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發生的事兒不少,所以下午那會兒都沒有心情,藥浴也就耽誤了。
婆子急匆匆從外面進來,屈膝行禮,說:
“夫人,剛剛得到消息。您們離開青羽寺後,遼東駐守元帥到了寺廟,聽聞此事,把閆家二房的公子,給罰了。而且”
罰的不輕
婆子聽來的消息是,將軍罰那閆兆宇,每天晨起親自拿笤帚,把府城的主街打掃乾淨,不得讓家裏下人幫忙。
連續掃七天。
這就很下面子了。
不曾想還有附加條件。
若是城內沒人胡言亂語,倒也罷了。
如果有人詆譭忠烈遺孀,再加七天。
一個人說,加重七天;
兩個人說,加重十四天;
以此類推
譚瑤跟丁母等人聽到這話,都很滿意。
丁琬也覺得舒坦,優哉遊哉的端起茶杯喝茶。
丁父眉頭緊鎖,不停地看着孫子。
奈何丁珏壓根不瞅他,一臉平靜的看着別處。
難道今兒真的是他眼花
不能啊
二年那孩子,咋都能認出來啊
譚瑤高興過後,拉着丁琬的柔夷,輕輕捏着說:
“有人收拾他也好,替你出了口氣。就是不知道這遼東元帥爲何會這麼做”
丁珏聞言,輕聲的道:
“二嬸,依我拙見,這遼東元帥只怕是同情。姐夫戰死沙場,他有常年駐守,頻繁上戰場。軍營的那些人,都有一種濃烈、炙熱的情誼。”
譚瑤聽到這個解釋,不住點頭,說:
“對,還是珏哥兒有見解。琬兒,閆家那邊若是知道咱們回村,估計會去村裏給你道歉。到時候要怎麼做,那就是你自己應付了。”
丁琬聞言,輕笑的道:
“我啥也不做,只管哭。到時候全看二嬸子的了。”
譚瑤一聽這話,愣住了。
“你啥意思”
丁琬聳聳肩,一臉牲畜無害的表情,說:
“沒啥意思啊就是書院擴建,桌椅啥的沒有着落。而且書本、紙筆也得置辦,難啊”
本來這些東西,需要她自掏腰包。
如今有人上趕子過來幫忙,她可不想放過。
譚瑤那麼聰明,又豈能不懂她的意思
輕戳她額頭,笑呵呵的道:
“行,這事兒我幫你辦了。到時候就別打我主意了,知道嗎”
“我不敢,我二叔會剝了我的皮。”
“他敢”
不等丁文海反駁,丁母直接出聲。
無辜的丁文海瞅了眼侄女,又看了看媳婦,無奈的搖搖頭。
大家“呵呵”輕笑,一掃剛纔的陰霾。
時辰不早,明兒吉時還要搬家,效果之後大家就都各回各屋,準備休息。
丁琬跟譚瑤去找香桃泡藥浴。
今兒丁珏也不走,就住在這邊。
明兒他作爲丁琬的親弟弟,得跟徐致遠一起端鍋、搬米、拿魚。
跟着徐致遠出來,看着滿天繁星,皎潔明月,不用想都知道,明兒是個好天。
丁母深吸口氣,笑呵呵的說:
“真好,晴天搬家最好,啥都順利。”
丁珏頷首,帶着外甥把祖父母送回院子,這纔回了自己的屋。
梳洗,放被,二人都不着急進被窩。
不然,殿試沒有資格。
童生、秀才、舉人。
這三個的階梯不一樣,難度就更不一樣。
而且,他要的不僅僅是舉人,如果可以,他想要狀元
丁珏讀書,徐致遠也那本着再旁。
不過他明顯是看不進去的。
眼睛不住地盯着小舅舅,腦子天馬行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門拉開,二人同時看向了外間。
丁琬一身清爽的進來,看着還沒有睡的兩個人,道:
“別熬了,趕緊睡。明兒忙的事兒不少呢”
丁珏笑着收起書,徐致遠也跟着收好,說:
“娘放心,明兒我們能起來,還得起來練武呢。”
丁琬摸了摸兒子的發頂,催促他們趕緊鑽進被窩。
等他們全都躺下,這才吹滅了蠟燭。
丁珏聽到屋門關上的聲音後,閉上眼睛,琢磨白天的事情。
徐致遠也不說話,屋子裏很安靜。
安靜沒多久,就被徐致遠打破了
“小舅,你是不是該跟我說些事情。”
丁珏沒有睜眼,慵懶的道:
“說啥啊”
“你覺得呢”
陰陽怪氣,準沒好事兒。
丁珏不想接話茬,擺着長輩的架子,道:
“早點兒睡,明兒還得起早準備東西呢。別說話了。”
徐致遠不依,抱着被子湊過去。
“今兒太姥爺是不是沒看走眼,那人真是我二叔”
話落,徐致遠盯盯的看着丁珏後背,又道:
“小舅,我跟你這麼多年,你說謊蹙眉的毛病,我是知道的。雖然你當時掩飾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來,可我是跟在你身邊長大的,你瞞不住我。”
丁珏沒有說話,沒有轉身。
徐致遠先前或許還是懷疑,如今就只有確認。
小舅如果不想說,那就只是不說,但不會騙他。
深吸口氣,坐直身子,道:
“舅,難道我二叔真的還活着他活着爲啥不回來呢”
丁珏“猛”地坐直身子,矯健的猶如豹子一般。
“你問我我還想找個人問問呢,活着爲啥不回來”
徐致遠被他的舉動,造愣了。
想到自己的姓氏,嚥了下口水,輕聲的說:
“小舅,他是他,我是我,你可bu 能把我跟他混爲一談啊。我對我娘,絕無二心,我寧可不要二叔也得要娘。”
丁珏聞言,心知姐姐沒有白疼這個兒子。
雖說是養子,可他對姐姐,倒是實打實。
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嚇到他,長嘆口氣,雙手抹了把臉,道:
“我還不瞭解你如果你是那種忘恩負義的,我老早就不搭理你了。”
“那你剛纔瞞我。”徐致遠趁機抱怨。
丁珏苦笑,盤腿坐在炕上,道:
“你讓我咋告訴你告訴你親二叔、我姐夫已經改名換姓,活着不回來,嗯”
徐致遠語塞,拉着他的衣袖,說:
“咋還改名換姓了到底咋回事兒”
“他說有苦衷,不過你娘已經傷心了。”丁珏沒好氣的回答。
徐致遠一聽這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道:
“我,我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