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無語的搖搖頭,說:
“你確定嗎安辰能等”
丁翠蘭臉紅,咂舌一記,抻哆道:
“你看你,我就那麼一說。你這麼跟二哥講,我相信他能好好考慮。他最疼我了。”
“那你也不該用推遲日子來要挾他。”
“這不是要挾。”丁翠蘭強調,“我就是就是不想看他一個人。”
丁琬見她這般,心知她並沒有惡意。
丁文海一個人那麼久,的確該找個伴兒。
爹爹比二叔大,瑫哥兒不也落地了。
再娶一房,應該還能添兩個孩子。
過日子嘛,人丁興旺。
丁琬上揚嘴角,點點頭,說:
“你放心吧,這事兒我抽空就去問二叔。”
“行,那你趕緊走吧。看看劉堯旭那邊缺啥,我從縣裏的鋪子給他補。”
丁琬一聽這話,不客氣的打了記響指,道:
“成,肯定不跟你客氣。”
說完起身,出了談事屋。
走在村裏的石板路上,上面化的除了泥就是水。
開春了,天氣變暖,雪化的無理取鬧,哪哪都是泥。
幸好當初蓋酒坊的時候重新鋪了村裏的路,不然車根本沒法走,就是人走完,鞋子都得報廢。
來到劉堯旭家,小傢伙正在院子裏敲敲打打。
推門進院,就看到他蹲在地上,用斧頭把翹起來的石頭,敲平。
開化地氣往上來,院子裏用石子鋪的,就容易鼓包。
每年開春,劉鐵柱都得砸一天,沒想到這孩子竟然記住了。
劉堯旭聽到開門聲,扭頭一看笑着道:
“二年嬸子,您來了。”
自打他自己住後,耿氏、丁琬、徐致遠、丁珏、丁瑋等,就沒有不來的。
所以他跟這些人也親切,熱情。
丁琬走到跟前,瞅着小夥子的樣兒,道:
“我來接你去趟村頭。明兒開課,我想的帶你見見夫子。”
“好。”劉堯旭點頭,忙把斧頭放在屋檐下,“嬸子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丁琬笑着說聲“去吧”,便在院子裏溜達。
小院跟以前一樣,收拾的很乾淨、利索。
他的雙親都不是邋遢的人,耳濡目染,他自己住自然也就收拾的乾淨。
院牆一側是雞籠,雞都養在裏面,沒讓出來。
雞籠前,雞食、水不少。
看得出來,這孩子知道餵雞,也知道什麼時候添食、添水。
“讓嬸子久等了。”
清脆的聲音傳來,丁琬轉身一看,笑了。
小傢伙抱拳拱手的樣子,很像回事兒。
一看就知道,是她兒子跟弟弟的“傑作”。
自從他們玩一起後,劉堯旭虛心的跟那對甥舅學習禮數。
丁琬幫他把院門帶上,二人並排往前面走。
劉堯旭一身素衣,腰桿挺直,跟以前小邋遢樣,明顯不同。
“去了學堂,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只要你覺得不舒服,都要跟我說。如果有旁的孩子議論你們家的事兒,你想聽就聽,不想聽就走。若是太過分了,你就告訴夫子。”
如今風水輪流轉,劉堯旭自慚形穢。
深吸口氣,苦笑着道:
“嬸子,沒啥過分不過分的。我以前做的比這還過分。當初想玩你們家的狗,那麼說致遠。你們不計前嫌,我真的真的”
“你看,又說這些有的沒的。”丁琬急忙打斷他的話。
他提及的那會兒,徐二年“過世”不就,周氏也剛剛被休。
如今幾年過去,誰還能老揪着不放。
自然的伸手搭在他的肩頭,語重心長說:
“孩子,凡事都要往前看、往好了想。過去就已經過去,你不能老揪着不放。你跟致遠相差年紀不大,日後相處長着呢。我還想以後你們倆一起結伴下場、考試,嗯”
劉堯旭聽到這話,雙眸放光的仰頭,道:
“真的,真的可以嗎我啓蒙太晚了,我我真能跟致遠一起嗎”
丁琬笑着點頭,拍拍他,說:
“只要你想,就沒有不成的。努力過的人,老天都不會虧待。放心,學堂的李夫子不走,你如果想要多學,晚上可以去找他,一會兒我跟他講。”
“嗯,謝謝嬸子。”劉堯旭重重點頭。
跟徐致遠、丁珏接觸的這些天,讓他深深明白,唸書不是唯一出路,可如果能走這條路,那日後就不一樣了。
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可以有身份、有地位。
就算做不了大官,當個夫子,每個月也有二兩銀子賺。
一年下來,就是二十多兩銀子。
二十多兩啊,那得種多少地才成
他一直就抱着這個想法,所以如今有機會,他豈能放過。
丁琬帶着他去了學堂,見夫子。
李秀才很客氣,特意帶他們去空屋,多聊一會兒。
因爲丁文江考中進士的緣故,讓土莊子的學堂,在縣裏小有名氣。
再加上束脩便宜,一個月就一錢銀子,所以年後初八便有不少人來問,啥時候開課、收學生。
原本是二錢銀子的,不過作坊那邊給每個學生貼補一錢,所以個人只需要交一錢銀子即可。
醒來的孩子太多,所以縣裏那邊,特地又送了兩個夫子過來。
一個是去年考中的舉人,一個是多年的老秀才。
人家不想往上考,就想做個夫子,賺些銀錢。
李秀才今年跟老秀才一起帶啓蒙班。
老秀才丁琬不熟,但是李秀才她很熟悉。
父親走後,學堂上的事情,全都交給了他。
李秀才對劉堯旭家發生的事兒,也是知道的。
從心裏就惋惜,如今看到孩子,聊了一些,自然更加心疼。
“徐娘子放心,孩子交給我,我肯定好好教。你日後沒事兒就可以過來。我只要有空,就會多教教你。”
劉堯旭聽到這話,高興的不住點頭。
丁琬又跟李秀才說了一些旁的事情,這才帶劉堯旭離開。
讓丁槐套車,拉着他們去縣裏,給他們倆一起備了筆墨紙硯,還有新衣。
明日開學,丁槐也去念書,念高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