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丁琬就毛了啊
一天三遍的過去,必要時還讓劉堯旭跟徐致遠也過去。
不爲旁的,就怕她突然離開,她沒法交代。
嘴上的泡,越來越大。
沒多久,駐北軍那邊又傳來消息。
剛剛和平沒多久的邊境,又打起了來了。
遼東大將軍谷司瀚爲元帥,徐永涵做副帥,共同禦敵。
鷹首帶人親自拉酒,可見軍營那邊,實在是沒了。
丁琬趁着清點酒的時候,拽着鷹首去了談事屋。
關上屋門,認真的看着他,道:
“我問你,到底怎麼回事兒救濟糧呢你們那邊到底缺不缺糧食,嗯”
鷹首看着眉頭緊蹙的女人,長嘆口氣,說:
“怎能不缺老百姓總去要糧,你跟譚遷張羅的,被他們分了不少。”
“那你們呢你們怎麼辦太子不是說開倉放糧了嗎”
鷹首頹敗的搖搖頭,看着她,道:
“如果我能回答你,我會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你。可是現在,我特麼也懵呢。駐北軍人數不多,增援部隊也沒有,北方就好像被放棄了一樣,我們現在根本聯繫不上太子。”
“那夜鶯呢夜鶯姑娘呢”
“她一直都在北境,她沒有離開過。”
丁琬頹然的站在那裏,慢慢的扶着桌子,緩緩坐下。
具體怎麼回事兒不清楚,可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樂觀。
剛剛進冬月,還有一個臘月。
餓死的人肯定越來越多,到時候就就無力迴天了。
二叔音信全無,爹爹那邊沒有迴應。
她派人過去的決定,難道就真的錯了嗎
“吧嗒吧嗒吧嗒”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
鷹首見狀,走過去,蹲下說:
“你也彆着急。三年前那樣的大事兒,主子都挺過來了,這一次肯定也不是問題。你放心,徐永涵沒有受傷,他一直都很好。這一次他們若是成了,加官進爵,不是問題,真的。”
丁琬撩眼看他,幽幽地道:
“他怎樣跟我有關係嗎我着急的是我爹、是我娘、是我叔、是我弟弟明明我爹應該北嶼縣,可你們偏偏讓他去蛟陽縣。我我”
“琬兒,不好了,暴民進村了,人太多了。”
丁翠蘭驚呼的聲音,讓丁琬頓時趕緊起身。
急匆匆的跑出去,本村的已經拿着尖鎬、鋤頭,出去了。
這是徹底亂套了。
好在學堂那邊,早就已經休息。
這樣的動盪不安,的確不好讓孩子們繼續上課。
抵抗,動手,謾罵
等丁琬感到村頭的時候,徐致遠飛身躍起,照着暴民爲首的三個人,一頓飛踹。
這一刻,丁琬欣慰的差點沒痛哭出聲。
暴民見村裏有高手,紛紛不敢進去了。
幾個婦人,穿的破衣襤褸,上前跪下說:
“求求你們了,給口喫的吧。真的活不下去了。”
這幾個人一跪,其餘人也都跟着跪了。
不過就是因爲餓,也沒有法子。
丁琬走上前,輕聲的問:
“你們是哪兒來的平陽縣的救濟糧應該有了啊。”
上一次,她給了卓然那麼多,不應該還有暴民纔是。
“我們是大漁村的。沒有救濟糧啊。”
“是啊,哪有啊。”
“啥都沒有,我們是一路搶過來的。”
土莊子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
大漁村不屬於平陽縣,他們一路搶過來,這話咋聽咋驚悚。
可偏偏這個情況,又是沒法避免。
丁琬嘆口氣,瞅着他們,道:
“我們的口糧也不多,真的沒法給你們。這麼搶不是法治,還是得去縣衙啊。”
“縣衙我們那縣老爺早就把門關上,不理人了,哪有人管我們。”
“姑娘啊,求求你,行行好,給口喫的吧。”
村裏人誰都沒有說話。
看到這一幕,你說同情嗎同情
可家家戶戶的口糧,都可丁可卯,而且給了他們,自己就要餓肚子。
怎麼給
不是自私,一旦給了,就會源源不斷,自己都活不下去。
鷹首走過來,小手指放在嘴裏,發出一聲尖銳後,幾個人從天而降。
原本還求救的人,見到這一幕,全都傻眼。
幾個鷹衛組織大漁村的人,一路往平陽縣城內方向走去。
鷹首瞅着共同進退的土莊子村民,說:
“最近這些日子,你們要嚴防死守。災民太多,邊境交戰,都不好過。”
趙剛不住點頭,村裏人如今也不敢再對守夜有所怨言。
不過跟那些災民相比,他們實在是好太多了。
鷹首帶人拉酒離開,丁琬一路送上官道。
車隊往前走,丁琬看着這些逆行者,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越往北,情況越遭,而且還在打仗。
可偏偏他們,不得不前往,這份胸襟,豈是“佩服”就能概括的
鷹首走出一段距離,扭頭回來。
站在丁琬面前,鄭重的道:
“如果這一次都挺過去,那你爹、你、徐永涵等人,都會前途無量。”
丁琬輕笑,不抱任何希望的瞅着他,說:
“我不需要什麼前途無量,我只要大家平安。”
鷹首看着已經離開的車隊,衝她抱拳拱手,轉身離開。
丁琬慢慢的回村,想了一下,還是回了丁家。
這些日子,她有意避開,就怕爺爺、奶奶問她,二叔啥時候回來,二珏啥時候回來。
小瑋這些天都在老宅,安撫老人家。
管家看到丁琬回來,張了張嘴,又嘆口氣,沒有吱聲。
丁琬來到正房,丁母躺在炕上,丁父也歪着。
唯有丁瑋,靠在窗戶那裏,無聲看書。
見丁琬過來,輕聲地說:
“姐。”
丁母睜開眼睛,隨後又閉上道:
“來了。”
丁琬“嗯”了一聲,坐在炕邊,說:
“奶,你咋樣”
“還行,死不了。你爹、你二叔、二珏不回來,我不閉眼。”
丁琬被懟的五味雜陳,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丁父坐直身子,看向丁琬,說:
“大現能喊回來不喊回來吧。”
丁琬嚥了下口水,雙眼通紅。
丁瑋放下手裏的書,輕聲道:
“爺,奶,你們就別逼我姐了。她現在最難。小姑不都說了嘛,誰都能跟她發火,她又能衝誰發火呢”
丁母瞬間睜眼,可看到孫女的樣子,無奈的又嘆口氣。
丁父直接不吱聲,把旱菸裝好,吧嗒吧嗒的抽起來。
丁瑋見狀,從丁琬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