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家常,但對徐永涵來說,能喫上絕對不容易。
低頭扒拉兩口,滿足的頷首,說:
“想這口好久了。你做飯還是那麼好喫。”
丁琬輕笑,淡淡的道:
“你也沒怎麼喫我做的飯。過門後你就走了,你想的應該是你娘做的。”
平靜的話,猶如涼水,把徐永涵澆涼了大半。
不過他倒是越挫越勇,絲毫不介意的湊到跟前,挑眉說:
“日後就能喫到了。眼下不正在喫”
愉悅的言語,親暱的舉動,讓丁琬本能的身子後仰,避開一些。
等他端坐身子,這才夾菜放碗裏,說:
“昨天你們提那些殺手是銀的,級別是不是很高”
徐永涵點點頭,嚥下嘴裏的東西,道:
“下次會來更高的。然後一級一級,最後他們的樓主出現。”
見她害怕,夾菜給她,說:
“別怕,有我呢。而且用不到他們樓主出現,月影樓就會被端了,要相信我們。”
丁琬看着碗裏的菜,幽幽的說:
“我好不容易活過來,好多事兒都沒做呢。我不想那麼快死,真的。”
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做,她還想看父親升官,想看弟弟中狀元,想看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保證。”
耳畔低沉的聲音,讓她深吸口氣。
平復好久,沒有掙扎,只是低頭喫飯。
徐永涵這次猶如泄了氣的皮球。
她若是掙扎,她若是說些“不要”、“不許”、“不行”的話,他還能膩歪一會兒。
可偏偏
喫過早飯,丁琬刷鍋、刷碗,徐永涵出去餵雞。
修繕門窗時,丁琬幫着遞個釘子啥的打下手。
全都定好,徐永涵又拿朱漆,給木頭全都刷上油。
這樣,窗框換沒換,村裏是不知道的。
畢竟沒人那麼閒,會來扒着瞅。
等他說完,丁琬裁明紙,把窗戶糊好。
就這些活兒做好,已經是中午了。
鷹爪回來,還是一副老者的裝扮,手裏拎了個食盒,是午飯。
“百靈已經沒事兒了。杜鵑老早就在村裏研製瞭解藥,送回了鷹巢。百靈回去就用了,休息一下明兒就能回來。”
說着,從懷裏掏出解藥,把其中的一瓶,交給丁琬,又道:
“這是給你的。杜鵑送藥時叮囑,一定給你留一個。”
丁琬心暖,接過來,頷首道謝。
沒想到那丫頭真的什麼都想着她,真好。
鷹爪沒注意她的表情,繼續又道:
“你們明兒一早,從村裏的北路離開。翻過後山,山下有駿馬,直接騎着去莞平,那邊鷹衛有六個,鷹首也在。然後你們再一起上京。”
紅鷹聞言點頭,徐永涵沒有迴應。
鷹爪納悶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清了下嗓子。
丁琬跟徐永涵雙雙回神,丁琬害羞的轉身離開。
她也不知道爲啥走,反正就是 覺得留在那有些尷尬。
徐永涵倒是坦然,彷彿啥都沒發生一般看着鷹爪,挑眉道:
“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得,還真是夠仗義,就這麼直接要求了。
“百靈明日真的能回來”
“是。”鷹爪頷首,“她的毒已解,剩下的就是皮肉傷。那點傷對她來說,不算是。”
徐永涵點頭,十分贊同他的話。
好一會兒,衝他們倆勾勾手指,壓低聲音說
丁琬回到西屋沒多久,就睡下了。
折騰了一整夜,又做了大半天,鐵人也扛不住。
抱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午飯也沒有喫。
開始時睡得還不錯,可後面就夢境連連,不踏實了。
而且紅呼呼的血印子,頻繁出現,然後一具一具的屍體,躺在她的面前。
本就恐慌時,眼前的紅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正紅公主府。
徐永涵又是一身喜服站在門口,接着新娘子被喜娘帶出來。
心酸,心痛,已經無法呼吸。
越是掙扎,越是難受,最後“猛”地坐直身子,滿頭是汗。
眼前多了塊帕子,丁琬本能的扭頭。
見是徐永涵,長舒口氣。
“傻不傻,有我在,你的屋子,旁人還能進來”
聽着沉穩的聲音,丁琬沒有絲毫迴應。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瞅着自己的帕子,淡淡的道:
“你怎麼老拿我帕子”
徐永涵伸手,把東西直接拿走,說:
“這可不是你的。當日我在屋裏地上撿的。”
“那屋裏的東西都是我的,你地上撿的也是我的。”丁琬提醒。
見他把帕子揣起,嗤笑着搖搖頭,道:
“我一天天光丟帕子了。也真是奇怪,你們這些人,咋就那麼願意拿帕子我得準備多少,纔夠你們拿的”
話落,一陣風襲來。
等她回神,這人把她困在了他與火牆之間。
臉黑的能滴出墨。
眉頭緊鎖,正在隱忍不發做。
丁琬倒是很平靜,扭頭看向一旁,說:
“這好像沒啥可生氣的。在外人看來,我是死了丈夫的寡婦。雖然抱了牌位,也不是不能要放妻書。我長得又不難看,孃家也殷實,有人相中,還不情理之中”
說完,下巴喫力,就看到放大的憤怒俊顏。
丁琬也不懼怕,譏笑的看着他,眉骨輕佻
“怎麼,你都那樣了,還不能讓我改嫁就想我守着你,孤獨終老笑話,憑什麼”
揮開他的手,丁琬長嘆口氣,又道:
“徐永涵,做人不能那麼自私,會遭報應的。”
“你,就那麼想改嫁一點都不留戀我們的曾經”男人蹙眉追問。
他有些看不懂她了。
睡了一覺醒來,彷彿這媳婦兒就被換了一般。
原本拉近的距離沒了,而且好像更遠了。
她擡頭,直視滿臉落寞的男人,問:
“那你呢你留戀過嗎”
“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要改嫁的是你。”徐永涵強調。
丁琬笑了,屈膝抱着,平靜的說:
“改嫁與否,你都無權過問,也沒有資格過問。我在提醒你一次,你不回,家裏我照顧明白。你回來,我們和離,沒有商量。”
“爲什麼琬兒你告訴我爲什麼”
丁琬喉嚨微動,倔強的搖頭,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