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歡迎我”
丁琬搖頭,嚥下嘴裏的東西,說:
“我以爲你來別莊,會住在主院。”
“你二叔住了,我沒去。”
“我二叔”
“對。”譚瑤點頭,輕笑着道,“他看到主院裏種的花很喜歡,然後我就讓他住那。”
丁琬嘴角狠抽,意味深長的看着譚瑤。
“這個真不是我算計的,我保證。”
信她就見鬼了
丁琬撇嘴,滿臉不信。
譚瑤倒也不解釋,優哉遊哉的喫東西。
片刻後,外面傳來了方氏明快的聲音。
聽着稱呼是跟張喜燕。
譚瑤放下碗,輕聲地說:
“你這位兄弟媳婦兒,倒是閒不住呢。”
“閒不住倒也無妨,只要一門心思爲了丈夫,照顧丈夫就成。”
譚瑤笑而不語,繼續喫東西。
她知道丁琬是在提醒她,不過這都無所謂。
時間久了,自然能自證清白,讓她對自己放心。
二人喫燕窩,攜手出了屋子。
這個季節,別莊的花園開的正好,到處都漂亮。
再加上已經下午,所以大家四處逛園子,並不會熱。
整個別莊,全部逛下來不可能。
走了半個時辰,據說還沒逛完一半。
大家都很累,方氏早就被張喜年陪着回去休息。
徐氏坐在涼亭內,一邊敲着腿一邊說:
“這別莊可真大啊”
譚瑤笑着點點頭,道:
“當初家裏選地方的時候,我用自己的例銀添置,特意起這麼個大的。位置好,日後過來小住、長住,都可以。”
丁文海聞言蹙眉,看着她,問:
“你有幾個別莊,都這麼大嗎”
“不是。”譚瑤搖頭,好笑的道,“譚家就算再有錢,也不可能給我一個姑娘,那麼多的陪嫁。我的別莊一共有三個,這是我自己參與、添了例銀,所以才大。”
丁文海從蹙眉到眉頭緊鎖。
就是一個這麼大的,他也心裏不舒服。
即便已經知道她的嫁妝不菲。
丁琬看出了二叔的異樣,扭頭看向一旁。
從他打算跟人家在一起的時候,就該想到這點。
當然,丁文海也就一瞬,隨後若無其事的問:
“喫過晚飯去湖邊可有什麼玩的大晚上出發過去,可就等着喂蚊子了。”
譚瑤輕笑,不在意的說:
“放心不會的。湖邊夜晚,微風、水聲,還愜意的。”
丁文海欣賞不來她說的景緻,不過丁琬倒是挺喜歡。
過來一趟,總要好好看看。
“晚上能遊湖泛舟嗎”
“不能。”譚瑤搖頭,“雁鳴湖九曲十八彎,白天坐船也得找村裏熟悉湖水的漁民,夜晚根本沒有人上湖。”
丁琬聞言點頭,表示瞭解。
婆子從外面急匆匆過來,屈膝行禮,說:
“小姐,開飯了。”
“張家少奶奶過去了嗎”
“已經着人去叫了。”
譚瑤點點頭,看着衆人,笑着道:
“走吧,咱們先去喫飯,嚐嚐我莊子裏廚娘的手藝。”
衆人紛紛起身跟着,走了一會兒來到前面廂房,兩桌已經擺好。
菜品比昨天酒樓的還要精緻,甭管是擺盤還是顏色。
張喜年夫婦到了,就坐在一旁,並沒有落座。
“娘,你看那碗碟,多漂亮。”
聲音很小,但這會兒衆人都沒有說話,反而就都聽到了。
經她提醒之後,大家全都從菜品注意到了裝菜的器皿。
的確如方氏所說,很好看。
青綠色,跟平日家裏用的明顯不同。
譚瑤笑吟吟的看着衆位,道:
“都坐吧。沒有外人,咱們也不用拉屏風,兩桌鬆快一些的坐,就是聊天不怎麼方便。”
“那沒啥的,喫的好就行。”丁琬並不在意。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婆子過來把中間的湯盅打開,頓時醬香的味道就傳來了。
“徐娘子,張夫人,這是雁鳴湖裏盛產的魚。沒啥名兒,但是用咱遼東的大醬燜過之後特別香。刺兒多,喫的時候注意一些。”
丁琬跟徐氏點點頭,大家起筷,都嚐嚐着道特色。
拋開刺兒多這一點毛病,魚肉很嫩,醬香濃郁,的確很好喫,也很下飯。
徐氏吐出魚刺,不住地點頭,說:
“是挺好喫,很嫩,而且一點都不腥。”
婆子恭敬地退到後面,不影響他們喫飯。
丁琬看着一旁堆放的魚刺,安置慶幸。
慶幸帶過來的三個孩子都大了,不然光給他們挑魚刺,都得累個好歹。
不過說實話,這魚的確不錯。
看着一旁站着的婆子,丁琬納悶的問:
“湖裏沒有大魚嗎”
“有的,鯉魚啥的也有,小姐說做些您們沒喫過的,那就只是這個。”婆子回答。
丁琬點點頭,又夾了一條放在碗裏,說:
“有大魚就好,不然明兒中午咱們喫這個,那得燜多少才能夠”
半開玩笑的話,讓大家都笑了。
譚瑤點頭,輕聲的道:
“我讓廚娘準備了半腔羊,明兒一併帶過去。中午喫魚、喫烤羊,晚上喫山裏的,正好。”
遼東喫羊肉是個奢侈的事情。
一斤羊肉能好三斤豬肉,半腔就是半隻,不少錢呢。
徐氏聞言本能的看了眼丁琬,誰知她沒有看自己,又瞅了瞅兒媳。
方氏見狀,笑眯眯的說:
“娘,譚姑母盛情招待,咱們無以爲報。只等酒坊開工後,讓喜年他們多多幹活,這纔不辜負咱們這趟遊玩。”
話說的很輕鬆,不過方氏聽了,心裏負擔還是很重。
丁文海、何宏志、張喜年,三人也是。
住這邊倒也罷了,喫都是人家花錢,的確不妥。
而且半腔羊,更是想都沒有想過。
丁琬喝了口湯,擡頭看着譚瑤,說:
“我去年用山葡萄釀了些酒,果香濃郁,不烈、好喝,等我回去之後給你送兩壇。嘗過之後若是喜歡,我再給你送。”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譚瑤滿口答應。
丁琬放下湯勺,提醒着又說:
“喝過就行,不用替我宣傳。這是新的,我打算今年帶上斗酒會的。”
譚瑤繼續點頭,表示知曉。
衆人全都看着丁琬,心知她這麼做,是爲了謝謝譚瑤的盛情款待。
兩壇新品酒,的確抵得過半腔羊。
可張喜年跟徐氏的心裏負擔就重了。
來他們的地方,人家花錢,咋都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