不是什麼好事兒。
大男人帶着兒子,還要出去跑商鋪,家裏、家外顧不上,的確很難。
就在丁琬想法子的時候
“琬兒,你說給二哥找個媳婦兒咋樣他今年歲數也不大,再娶一房也不是不行啊。”
丁琬聞言,瞅着她,思索片刻,說:
“我奶的主意把。”
丁翠蘭遲疑,隨後點點頭,算是回答。
丁琬深吸口氣,手指輕敲着桌面好一會兒,道:
“再娶一房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二叔願不願意,小瑋樂不樂意。大現雖然跑商隊,可他的意見也不能不問。”
“所以才找你啊”丁翠蘭順勢說着,“你問問二哥,你就說他不娶,我不放心嫁,實在不行,我就再等幾明年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