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放心,他沒有。他這人你還不知道嘛,膽兒小,沒想起來的時候啥都不敢做。”
“那就沒有給他介紹的?”張氏追問,“我跟你說,京城那些官,一個比一個聯姻鞏固地位。二年長得不賴。”
丁琬繼續搖頭,笑眯眯的說:
“放心吧舅母,真的沒有。”
張氏見她又一次否認,終於長嘆口氣,滿足的說:
“好啊,真好!也不枉費你這麼守着他。他是不是老感激你了?家裏家外都給照顧着,大伯哥家的孩子,也給養着?”
說的沒有規律,反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餘光看到抱自己閨女的外甥,又說:
“二珏準備的咋樣?小考沒問題吧。”
“放心吧舅母,沒問題。”丁珏滿口應着。
儀表堂堂的小外甥,她是真的喜歡。
家裏就是沒有合適的姑娘,不然說啥都跟他們做親。
拉着丁琬的柔夷,眼睛有些微紅的說:
“你不知道,自打得知他活着,啥都忘了以後,你二舅就沒睡好過。不是擔心他又找了,就是擔心他故意不認你。唉,如今得知你們感情還那麼好,真是高興。你姥姥、姥爺,也會很高興的。”
丁琬笑着往前湊了湊,親暱的靠着她的肩頭,道:
“舅母跟舅舅對我的好,我都知道。其實我也擔心這個,好在他對得起我。”
說着坐直身子,又道:
“他特意去請的聖旨,我們在京城,又重新成親了一次。”
“哎喲喲喲,那感情好,真好。京城的宅子咋樣,大不?”
“大。”丁琬點頭,主動邀請着說,“等二舅得空,讓我二舅帶你們去京城轉轉,我在那邊呢,有的是地方住。”
“好,好!”張氏滿口答應。
京城啊,大地方,尋常百姓壓根都不敢想的地方。
聊了好一會兒,張氏才意識到些什麼,看着他們姐弟倆,道:
“吃了沒?我去做飯。”
說着就要起身,被丁琬一把拽住了。
“舅母別忙,我們喫完過來的。未時末進的城,永涵在縣裏有宅子,我們把那邊收拾完纔過來。”
張氏微怔,隨後驚訝的道:
“他爲啥在縣裏有宅子?啥時候買的?”
“就在遼東軍營駐守的時候。”丁琬回答,“那會兒他啥都不知道,手裏有銀子,擱着也不能生錢,就買個宅子置辦。”
這個理由,也是丁琬幫他想的。
張氏抿脣想了想,點點頭,說:
“還算他有過日子的心,沒有隨便亂花錢。”
“是啊,我也這麼想呢。”丁琬附和着道。
張氏給丁珏把水續上,又說:
“還想着你小考的時候來家裏住呢。”
丁珏笑着搖頭,婉拒道:
“還是不了,避避嫌。”
小考是由縣衙組織,柳漢章是捕頭,他在柳家住容易被說閒話。
丁琬從懷裏,把帶來的收拾放在桌上,道:
“舅母,這是我回來的路上買的。就給女眷,您看看,喜歡不。”
“啥玩意兒啊。”張氏邊問邊打開。
當看到赤金的耳墜、鎦子、還有金釵時,忙不迭搖頭道:
一着急就嘴快的張氏,讓丁琬覺得好親切。
“呵呵……”輕笑出聲,靠着弟弟的胳膊,道:
“舅母,你就收着吧,都有的。”
“那也不行,你自己留着帶,留着帶。”
丁琬坐直身子,不由分說的給她戴上,道:
“舅母,您跟我還客氣呢?大可哥跟永涵戰死時,您這邊給了多少您心裏沒數?咱柳家家風我可記着呢!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再說我現在是正五品的鄉君,有俸祿,外甥女孝順您,您還不願意嗎?”
這話說的張氏心裏特別熨帖。
看着侄女,長嘆口氣,說:
“就算有俸祿,也不能這麼用啊,這得多少銀子呢。”
“不多,您就帶着吧,我三舅母也有。我姥姥也有。”
聽到她這麼說,張氏想了想,道:
“那成吧,那我就收了,只此一次啊。”
“行!”丁琬頷首,笑着應下。
柳淇在旁乖乖坐着,小姑娘也長大了。
丁琬捏了捏她的臉兒,給她一塊小銀鎖。
張氏也知道拒絕沒用,就讓閨女道謝、收下了。
“渝哥兒在你們村唸書,中午還去家裏喫飯,我這都不好意思,你看看你,還給這麼多。”
丁珏放下茶杯,沉穩的道:
“舅母,咱們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您跟姥姥那邊,做了多少,我跟我姐心裏都有數。如果您們不是成心待我們,我們也不能這樣。”
張氏嘆口氣,緩緩點頭,說:
“好,好,你們不忘本,我們不貪心,咱們兩好並一好。”
說話間,孫毅帶着柳渝回來了。
張氏看着時辰,納悶的道:
“咋,你爹還在忙?”
柳渝點點頭,邊想邊說:
“爹有事兒,今兒都夠嗆能回來。讓娘好好招待表哥、表姐。”
“啥事兒?出大事兒了?”張氏邊問心裏邊打鼓。
柳漢章對丁琬姐弟的重視,不輸於自己的這雙兒女。
知道他們來了不回來,那隻能說是出事兒了。
孫毅聞言,看着丁琬,說:
“蕭夫人在上京的路上,遇害了。屍體今天晚上會運送回來。”
“什麼?!”丁琬驚呼出聲。
丁珏也是一愣。
蕭夫人是誰,他們都知道,蕭逸帆的夫人。
張氏難以置信,眉頭深鎖的道:
“咋還沒了呢?不是剛去京城嗎?”
關芷柔去京城的事兒,當時在縣裏還哄哄了好久呢。
大家都說她有福氣,做了官太太,如何如何。
這突然間,說沒就沒了,這也太快了。
丁琬放下茶杯,看着孫毅又道:
“你可打探出了什麼嗎?”
“說是遇到了山賊。”
“山賊?”柳氏驚呼。
“是。”孫毅頷首,“就在山塘府那裏出的事兒。”
山塘府,去京城的必經之路。
丁琬回來的時候路過,但並沒有聽到有山賊。
一路上回來也沒聽說過,如今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