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你犯了個很嚴重錯誤,你記着去解釋,說是李春林告訴的你。如果你不提這個人,段鎮長還得想想會是誰告訴你的。可你剛纔,主動替他找了藉口,你懂嗎”
何宏志細細琢磨,終於明白了箇中道理。
羞愧的擡頭瞅着丁琬,說:
“嫂,嫂子,我,對不起啊”
“沒事兒。”丁琬搖頭,手指輕敲着飯桌,呢喃着道,“這顆毒瘤不清除,日後酒坊也是個麻煩。我不是爲了這個鎮子,我沒有那麼偉大。我主要是爲了我自己,爲了這個酒坊罷了。”
何宏志胡亂的點頭。
徐致遠瞅着母親,眸子裏直泛光。
很快,丁槐帶了兩個人回來。
其中一個丁家人都認識,就是竹陽。
丁文海激動的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道:
“哎喲喂,你咋來了”
別看竹陽練功夫,可丁文海的手勁兒,着實不小,拍的他生疼。
齜牙咧嘴一通,笑呵呵的解釋:
“我正好過來見個朋友。徐娘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沒啥,咱們單獨說。”
“好。”
丁琬看着何宏志,道:
“有沒有單獨的屋子,我跟竹陽說些事情。”
離做飯還有一會兒,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
何宏志指着西屋,憨厚的道:
“那邊就行。這幾天都是二叔在那住。”
丁琬聽了點點頭,看着徐致遠,道:
“走吧,跟我過去。”
“哎,好”徐致遠興沖沖的下地穿鞋。
他心知母親趙竹陽師傅是要說關於段鎮長的事兒。
能叫他,絕對是有重要任務交給他。
難得母親信他,咋可能耽誤。
穿上鞋,第一個衝到西屋,丁琬好笑的搖搖頭,說:
“二叔,酒坊那邊還有地方嗎竹陽他們今兒可能得留在這。”
丁文海不知道她要幹啥,不過人家過來,不是本地的,留宿一宿沒有問題。
“你快去跟竹陽說事兒吧,我跟大志來安排。”
“行。”丁琬頷首,帶着竹陽去了西屋。
屋裏,徐致遠興沖沖的坐在那,見人回來,急忙開口道:
“孃親,是不是打算讓我引蛇出洞,我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
丁琬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瞅着竹陽,說了聲“坐”,自己先坐下了。
竹陽撩袍坐下,不解的開口道:
“我不明白,你不是那種喜歡惹事兒的人。今日這般爲什麼”
來的時候,丁槐已經跟他說了個大概。
他對這邊的事情,雖然瞭解的不多,可這邊聯絡點的管事缺說了不少。
江湖人管江湖事兒,平頭老百姓是不理會的。
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式。
丁琬靠着無奈,苦笑着說:
“我的確不喜歡惹事兒,但有這麼個苗子在這邊,萬一有一天威脅到了酒坊,我該咋辦”
“所以你打算”
“我打算看看他咋做。如果今天晚上他動手,那自然沒說的,你們在這兒呢。”
“能確保他會動手嗎”
“至於原來的縣令說是任其滿了離開,可咱們大周朝調任的日子,是每年三月,一切平穩的時候。可我爹是去年回來就上任,連年都沒在家過呢”
丁琬的話,讓竹陽深思了。
徐致遠湊到跟前,拽了拽丁琬的胳膊,說:
“娘,萬一他沒什麼行動呢我跟你講,我引蛇出洞最好。今兒我那麼撒嬌,那麼沒規矩,就是讓他知道,娘最疼我,我也是最好拿捏的籌碼。”
丁琬撩眼瞅他,看着沒心沒肺的兒子,幽幽說道:
“怎麼,覺得自己很厲害,特別牛”
“倒也不是,我就是,我不是會功夫嘛。再說了,他們魚肉百姓,人人得而誅之。”
好一個“人人得而誅之”。
丁琬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有點要得陽亢。
剛要開口,竹陽拍了下巴掌,道:
“我想起來了。北嶼縣的縣令,的確是任期滿了,可他沒滿之前就被調走了。說是去府城說事兒,然後就一直沒回來。”
“那你的意思是”
“會不會借請他過去說事兒唯由,然後把人調離這邊。各個地方都進行排查。已經有四五個鎮子,鎮長被叫走了。”
“你說真的”
“這個消息外界不知道,我不是有當鋪嘛,他們私底下調查的。但是沒有說,尋思等人來買呢。”
竹陽的話,讓丁琬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如果真是這樣,那原來的縣令,加上這些鎮長
看着不多,這三文,那幾文。
積攢起來的話,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然後幾人分攤
我去,夠狠
“娘,娘,我來引蛇出洞,咱們這邊先開始。反正朝廷有意除之,咱們完全可以”
“你閉嘴”
丁琬有些火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個臭小子就知道“引蛇出洞、引蛇出洞”,當“蛇”是蠢得
說引就引
氣呼呼的瞪着他,終於讓徐致遠消停了。
竹陽瞅着他,清了下嗓子,幫着說話道:
“那個徐娘子啊,孩子還小,他不過是藝高人膽大。”
“藝高人膽大我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收回視線,等着徐致遠又道:
“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老實呆在這兒。如果你亂來,別說我抽你”
“娘,我學武不是爲了除暴安良嘛,你這不是”
“我這是爲你好”丁琬霸氣打斷他的話,“你纔多大啊,啊你告訴我你纔多大。除暴安良,你胳膊都沒人小腿粗,你還除暴安良,我想抽死你行不行”
丁琬從認養孩子之後,從來沒說過重話。
關鍵徐致遠也乖,沒有惹事兒,沒有調皮。
如今
丁文海等人聽到聲音,紛紛趕來,生怕丁琬動手。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隔層肚皮差層山,有數的。
丁琬瞅着他,微眯着眼睛,道:
“徐致遠你給我聽好了,你敢亂來,別說我打折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