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長舒口氣,嗤笑着搖了搖頭,說:
“緣分這個東西,還真是想要的時候沒有,不想要的時候,擋也擋不住。”
譚瑤知道她的意思,抿脣輕笑,道:
“我應該也不差,你至於這麼防我嗎”
“在不知道你的想法之前,自然是能防則防,能躲則躲。”
“可惜啊,你沒躲過去。”譚瑤有些得意。
丁琬瞟她一眼,嗤笑着說:
“你咋不說是你有手段呢”
譚瑤看着自己的手,並不在意的道:
“手段這個詞,我覺得不一定是不好,看怎麼用吧至少我對你二叔,還是善意的。”
丁琬撇嘴,用“手段”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承認,她該咋反駁
最後只能長嘆口氣,笑而不語。
譚瑤見好就收,跟她商量以後的事情。
她是真心實意的要跟丁文海過日子,不過又怕自己的嫁妝,讓他自卑,所以想詢問下丁琬的意見。
“旁人我也信不過,你雖然比我小,但你最有主意,也最有眼界”
話沒說完,丁琬忙不迭搖頭,打斷她的話,說:
“別別,別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我可受不起。”
譚瑤見她這般樣子,抿脣輕笑着道:
“說你沒有眼界,那是不可能的今兒剝螃蟹,你是除我之外,最在行的。就是你那兄弟媳婦兒,都不如你。”
丁琬聞言,心裏“咯噔”一記。
好嘛,這事兒給忘了。
這一世的丁琬,可是沒有喫過螃蟹的。
她是去了京城以後,方見到了這個東西。以前,只是從書裏知曉,沒有喫過。
譚瑤笑着單手托腮,無辜的瞅着她,道:
“你幫我出主意,那嫁妝,我該如何來安排。”
見她不再提“剝螃蟹”的事兒,丁琬也放鬆下來。
“嫁妝的事兒,該咋做就咋做,這沒啥可擔憂的。女子的嫁妝歸女子所有,我二叔不會理會。”
話說到這兒,丁琬好心的追問着:
“你當初的嫁妝拿回來,歸你還是歸譚家”
“自然是歸我。”譚瑤回答,“別看我回了譚家,喫的、用的,還是用我的嫁妝,並沒有用譚家一分一毫。”
呃
丁琬驚訝。
沒想到大戶人家那麼有錢,還分的這麼清
換做是她,回家就回家,喫完要是覺得不錯還往回拿點兒。
看來還是農家好啊,沒有那麼多講究。
想到這兒,丁琬看着她,道:
“既然在你這兒,那就由你來支配唄。如果你怕嫁妝都拿我二叔那會嚇到他,就放你別莊一些。日後慢慢滲透告訴我二叔就成。”
譚瑤聞言抿脣,思索片刻後看着她,道:
“其實其實我是想用這筆錢,讓你二叔自己做生意的。”
“咋,你還沒過門,就想我二叔跟我分開”丁琬不客氣的質問。
接觸這會兒,她跟譚瑤的對話,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
反正這人是要做她二嬸兒,她怎麼放肆,她也得受着。
日後過了門,可就不能這樣,會讓二叔難做。
譚瑤先是一愣,隨後笑着搖搖頭,說:
“所以你要幫我們幫我們抵抗你娘”
“不。”譚瑤搖頭,強調着道,“我是在幫譚家”
見丁琬愣神,譚瑤繼續又說:
“我不贊同我孃的做法,更不贊同她爲了幫母家而把廣華壞有纖兒牽扯進來。我哥哥因爲進宮這件事兒,被迫去往西北。胸懷家國的哥哥,只能屈居做遠處府尹,而且還是最貧苦之地。”
丁琬聽到這兒,接續她的話的,道:
“我明白了,你哥哥已經很憋屈,如果再因爲些旁的事兒受牽連,的確不應該。”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反正譚家不能參與朝堂的任何爭派。”
丁琬蹙眉,手指輕敲着桌子,呢喃:
“如果只是靠做皇商,還不至於參與朝堂吧。”
“所以我娘才從旁支找了幾個苗子,打算讓他們科舉的科舉,接替廣華的接替廣華。”
丁琬徹底明白了。
譚瑤雖然是譚老夫人所生,但她不愚孝。
她知道有些事該做,有些事不能做。
爲了外祖一家連累本家,的確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譚老夫人這
“我說句沒禮貌的話,你娘這是要幹啥啊她入譚家門,便是譚家人,不是嗎”
譚瑤點頭,嘆口氣又道:
“你別忘了,女子孃家強大,女子在婆家方能站穩。否則,即便你做的再好,有一個不長臉的孃家,你會在婆家過得理直氣壯嗎”
“說到這兒我得承認,我這麼做也是自私。如果譚家被牽連,我也會被牽連。我幫你們就是幫我自己,說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話,其實就是一個,我也得替自己考慮。”
丁琬端起茶杯喝水。
熱茶變溫,已經失了口感。
不過心裏卻特別順暢,至少明白了她的真正心意,日後做什麼也就方便了。
放下茶杯,丁琬笑看着她,道: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日後的酒坊,我們三三四。我四,你跟你侄子三。”
“沒問題。”譚瑤點頭。
酒坊最核心的就是釀酒。
丁琬要四,人之常情。
她跟譚遷分的時候都是四六,沒有三七,都很仁慈了。
事情說妥,丁文海剛好來接丁琬。
見二人“嘻嘻哈哈”,鬧不明白。
丁琬懂事兒起身,先出去了。
至於他們倆要怎麼說,那就是他們的事情。
這個年紀了,又都不是頭婚,所以很多東西都可以省略。
一炷香後,丁文海興沖沖的從屋子裏出來,上到馬車。
丁槐趕車往回走。
車裏,丁文海看着侄女,故意壓低聲音的道:
“臭丫頭,j竟嚇唬你二叔。起先擺出一副不願意的面孔,這就給二叔牽線,你咋那麼好呢”
丁琬聞言輕笑,靠着車廂看他,說:
“那沒法子,誰讓我是你侄女呢。”
“啥侄女,我是把你當閨女。”
“是是是,閨女,閨女。”丁琬忙不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