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去周家訂親,丁家這邊一共是四輛馬車。

    除了丁父、丁珏、丁瑋還有徐致遠沒來,其他都到了。

    周皓傾老早就等在門口,見到多日不見的熟人,抱拳拱手

    “祖母,二叔父、二嬸母,小姑姑”

    叫了一圈人,還跟以前一樣,規矩得體。

    丁母瞅着多日不見的周皓傾,輕嘆口氣,說:

    “白了,氣色也好了。身子沒事了吧。”

    “勞祖母惦記,皓傾已經沒事兒了。裏面請”周皓傾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先進了院。

    丁琬知道這宅子,譚瑤跟她講過。

    以前是一個爵爺住的,後來舉家牽走,宅子歸還給了朝廷。

    周家冤案,周皓傾成年,朝廷彌補,就把這宅子賜給了他。

    來到府城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進院看看。

    說實話,就一個感覺:

    大

    走了好一會兒纔到客廳,臧老帶着顧芷伊迎了出來。

    丁琬一看臧老,忙跟祖母介紹。

    丁珏行過拜師禮的夫子,不能怠慢。

    丁母行禮,臧老側身還禮。

    二人年紀相比較,丁母要大一些。

    “老嫂子就莫要客氣了,以後一家人,好慢慢處。”

    “好,好。”丁母滿口答應。

    衆人進屋,寒暄片刻,官媒把聘禮放在桌上,開始說場面話。

    這門親是人家早就訂的,今日不過是走個過場。

    雙方交換了名帖,又把成親等一切事情,全都商議好,這親就算定下了。

    大事已定,顧芷伊起身給衆位上茶。

    丁現那雙眼睛,就盯着她,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周皓傾作爲女方家的舅子,招待大家喝茶,聊天。

    說的都是成親的好事兒,顧芷伊羞的滿臉通紅,手足無所。

    丁翠蘭跟她關係本就不錯,如今又要成爲侄媳婦,自然得幫着解圍。

    “芷伊,我們第一次來,你帶我們出去轉轉,看看宅子”

    顧芷伊忙不迭點頭,挽着她的胳膊。

    譚瑤等人也紛紛起身,跟着出去。

    周皓傾拽了下丁琬,小聲的說:

    “琬姐,我有事兒跟你說。”

    丁琬見狀留下,沒有出去。

    臧老等人全都走了,便把自己知道的科舉改革,說了一下。

    丁琬老早就知道,不過還是當第一次聽到。

    待他說完,周皓傾道:

    “琬姐,我問過二珏,他說跟姐有三年之約。如今科舉改了,琬姐您這三年之約,是不是也該”

    話沒說完,丁琬站起身。

    走到臧老面前,側身行禮,誠懇的道:

    “臧老,您覺得舍弟參加春闈選拔,可以嗎小婦人一介女流,實在拿不定主意。”

    臧老聞言笑了。

    扭頭看了眼小徒弟,不住點頭,說:

    “如果你問老夫的意見,那老夫自然是覺得沒問題。春闈選拔,他足以勝任。得了童生,今年再跟皓傾一起參加秋闈試試。如果中了,錦上添花,沒中也正常,還有機會。”

    丁琬重重頷首,滿口應下。

    老爺子見她這般,笑着又道:

    “女娃娃啊,有個事兒,老夫想跟你說一下。”

    “您講。”

    “是這樣,老話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如果你捨得,他們秋闈後,就讓他們倆出去歷練吧。老夫正好有個故交在南面,讓他們陪着我,家裏人也好放心。”

    丁琬聞言沒有遲疑,滿口答應了。

    有老人家帶着一起出去,三個人邊走邊談學問,絕對的好事兒。

    臧老見她答應的這麼爽快,輕聲又道:

    “你這不跟家裏人商量一下你自己就可以做主了”

    “是。”丁琬回答,“家父、家母還有祖母他們,都很支持孩子唸書。我堂弟、兒子也念書,前幾日剛進騰飛書院。”

    臧老知道她家的情況,點點頭,說:

    “這倆孩子現在書院學學,等老夫把這倆送走,就教那倆。”

    這算給了承諾,丁琬高興的趕緊道謝。

    科舉改革雖然讓她措手不及,可家裏的孩子都用功,她相信三年一次不是問題,他們足以應付。

    一炷香後,酒席擺好,雙方拉屏風坐下喫飯。

    成親的日子很快,而且房子就在府城,周皓傾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大家說說笑笑,氣氛很好。

    可轉天,府城上下到處都是科舉改革的消息。

    不止如此,就連朝廷的考評,也跟着改了。

    大周朝的各個地方,都設有一個木桶。

    這個木桶,只能由專人來開啓。

    木桶內裝的,是老百姓對地方官員、鄉紳的評價。

    如果有魚肉鄉里的人出現,只要查明屬實,嚴辦到底。

    科舉改革,讓不少學子,怨聲連連。

    可這個木桶,到底是讓老百姓歡呼雀躍。

    因爲有了一個能說理兒的地方,大家豈能不高興。

    丁琬雖然對皖南太子的某些做法很不贊同,可兩項事情,他完全是爲百姓考慮,倒也不是個昏庸之人。

    看着身邊的小白馬,深吸口氣,翻身上去。

    香桃再旁,輕聲地說:

    “你別怕,都學兩天了,肯定沒事兒。我就在你後面,你慢慢來,別貪快,知道嗎”

    丁琬輕輕點頭,摸了摸馬,雙腿輕磕馬肚子。

    香桃就在她後面陪着。

    丁現訂親之後,大事兒就算安頓了。

    這兩日她都帶丁琬過來,學習騎馬。

    風和日麗,整個馬場只有他們倆,倒也輕鬆自在。

    眼瞧着丁琬越騎越順,香桃策馬追上,道:

    “咋樣,是不是不嚇人”

    丁琬“嗯”了一聲,有些雀躍的說:

    “它很好,我走的時候能不能跟軍營要了它,我給錢。”

    香桃聞言搖頭,沒敢應聲的說:

    “這事兒可夠嗆。不過你若真的喜歡,可以問問,反正開一次口,也沒啥的。”

    丁琬勒住繮繩,想了下,道:

    “對,張嘴三分利,萬一給呢”

    說完,指着對面,又道:

    “咱去裏面轉轉不是說裏面更大嘛”

    “別了吧。”香桃搖頭,“你纔剛會,咱們穩妥點。”

    丁琬想了下頷首,倒也沒敢冒險。

    畢竟她學騎馬不是爲了送命。

    又在馬場跑了兩圈,遠處來了幾個人。

    丁琬勒住繮繩,瞅着遠處呢喃:

    “那邊的是誰”

    香桃微眯着眼睛看,搖搖頭,道:

    “不清楚啊。奇怪了,不是說沒人過來嗎”

    正嘀咕着,幾個人翻身上馬,猶如撒歡了一般開跑。

    丁琬瞅着爲首的那個,驚呼出聲

    “朗逸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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