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琬抿脣,清了下嗓子,道:
“朗月明坤的當家人朗逸鴻。我朝第一釀酒莊。”
香桃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啊,他咋來這邊了”
丁琬嗤笑,幽幽地說:
“你問的問題,我也很想問。”
話落,丁琬瞅着慢慢逼近的人,眉頭緊鎖。
自打上次他在戲園子胡言亂語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
差不多得一年了吧。
這突然碰到,是偶然還是故意爲之
“籲”
朗逸鴻勒住繮繩,離丁琬只差半個馬身。
“丁琬,別來無恙。”
“朗公子,小婦人夫家姓徐。”
“比起徐娘子,朗某更想叫你丁琬。”
輕浮的言語配上他正經的態度,還真是格格不入。
丁琬冷笑。
馬兒許是感受到主人的不悅,配合的往旁邊動了動。
“我不認爲跟朗公子很熟,所以還請朗公子自重。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我之間又都是開酒坊的,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不給面子的話語,也幸虧此刻就他們三個,再多一個,朗逸鴻都掛不住面。
就在他想要開口的時候
“籲”
青玄色衣衫男子到跟前,勒住繮繩,道:
“喲,郎兄遇到熟人了”
朗逸鴻扭頭,看着來人,頷首說:
“這位就是我總提的婉茗韶華的丁琬。丁琬,這位是遼東將軍的侄子,鄭陽鄭公子。”
鄭陽聞言蹙眉,隨後過來的男子,聽到這話,道:
“咋,朗兄這是得償所願了”
朗逸鴻也不結實,只是“呵呵”輕笑兩聲。
這架勢,任誰看了還不得誤會
隨後跟來的品竹色衣衫,大咧咧的道:
“哎喲喲,郎兄該請客喫飯了啊。前些日子喫飯,不還說沒譜呢嘛”
噼裏啪啦的一頓哇啦,丁琬跟香桃全都聽明白了。
這人要背地裏胡言亂語,你還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不過今兒算他倒黴,正好撞到了。
丁琬清冷的轉頭,瞅着心虛的朗逸鴻,嗤笑道:
“朗公子,小婦人與你熟嗎”
“”
見其沉默,丁琬好笑的繼續又道:
“朗公子,你的朗月明坤同小婦人的婉茗韶華,一向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還望自重。小婦人是寡婦,抱了牌位的寡婦若有人想嚐嚐牌位,那小婦人可就不客氣了。”
說完揮舞馬鞭,策馬竄出,頭也不回。
香桃本想斥責幾句,可又擔心剛剛學會騎馬的丁琬,只能作罷。
兩個人,兩匹馬,一前一後離開。
鄭陽看着他們的背影,眉頭緊鎖。
品竹色衣衫的男子,撓頭納悶道:
“朗兄,這是啥情況啊。那小寡婦”
“鬧彆扭呢。”朗逸鴻淡淡的回答。
鄭陽聞言面無表情,不過內心卻無語至極。
這樣蹩腳的理由,也就閆兆宇這樣的傻子能信。
鬧彆扭怎麼可能
“駕”
鄭陽策馬走一旁,不在參與這個話題
丁琬騎馬竄出好遠,終於放慢速度。
香桃來到跟前,氣呼呼的說:
“那個朗逸鴻是不是缺心眼兒啥話都敢說呢”
“是有點欠揍了。”
香桃見她情緒不佳,指着不遠處的樹林,道:
“咱們過去我陪你在裏面跑跑”
“你不是說”
“我陪你啊。”香桃挑眉,“你現在心情不佳,策馬疾馳,最能緩解。”
丁琬此刻也覺得憋屈。
剛纔只想趕緊離開,眼不見爲淨。
可偏偏罵的不爽,對不起自己。
若有下次,先罵爽了再說。
“駕”
抽了一記馬鞭,直奔樹林方向。
說是樹林,不過就是十米的樣子。
穿過後,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大片平地。
一眼望不到頭,一地的綠色。
光看都覺得震撼。
快馬疾馳,足足奔了三大圈,耗時半個時辰。
來到入口那裏,“籲”的一聲,勒住繮繩。
馬停下後沒多久,丁琬齜牙咧嘴、嘶嘶哈哈。
香桃來到跟前,無語的道:
“讓你跑跑,誰讓你這麼沒命的跑了疼不疼是不是磨着了”
好在此刻就他們兩個人,又都是女人。
不然還真是尷尬了。
丁琬不敢動,一定大腿那裏就火辣辣的疼。
看着她啥反應沒有,不禁蹙眉問:
“你不疼嗎”
她跑的時候她也在後面跟。
怎麼人家啥事兒都沒有,她疼的不行不行。
香桃見她這般,輕嘆口氣,道:
“你能跟我比嗎我都磨出來了。你第一次騎馬就這麼狠實,可不得難受。”
說完,翻身下馬,把人扶下來。
看着她不敢打直的腿,想了想,說:
“去裏面吧,我給你上點藥。不然你回家走路肯定會被發現。”
相處久了,就知道丁琬的所有習慣。
她的疼、她的難,都必須自己扛,外人別想知道。
丁琬看着她手裏的藥瓶,納悶的問:
“你咋還帶藥了呢”
“怕你疼唄。”香桃邊說邊扶着她往前走。
來到唯一一處能揹人的地方,丁琬慢慢脫下襦褲。
果然白嫩的腿,紅腫一片。
香桃把藥水倒在手裏,然後小心拍到她的腿上。
丁琬疼的眉頭緊蹙,但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終於擦好藥,丁琬小心翼翼的穿上褲子。
整理妥當自己,這才鬆口氣,說:
“好像沒那麼熱了。”
“那必須啊。”香桃把空瓶揣進懷裏,道,“我做的藥,哪能那麼沒用。再過一會兒,你就能行走自如,跟沒事兒人一樣了。”
丁琬聞言鬆口氣,席地而坐。
香桃挨着她坐,柔聲的說:
“琬兒,其實你沒必要一直這麼端着。我看你弟弟很疼你,也很懂事兒。偶爾你也可以”
“那不成。”
沒等她把話說完,丁琬直接搖頭打斷。
“二珏是天生走仕途的料,我不能讓他染上銅臭味道。”
“可你這麼抗,我怕你扛不住啊。”
現在還好,譚遷、安辰都在。
等丁現成親後,他們就都跑外了。
整個北方,就只是丁琬來做,而且這丫頭完全自己,誰也不信,她看着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