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會覺得狂躁,難忍。

    那種蝕骨的絕望和痛苦會再次傾瀉而來……

    所以林燁斷定,他一定會再來求自己。

    “不逾,念兒,還不跪下!”

    江善流一聲令下,斷臂的江不逾和江念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

    兩人膝蓋觸地,又狠狠地給林燁連磕了三個頭。

    “林先生,我教女無方,縱容她欺壓他人,肆意妄爲。”

    “今日,我便帶她來向您請罪!”

    林燁冷眼看着他們二人:“向我請罪有用麼?”

    那名門童現在還在秋葉醫館療養,渾身筋脈盡斷,哪怕林燁親自出手,都會留下影響下半生的後遺症。

    江不逾聞言立馬道:“先生放心,那名門童,以後我江家會負責照顧他終老!而我女兒,也會親自前往醫館,親自照顧他直到痊癒!”

    “端茶送水,絕無怨言!”

    “在那之後,先生想如何處置,悉聽尊便!”

    林燁漠然地掃了一眼滿臉淚痕的江念,她早已不見那日囂張的神色。

    打也被打了,江不逾替她出頭也被斷了一條手臂,丹田盡毀。

    江善流兒子三人,江不逾本是最有機會接手江家的。

    之後只怕也無緣了。

    江唸的教訓,應該是夠了。

    “行吧,你教不好的女兒,送到我那兒我替你教。”

    “家裏的泡茶小妹還嚷嚷着她也需要一個給她泡茶的。”

    言罷,又看向江善流。

    後者會意,立馬道:“我斷腿之後,心情煩躁,脾性大改。確實早已失了當年跟隨戰神的初心。”

    “此番遇到江先生,纔算警醒,也領悟了林先生想要的‘誠意’是什麼。”

    “先生放心,只要您能治好我的雙腿。”

    “我即刻向戰神提出,重回邊境!”

    江善流神情堅定,當着這麼多人面,也不像是在說假。

    只是林燁沒想到,他竟能下如此決心。

    原本自己想要的誠意,不過是希望他能夠整改江家,不做仗勢欺人之輩,找回初心而已。

    “當真?”

    “當真!”

    聽他語氣鏗鏘,林燁也不再有疑。

    “既然這樣,你先去秋葉醫館等我吧,我等會兒就回來。”

    這時,劉赫章卻帶頭疾步走來。

    “江先生,您這是在做什麼啊?”

    江善流來過古醫林,自然認得劉赫章。

    他以爲林燁是在這兒做客的,所以面上還掛着笑:“是劉館主啊,我來此,是求醫的。”

    話音落,劉赫章頓了頓,餘光瞥了一眼林燁:“江先生來此,不知是找哪位大夫?”

    “就是你面前這位林燁林小大夫。”

    這下,衆人議論聲紛紜而起。

    劉赫章更是皺着眉頭,似是沉思了片刻,才沉沉道:“江先生,不可啊。”

    江善流聞言,有些意外:“有何不可?”

    “實不相瞞,你找的這個小大夫,不過開了一家小醫館而已,並不是我們古醫林的人吶。”

    看來,劉赫章是把江善流當作病急亂投醫了。

    找古醫林的人沒用,就在外胡亂找醫生給自己醫治。

    再加上林燁確實有那麼兩手,所以定然是他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騙得了江善流。

    “劉大夫,我是個粗人,你有話就直說。”

    “我來之前就知道林小大夫不是古醫林的人,

    這又有何不可了?”

    江善流急着讓林燁給他治腿,越說越不耐煩。

    劉赫章一聲嘆息,緩緩道:“江先生您的情況呢,我們古醫林的衆位都是知道的。”

    “雖然惋惜,但我也不得不說——您的情況,幾乎不可能康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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