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如果你只犯了這麼一個錯，我的確不會開除你，但是你顯然犯了另一個比這個嚴重更多倍的錯誤。”江遲冷冷道，“你能告訴我，這個在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公司和你是什麼關係嗎？”
他轉過辦公桌的電腦，電腦界面上顯示着一個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王慶，而這個公司去恰是那個盜走了江氏秀場設計的公司。
王慶死死的盯着那兩個字，口中喃喃道:“怎麼可能，不是這樣的!”他急於辯解，然而江遲已經不想再聽了，他直接甩出一疊證據，裏面有他和那個公司人交易的截圖，以及他把設計盜取賣給對方後的收款證據。
這一串證據下來，讓王慶根本無從辨認，他渾身都力氣都被抽光了，無力的坐到在旁邊的沙發上。
他沒有在辦公室裏待太久，很快有負責這次官司的律師把他帶走，辦公室裏又只剩下顧凝和江遲。
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一樣的情緒。
“這件事顯然有蹊蹺。”顧凝低聲道，“江總，如果我沒猜錯，你收集這些證據時應該非常輕易吧？”
江遲皺眉，他點頭，證明顧凝的猜測是對的，“在證據這麼容易收集的情況下，他仍舊用那個漏洞百出的視頻咬定你纔是泄密的人，這非常的奇怪。”
顧凝想了想，“或許我們可以從曾茹身上繼續查。”她解釋了一下原因，“我在展櫃哪裏看到過她，如果王慶和她沒關係的話，那那個故意剪輯而成的監控視頻裏，應該不會特意剪去她。”
江遲頷首，“我會注意這一點。”
見江遲答應了，顧凝心底還是隱隱不安，她總覺得這件事還有什麼地方是她不曾注意到的，可是一時間她也無法想到，只好暫且不去思考，“江總，我先離開一步，秀場那邊的後續我還要處理一下。”
王慶被帶走了，這下秀場徹底成爲她的工作了。
“等一下。”江遲道，他拉開椅子走到一旁，顧凝看過去，這才發現屋內豎着一個蓋着絨布的展櫃。
“不會耽誤你太久。”江遲眼底泛起一抹柔色，他拉開絨布，露出展櫃裏套在人體衣架的衣服，淺藍和深藍層層遞進的衣服，在日光的照耀下，像緩緩流動的海水，牽着珍珠的金銀絲線反光的厲害，宛若海浪波紋，極爲華美。
顧凝不自覺的走上前，手掌按在玻璃上，“這是……”
她不禁擡頭看向江遲，江遲垂下眼，“這件衣服的靈感來源，是水族館那次嗎？”
心意被直接看穿，顧凝有些臉紅，她也知道，現在這個裙子能好好的被擺放在這裏，說明江遲把這個裙子列爲禁止出售了，
被江遲注視着，顧凝忍不住開口道:“這件衣服其實並不完全實在描述海，它更像是偶爾被人窺見的，海的其中一面，正像是水族館也不過是把海底的景色稍稍還原了一部分而已。”
江遲低聲道:“有希望，曙光的意思嗎？”他完全懂得了顧凝隱藏在話語下的暗話，“海並不可怕，它有着美好包容的一面，是不是？”
顧凝盯着他的眼睛，那雙眼在光線的變換下，浮現一種剔透的藍光，一句話不禁思索的脫口而出，“就像是你的眼睛一樣。”
江遲錯愕的看着她，隨後雙眼彎起——這估計是顧凝看過他笑的最開懷的樣子了，薄脣揚起，這笑容甚至有些張揚。
“謝謝。”江遲道，嗓子微啞，一如海水經流過海底沙粒，“這件衣服如果你想拿回去，就拿回去吧，它是你的心血。”
“也是我獻給你的禮物。”顧凝鼓起勇氣，她的臉蛋發紅，有點弄不清楚這句話是被江遲的笑次刺激到了，纔不假思索的說出來的，還是早就深埋心底的，藉此刻突發的勇氣，說出來的。
“很美的禮物。”江遲的視線始終落在顧凝身上，那雙眼因爲眉骨高的緣故，顯得深邃又真誠，顧凝下意識的低頭，有點不敢和他對視，“你喜歡就好。”
之後理所當然的，這個引起秀場轟動，以至於秀場視頻傳上網絡，被所有人稱讚爲神仙的衣服，就這麼被江遲納入了自己的收藏裏，無論網友怎麼挖，也找不到購買這條衣服的人。
微博上，許多人瘋狂艾特顧凝，想要知道這條裙子的去向。
過了幾天，顧凝才慢吞吞的上線，發了一條簡單的微博:這條裙子現在懂得它的人手中，對方也是我設計這條裙子的靈感來源之一。
發完這條微博，她把手機放到一邊，徹底不關注這件事了。
所以她並不知道，江遲用江氏公司的官方號，給這個微博點了個贊。
隱祕又光明正大。
“顧凝，你那條衣服到底賣給誰了？”於歌磨磨蹭蹭的湊到顧凝身邊，見四周無人，立刻詢問，臉上的好奇毫不掩飾。
自從王慶落網後，於歌就好像忘記了之前和顧凝互懟的事情，有事沒事往顧凝這裏湊，顧凝不甚在意，聞言瞥了她一眼，“不是賣。”
“是贈送？什麼人能讓江氏贈送那麼一件頂級高定？”於歌大驚小怪的驚呼起來，拉住顧凝的手，好像兩人有多麼要好似的，“你偷偷告訴我，我一定不告訴別人。”
顧凝毫無所動，“衆所周知，這句話說了就和沒說一樣。”她手中的筆尖朝下，在於歌送來的設計圖上打了個大大的叉，“你這個設計元素太老了，而且你已經重複用過很多次了，改掉。”
設計被打回去重做，於歌的臉扭曲起來，她憤怒的拿走自己的設計，徹底沒有追問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