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扶額,拉着他進屋,道:

    “哥,她是不是奸細,你心裏沒數?”

    “那她跑啥?”

    “咱倆在一起呢,她過來幹啥?”

    “……啊,我,我去練功夫。”徐永涵說完,心虛的出去了。

    恰好碰到翠珠端水進來,小姑娘急忙低頭、行禮。

    等人走後,這才把盆放在架子上,道:

    “夫人,奴婢真不是奸細。”

    “我知道。”丁琬笑着搖頭,洗了洗手,又說,“你以後見到我們別跑。老爺在戰場四年,他纔回來不適應。”

    “奴婢明白了。”

    伺候丁琬洗漱好,一邊給她上妝一邊說:

    “夫人,廚房那邊準備了不少東西,廚娘問晚上什麼時候擺宴。”

    “就一桌,我做就好。”

    翠珠聞言手裏的活兒頓了一下,急忙道:

    “夫人,您怎麼能下廚呢?您現在是將軍夫人,要端着自己。”

    “我招待朋友,沒事的。”

    “那也不成。”翠珠堅持的搖頭,“這是規矩,夫人想做什麼菜,奴婢去就好。您日後親手做的菜,只能是老爺喫。”

    丁琬見她這般認真,笑着頷首,不再堅持。

    “行,那就你去做吧。做些遼東地道的菜就行,他們倆不挑食。”

    “好的。”翠珠點點頭。

    等妝容都上好,翠珠離開,徐永涵這纔回屋。

    瞅着一身紅色衣衫的小媳婦,徐永涵上下打量,不住點頭,說:

    “還得是我家婉兒,穿什麼都好看。”

    丁琬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的清了下嗓子,道:

    “別鬧。”

    “我沒鬧,說心裏話呢。”

    不想跟他扯皮,丁琬扭頭來到桌前,打算喝點水。

    剛要動手,被徐永涵攔住,道:

    “涼了,讓他們換溫的。”

    話落,外面的婆子進來,把茶具撤走。

    丁琬享受着他的體貼,說:

    “大後天我回去,你沒意見吧。早去早回。”

    徐永涵點點頭,道:

    “那這樣,你先走,我隨後買些東西,讓大車隊給咱爹那邊送過去。爺、奶那裏,你打算咋辦?”

    丁琬搖搖頭,長嘆口氣,說:

    “我也不知道呢。他們肯定不會去爹孃那邊,但他們留在家,由二叔照顧,總覺得不怎麼好。當初,還是我一力主張他們留在家的。”

    說到這兒,丁琬使小性的打了他一下,道:

    “誰讓你當時不回家,我以爲你不要我,我就……”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這事兒我來想辦法,啊!”

    “你想?你想啥?還有啊,你要買啥東西啊?”

    正說着,婆子端水進來。

    徐永涵給她倒了一杯,看着她喝水,道:

    “買些京城的東西,給咱爹、娘他們。至於爺、奶,要不就接過來,咱們照顧。”

    “你少來。”丁琬放下茶杯,撇嘴的說,“人家有兒子,有孫子,讓孫女來養活。你是成心戳你老丈人的脊樑骨吧。”

    徐永涵細細琢磨,憨笑不說話了。

    翠珠端着早飯進來,丁琬看着黃橙橙的小米粥,淡淡的說:

    “二叔是願意照顧爺、奶的,不過就是我爹孃那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兒,主要是爺、奶不願走,故土難離。”

    正說着,外面傳來了悶悶的鐘聲。

    丁琬不懂是什麼,徐永涵在那裏數數,二十七下,國喪。

    管家急匆匆從外面進來,抱拳拱手,說:

    “老爺,皇后薨了。”

    徐永涵聞言起身,一邊拿衣服一邊說:

    “琬兒,我得進宮了,你在家呆着,儘量少外出。”

    “好,我知道了。”丁琬點頭。

    皇后薨了是大事兒,是需要整個大周都守喪的。

    京城最起碼得三個月,像遼東那邊就一個月,畢竟山高皇帝遠。

    丁琬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急忙起身,道:

    “翠珠,快,跟我換衣。管家,通知全府上下,守喪,換白的。”

    “是。”管家領命出去。

    翠珠帶着丁琬,換了身素色的衣衫。

    徐永涵連早飯都沒喫,急匆匆的出去了。

    丁琬一個人坐下喫飯,因爲突然有事兒,所以胃口差了不少。

    勉強喝了一碗粥,也就那麼不吃了。

    婆子把飯桌撤掉,管家從外面進來,抱拳拱手,道:

    “夫人,蕭大人、譚爺那邊都來人告知,晚上不來了。”

    丁琬點頭,吩咐着說:

    “這幾日家裏的喫食要儘量素一些,別太大油。”

    “是。”管家應下,轉身出去了。

    丁琬起身站在院裏,瞅着皇宮的方向,一動不動。

    她跟皇后沒見過,也不認識。

    但對於皇后,多多少少還是聽說了一些。

    護國公老爺子爲人耿直,一生忠誠。

    唯獨這閨女……

    唉!

    一個護國公,一個老伯爺。

    他們一個是閨女身子不好,一個是沒有嫡子。

    至於那個耿祁安,雖說是老伯爺的孩子,可註定這一股就要絕了。

    只是不知道婆母知道後,會如何。

    會爲了血脈放過他,還是……追究到底?

    “夫人,您作爲鄉君,應該去祠堂守靈。”

    翠珠的話從身後傳來,丁琬想了下點點頭,照做了。

    在家守靈總比去宮裏哭靈要好。

    前世兵部侍郎的夫人,進宮哭靈回來跟她說,哭不出來,用大蔥幫忙。

    她如今在家,要自在很多了。

    整個京城,到處都籠罩着陰霾。

    平常熱鬧的介紹,今日那些賣花、賣胭脂水粉的,也都不出攤了。

    有的只是老百姓必須的東西。

    米麪糧油,就是賣肉、賣魚,都沒有。

    至於酒樓、青樓啥的,也全都關門、守喪。

    一天守靈結束,丁琬被翠珠扶回主院,準備喫飯。

    剛進院,就看到百靈蹲在門口。

    “喲,你咋在這兒?”

    “首領進宮了,我沒地方去,來找你蹭飯喫。”

    可憐巴巴的樣子,丁琬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走到跟前,把人扶起來,說:

    “正好,夫君也沒回來,咱們倆一起喫。”

    “你家男人今兒是回不來了。”

    丁琬理解的點點頭,長嘆口氣,說:

    “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身爲羽林衛總兵,自然沒有不守着的道理。”

    百靈見她這麼理解,笑眯眯的點頭,道:

    “所以啊,今兒我不走了,就住這邊了。”

    “可以。”丁琬滿口答應,吩咐翠珠去收拾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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