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嫂子的功勞。”何宏志笑着說。
他是一個喜歡把“恩情”記在心裏也掛在嘴邊的人。
丁文海都說了他好多次,不過這孩子就是沒記性。
看着他出去不知拿什麼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說:
“他從咱們村回來,就各種說咱們村多好,你對他多好多好。我來以後,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可他還是在說。”
丁琬明白的頷首,道: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習慣,估計這就是他的習慣吧。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總說他岳父、岳母對他如何如何好。”
丁文海聞言撇嘴,嘆口氣,說:
“岳母對他好我看到了,岳父就”
話沒說完,何宏志從外面進來,手裏拿着去年曬得沙果乾。
“嫂子,快嚐嚐,去年的沙果甜,曬出來可好吃了。鄉下地方也沒啥喫的,表侄子對付一下,等你表姑回來就好了。”
徐致遠並不缺嘴,所以對這東西,也不饞。
象徵性的拿了一塊,也就不再動手了。
丁琬吃了兩塊,看着何宏志,道:
“你打算啥時候找人”
“就這兩天。還沒去找鎮長呢。”
找鎮長
丁琬有些懵,不解的瞅着他,問:
“你招人,找你們鎮長幹啥”
丁文海撇嘴,無奈的道: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要幹啥,都得跟鎮長打招呼。酒坊找人,也得跟鎮長說,還得給一錢銀子貼告示的錢。”
一錢銀子
丁琬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徐致遠冷笑,無語的看着何宏志道:
“表姑父,誰跟你說的,貼告示需要給鎮長一錢銀子”
“就是他外甥李春林,他說的。”
丁琬嘆口氣,捏起一塊沙果乾,幽幽地道:
“那估計你這銀子能省了。”
“爲,爲啥”
徐致遠湊到跟前,興致勃勃的將今天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丁瑋在旁補充,二人合作,效果賊好。
“大致就這樣,丁槐哥跟喜年叔兒去辦事兒了,估計得晚點回來。”
丁文海聽得是心驚肉跳,看着丁琬,不放心的問:
“咋樣咋樣,沒受傷吧。”
“沒有。”丁琬搖頭,摸了摸徐致遠的發頂,說,“這孩子不錯,沒白學功夫,把我保護的特別好。”
“啊,那就好,那就好。”丁文海松口氣。
何宏志覺得好像在做夢,難以置信的瞅着徐致遠,道:
“侄兒,你真把李春林給揍了”
“揍了啊。”徐致遠點頭。
正說着,院子裏傳來
“家裏有人嗎我們爺兒是永平鎮鎮長啊”
丁琬跟徐致遠互看一眼,沒想到來的這麼早。
何宏志急忙起身,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怎樣,腿軟,直接堆在了地上。
丁文海趕緊把人扶起來,抻哆了句“出息,”推門迎客。
永平鎮的鎮長叫段越,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跟着丁文海進來,看着丁琬抱拳拱手,說: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娘子吧,久仰久仰。”
丁琬起身、還禮,搖搖頭,道:
“大名鼎鼎不敢當,夫家的確姓徐。”
丁琬聞言笑了,指着一旁的位置,說:
“段鎮長請坐,您這話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徐娘子,我那外甥真是個心眼兒,您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丁琬沒理他,自己先坐。
見他一臉着急上火的樣子,道:
“既然咱把話說到這兒了,我想問問段鎮長,這酒坊招工,要經過您同意是嗎”
“不是不是不是,絕對不是,絕對沒影兒的事兒。”段越忙不迭搖頭。
生怕她把這個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
何宏志是個沉不住氣的。
聽到這話,急忙開口說:
“咋就沒有這事兒呢李春林特意過來說了好幾次,是不是二叔”
段越見狀,急忙搖頭,道:
“是李春林跟你說的,不是我,對不”
“啊,那倒是。”
丁琬聽到這話,內心無奈的笑了。
不得不說,這位段鎮長是個聰明人。
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外甥,如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這事兒本該不去附和,可偏偏何宏志是個實誠的,被人家牽着鼻子走。
丁琬輕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
看起來這邊的酒坊,還得讓譚遷出人管理。
不然
還不知道會是啥樣
“徐娘子你看,這其中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外甥搗鬼,跟我沒有一丁點關係啊。”
丁琬聳肩,沒有說話。
這事兒其實不難辦,如果段越沉不住氣,夜半對她動手,那一些就都好辦了。
可若是不動手,那還真是難辦了。
喝了口茶,笑看着他,道:
“段鎮長莫要着急,我這妹婿也是有啥說啥。既然跟您沒關係,真金不怕火煉嘛。我讓喜年去了北嶼,跟那邊的縣衙溝通一下,我想段鎮長應該不會護短,是吧。”
“是,是。”段越不住的點頭。
徐致遠打了個哈欠,拽着丁琬有些惱火的說:
“娘,我都困了,能不能睡啊。他咋還不走呢我困了,困了,困了”
何宏志見到這樣無禮的徐致遠,有些驚訝了。
丁琬確實好脾氣,一直哄着。
丁文海沒法子,起身看着段越,道:
“不好意思的段鎮長,我這侄女就這麼一個兒子,比較寵。”
“啊,沒事兒,那沒事兒。”段越邊說邊瞅着徐致遠。
一雙眼睛,嘰裏咕嚕的亂轉。
最後終於主動提及走了,丁文海跟何宏志一起把人送出了屋子。
丁琬瞅着懷裏的孩子,輕聲地說:
“你這麼做,太冒險了。”
徐致遠等人離開,坐直身子,道:
“娘,我不這麼做,他肯定不會動歪心思。到時候想要抓他,太難了。”
丁琬聞言,上揚嘴角,看着天真的兒子,什麼都沒有說。
丁文海跟何宏志從外面進來,丁琬不客氣的道:
“大志,關於酒坊管事,我覺得你勝任不了。”
“啊,我,我,我知道的。”何宏志點頭,面色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