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珏沒好氣的說完,又嘆口氣道:
“如果知道他活着,我說啥都不能讓你娘去送酒。”
徐致遠抿脣,深吸口氣,問:
“小舅,你是啥時候知道他活着的”
“皓傾家平反那次,我認出了他。”
徐致遠聞言,喃喃的道:
“那哪個是他呢”
“駐北軍元帥,虎威將軍徐永涵。”
“”
徐致遠徹底不說話了。
初聽改名,他倒也沒覺得如何。
可如今這身份就
將軍,改名
這這是要出事兒啊
雙手攥拳,咬牙切齒,憤恨的道:
“他,他可真有良心啥苦衷都不是理由,闖出名堂就跟過去一刀兩斷,他想幹啥”
丁珏本就生氣,可見他這般,就不好再說什麼。
反手拍拍他的手背,輕嘆口氣,說:
“罷了,罷了。他如何,都跟我姐沒關係。你娘說了,他不回來,她守着你們老徐家。他若回來,就跟他和離。”
徐致遠驚呆了。
難以置信的坐在那裏,半晌才道:
“娘,娘決定了”
丁珏“嗯”了一聲,說:
“你娘你也瞭解,說一不二。我不知道北苑縣那趟送酒,到底發生了啥,不過可以肯定,有這個原因。”
徐致遠沉思,琢磨一番後,道:
“我相信我奶。我奶在大是大非上拎的清,她不會看着我二叔傷害我娘,還讓他回來,肯定不會。”
語氣篤定,不容任何反駁。
丁珏自然也贊同他的話,畢竟親家伯孃的爲人處世,他也領教過。
藉着微弱的光,凝視面前的兒郎,抿脣說:
“好了,睡覺吧。明兒一早還得搬家呢。”
徐致遠頷首,配合的躺回被窩。
丁珏閉着眼睛,片刻後道:
“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處理。你娘瞞着你跟你奶,爲的就是家裏和睦。我告訴你,是不想騙你,但你得保證若無其事。”
“放心吧小舅,我知道該怎麼做。”徐致遠爽快回應。
想了一會兒,又道:
“如果我奶糊塗,我會帶着我娘離開,隔三差五我會回去看我奶。”
丁珏上揚嘴角,什麼都沒說。
他相信親家伯孃,不會那麼糊塗,至少最近幾年不會
翌日,黃道吉日,陽光明媚,諸事皆宜。
一大早,府城主街上下,到處都傳揚着昨天青羽寺發生的事兒。
還有昨天晚上,閆家公子跟朗家家主動手的事兒。
丁家這邊喫着早飯聽婆子得來的消息,誰都沒有發表言論。
這是意料之中的。
閆兆宇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可能不去找朗逸鴻覈實。
得知真實情況,不動手根本不可能。
婆子說完,屈膝行禮,出去了。
譚瑤等人繼續喫飯,彷彿剛纔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喫過早飯,大家開始忙活。
府裏的管家,把搬家需要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
竹竿,銀子,布,米,花,水,扇子,饅頭,蘋果,酒
足足裝了一馬車。
丁家二老帶着收拾好的包袱,跟丁琬坐一輛馬車。
車內,老太太很興奮,尤其是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家,嘴角就抑制不住的笑。
丁琬此刻滿腦子都是搬家進院的事情,並沒有注意祖父的不對勁。
馬車停下,誰都沒有動。
等管家過來掀開車簾,丁珏、丁瑋、徐致遠他們幾人,手裏已經拿了東西。
丁琬被香桃扶着下了車,回頭把二老都接下來後,衝管家點頭。
徐致遠作爲徐家長孫,第一個進。
手拿兩根竹竿,昂首挺胸的跨過門檻。
管家高聲說道
“節節高升。”
丁珏一手託着一錠銀子,跟在後面。
管家:“財源廣進。”
丁文海拿着布跟米。
“衣食無憂。”
“花開富貴。”
“風生水起。”
“蒸蒸日上。”
“平平安安。”
“長長久久”
等丁父、丁母進院時,院子裏擺了一排剛剛拿進來的東西。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經歷搬家。
說實話,府城搬家的規矩不小。
想當初丁文海搬去新房,可沒這麼多說道。
就是家裏擺幾桌,村裏過去撂鍋底兒。
管家帶着宅子裏所有下人過來,雙膝跪地,行禮問安。
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入住,所以丁琬講了一些府中的規矩。
丁翠蘭在旁聽着,抿脣輕笑。
很明顯,侄女把家裏當成了酒坊。
完全是管理酒坊的那一套。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下面開始認人。”丁琬首先介紹祖父母。
按照輩分,以此類推。
所有的禮數全部進行完,丁珏帶着藍九,直接去了報素齋。
過來好幾次,親姐姐給他安排的院子在哪兒,他閉着眼睛都能找到。
徐致遠隨後跟上,被丁琬一把拽住了。
衝一旁站着的男娃兒,招招手。
等人來到跟前,拍拍徐致遠的肩頭,道:
“這個還沒有名字,比你小兩歲,也沒有啓蒙。從今兒起就跟你了,做你的書童。叫什麼,做什麼,你來安排,明白嗎”
徐致遠聽了點頭,滿口答應。
丁母聞言,納悶的看着孫女,問:
“琬兒,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孩子沒念過書,咋給咱致遠做書童”
徐致遠笑着拱手,道:
“太姥姥放心,致遠會教他的。溫故而知新,教他的時候鞏固我自己的知識,一舉兩得。”
丁母看了眼孫女,見其頷首,笑眯眯的說:
“好,好。咱家致遠,越來越有出息了。”
徐致遠再次抱拳拱手,帶着那孩子走遠了。
丁琬引着其他衆人,先把二老送去後面的延鶴堂。
一路走來,大家把院子打量了個徹底。
跟譚瑤過給丁現的宅子來比,這間肯定不如那個。
譚瑤跟丁翠蘭是第一次過來,目送二老進院後,便攜手溜達,四處轉轉。
丁家二老進屋,丁文海把包袱放在一旁。
丁母坐在熱乎乎的炕上,道:
“老二啊,你媳婦兒對咱家,那真是沒說。致遠他娘這宅子花了六百兩,你媳婦兒那麼大的宅子,說給大現就給大現,真是太唉”
也不知道該說啥,最後化作一聲嘆息,大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