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收拾差不多了,劉鐵槓家的過來找丁琬,說:

    “東家,都收拾好了,我們就回去了。”

    “好,麻煩了。”

    “麻煩啥,還不是應該的。今兒我都喫多了,得活動活動,不然就漾食了。”鐵槓家的說完,笑眯眯走了。

    丁珏走過來,輕聲地說:

    “姐,我跟致遠去柳家屯給姥爺家送去,晚上在那邊住一宿,行不”

    “行啊,這有啥不行。”丁琬沒有拒絕。

    耿氏聞聲過來,瞅着孫子,道:

    “把東西都綁好,你們騎馬注意些,別掉了。”

    “放心吧奶,我們能弄好。”徐致遠說着,把布袋就拎了起來。

    排骨加肘子可不輕,她剛纔拎了。

    可看到孫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拎起來,不禁抿脣笑了。

    孩子,真的長大了呢。

    兩個人互相幫忙,把東西都綁好後,牽着馬跟丁琬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他們剛走,張老爹從屋出來,瞅着他們倆的方向,道:

    “這倆孩子日後錯不了,瞅瞅這叵實的,真像樣兒”

    耿氏聞言,覺得面上有光。

    丁琬也輕笑着點點頭。

    都收拾好了,丁文海徹底檢查一遍後,道:

    “琬兒,去縣裏不我要給她家送些東西。”

    “不是年初二”

    “不得了。”丁文海搖頭,“你二嬸的意思是又不是姑娘,年前過去一趟,初二就不去了。”

    丁琬心知譚瑤是想避開母親。

    譚老夫人驕傲了一輩子,如今敗了,看到女兒,能不提啥要求

    大過年的給自己找堵,貌似也不是聰明人所爲。

    丁琬點點頭,看着耿氏,道:

    “娘,那我去縣裏了。正好把東西給我二舅、廖家、譚家、程豹媳婦兒送去。”

    “行啊,去吧。我在家等你。”

    “好。”丁琬頷首,去搬東西。

    一炷香後,丁文海趕車,拉着丁琬走了。

    耿氏抱了一盆菜,慢悠悠的回家。

    又要過年了,兒子還是回不來,兒媳也不原諒。

    這可該咋辦呢

    丁琬沒有坐在車裏,而是挨着丁文海坐。

    其實,現在家裏人都知道徐永涵就是徐二年。

    可誰也不說,就像商量好一般。

    丁琬瞞着他們,他們瞞着丁琬。

    丁文海揮動鞭子,目視前方的說:

    “我聽說你要帶你婆婆去落霞閣量尺,做衣服”

    “都量完了,應該快做好了。”

    “除孝就是好,想穿啥就穿啥。”

    丁琬“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丁文海靠着車門,繼續又道:

    “琬兒,你想過以後沒現在你有御賜的金匾,也除孝了,帶着徐家還有村裏,都過得很好。往後,你是咋打算的真不想再走一步”

    丁琬笑着搖頭,放鬆的靠着叔叔的肩膀,說:

    “二叔,我是真沒瀟灑夠,您就別勸我了。”

    “可是”

    “二珏回來跟我說了,他見了一個人。”

    “籲”

    丁文海把馬勒住,驚訝的看着她

    “你知道”

    丁琬笑着點點頭,拍拍馬屁股,馬車繼續往前走。

    “二叔,你別再勸我了,我現在沒想考慮那些。我開酒坊是自己喜歡,高粱釀、葡萄釀都已經成了,我還想做旁的。暫時不能分心。”

    丁文海繼續趕車,瞅着侄女的樣子,道:

    “琬兒啊,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二叔也不勸你,可是你不能苦了自己。他徐家不仁不義,你不能”

    “二叔,徐家是徐家,他是他,不能相提並論。”丁琬搖頭,打斷他的話。

    丁文海見她這般,長嘆口氣,說:

    “特孃的,知根知底兒也特娘沒用。人要是忘恩負義,啥時候都能做。周子旭、徐二年,去他孃的”

    聽着叔叔的爆粗,丁琬深吸口氣閉上眼睛。

    他們的憤怒跟她的心痛相比,是真的不能同日而語啊

    來到縣裏,丁琬先去了廖家。

    譚家的那份,直接由丁文海幫忙送了就行,還有柳漢章的。

    反正二叔在譚家不會坐太久,他寧可去找二舅舅。

    然後他們一起去程豹那,回來再看一眼顧芷伊。

    他們家也快平反了,這丫頭跟丁現的好事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丁文海都準備劃房場,給兒子蓋房子了。

    不過丁現遲遲沒回來,也不知道具體在忙啥。

    被廖府管家領着去了內宅,廖夫人正坐在屋裏等她。

    見人到了,笑着說:

    “我還想呢,是不是該來了,咋今兒纔來”

    丁琬走到跟前,坐下後,說:

    “你還不知道我嗎忙唄我又給你拿了五斤葡萄釀,旁人都沒有。”

    神祕兮兮的樣子,倒是真的取悅了廖夫人。

    也讓她連日來的煩憂,少了許多。

    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道:

    “他走之前來過,還說了些跟他無關的話。”

    “那你可信”

    “我一個字都不信”

    廖夫人咬牙切齒,憋得雙眼通紅。

    “就算不是他動手,也是因爲他,夫君纔沒的。纔過去兩年罷了,他居然勸我看開了。他是看開啊,娶了京城四品殿儀的親妹妹。”

    丁琬驚訝,好一會兒才道:

    “那飾品殿儀的妹妹也真有勇氣,居然去做填房。”

    “這有啥,被退過親,嫁給軍營的糙漢子,還不正常”廖夫人說完,端起茶杯。

    她雖然遠在平陽縣,對京城並不瞭解。

    可李朝陽的事兒,她廖家成了整個府城的笑話,想不知道都難。

    放下茶杯,冷笑着又道:

    “自己作孽,也得受報應。聽說他跟髮妻的那個兒子,流放西北並不好過。”

    “有後娘就有後爹,況且李袁傑本就不咋地,李朝陽不管也正常。”丁琬回答。

    算算年紀,今年也十九了吧。

    幾近不惑之年的李朝陽,就算升遷又如何,在京城那個一抓一大把的五品官的地方,他一個守備算個啥

    “你也別生氣了。反正咱們家好就行,今兒我看到哥兒了,已經能獨當一面處理事情了。”

    提及兒子,廖夫人倒是舒坦不少。

    點點頭,自豪的道:

    “雖然不能走仕途,不過一個爵位,倒也沒讓他坐喫山空。聽說你要蓋學堂他也想弄,就在縣裏,免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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