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總是從背後蹦出個人
鍾同一和朱芃這次沒被驚到,反而涌出一股不耐煩。一是喝聲中明顯的敵意讓二人不由進入了防備狀態,二是上來就是終極三問實在讓人心理以及生理厭惡。
“你又是哪個你問我又做什麼”朱芃雙手抱胸,瞪着眼反拋了兩個問題回去。
這波怒懟讓鍾同一猝不及防,印象中朱芃說話愛頂人的脾氣早在大一下半年,就被自己、老鐵和雨爺輪番修理過了,此後是小嘴抹了蜜,更憑此撩到了現女友也萊。像這麼直接嗆人的舉動已經很久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了,不過,我喜歡。
鍾同一毫不客氣地舉起手機直接往來人臉上照,反正槓上了,不怕得罪死,我鍾家嶴小霸王今天就重出江湖了。
這一照,讓對方下意識地偏過頭,用手擋住強光。
更讓鍾同一下意識地一腳踹出去,把他踹翻在地,捂着肚子悶哼。
這波先手讓朱芃手忙腳亂,趕緊接上,飛身上前按住對方。
等等,這強烈的即視感,還有這張臉,什麼鬼這這是松子
“溜了溜了”鍾同一拉起朱芃往來路狂奔回去,情況詭異需從長計議。
“哈呵”
下坡路跑得比百米衝刺還快,直跑到上岸的地方纔停下來。
“見鬼了吧”朱芃回想起剛纔被踹的松子慘白的臉,“這絕對是見鬼了吧”
“臉這麼白,眼圈那麼黑,是殭屍沒錯了”鍾同一牙齒打顫地說道,剛纔莽過去先發制人的決定太正確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另一邊,鍾叔松支起身子坐在青石板上,臉色鐵青,緩了好幾口氣纔回過神來,惡狠狠地說道:“兩個赤佬,我非敲斷你們的骨頭”
沒錯,叔松正是季松的親哥。
作爲長期失業人員、資深江湖人士,他是頭一次在自家門口被兩個凌晨到處亂晃、只穿着泳褲的疑似精神病患二話不說給錘倒在地,這要是傳出去,他叔松的臉往哪擱
“可疑,相當可疑。”叔松扶着牆站起來,從兜裏掏出一根菸點上,“剛把我的死老弟擡回去,這兩個鬼頭鬼腦的弱智就在這晃悠,而且下手這麼黑,絕對是”。
他眉頭一皺,剛剛還和那倆老孃們扯保險金的事,正好這倆兇手就送上門來,嘿嘿,我現在就回去和她們說,那個倒黴鬼是和兩個精神病鬥毆致死的,誰也別想拿賠償,除非我分五成不七成的錢,要不然我就都抖出去。
叔松彈了彈菸灰,放縱過度又營養不良的臉似乎恢復了些血色,佈滿血絲的雙眼閃過一絲怨毒,擡腳往季松家走去。
四點一刻。
東方,魚肚白。
“沒料到,是玄幻流,生物工程學啊還抓什麼兇手抓鬼啊等等,鍾三川該不會是煉屍的邪修我們拿什麼和他鬥就憑這”說着朱芃晃了晃望遠鏡,想來根菸靜一靜,發現自己赤條條地來,什麼都沒得。
“八戒莫慌,辦法總比困難多。就算是邪祟,我們不是有大黑嗎村裏還有哦哦哦哦的大公雞。”鍾同一一拍腦門,剛纔只顧着跑,狗子呢算了,等會一準回家喫早飯。
“我們抓緊去趟樹頭家,把眼下的事情都看清楚,看看之間有什麼關聯。”鍾同一小跑着奔向樹頭家,不因爲別的,只是這樣光溜溜地站着吹風有點冷。
鍾同一反手拍了下朱芃的胸,給了他一個眼神,山人自有妙計。
不一會兒,二人又來到這個院子前。
鍾同一和朱芃緊走幾步上前,推門上了二樓,屋裏氣氛壓抑,衆人各有所思,其中一人在喃喃自語。二人的到來立馬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鍾同一輕聲道:“大家下來一下,有事兒。”
朱芃隨便找了張板凳坐下。
樹頭爹好像沒聽見,仍舊坐在牀邊的板凳上,大王和貓胡早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往下走,林小蘭看了眼朱芃,也跟下樓。
大王從兜裏掏出一包煙,分給衆人,都點上。大王說樹頭後來沒過多久就噎氣了,他老頭悲傷過度,坐在牀邊的板凳上,一直說着“死了好,死了乾淨”,腦子已經不清爽了,倒是沒再做什麼傻事。
鍾同一點點頭,說道:“我和表弟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在路上我家狗發現一大灘血,順着找上去,就看到松子死了。”
“什麼在哪兒”大王一激靈,睏意全無。
林小蘭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三川和老四呢他們不是和松子一道回去的嗎”過來幫忙的人居然也出了事,她心裏似乎更加難受。
貓胡一言不發,只是盯着鍾同一。
鍾同一被盯得發毛,硬着頭皮繼續表演,“我不知道,我們看着怕,就先跑過來找你們。”
“走,帶我們過去。”大王捋了捋一側的頭髮,蓋住地中海。
鍾同一猶豫了一下,這麼着也行,正好給朱芃多爭取點時間。林小蘭給鍾同一找了件她兒子的外套,披上後就出發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那口缸前,當然並沒有人,只有依稀一點血跡。
“去松子家看看。”
沿着巷子走到底,拐上坡的第一戶人家就是松子家。
此時他家的院門開着,走上臺階一進院子,看到一樓的扇門大開,前廳正中停着用長凳支起的木板,木板上躺着一個人。周圍站着三人,其中一個正是那弱渣殭屍。
“叔松,你們這”大王第一個往前,看到了已經是屍體的松子。
“你們怎麼過來的”叔松打量着來人,很快就鎖定了鍾同一,徑直走過來,轉身怒問:“這小子是誰”
鍾同一看到這張臉,又想一腳踹上去,轉念一想殭屍應該不會說話纔對,所以這人是松子的哥怪不得,現在一看外貌還是有區別的,這人梳着背頭,白了不少。
“這是明菜的侄子。”一旁的林小蘭介紹道,“昨晚我家樹頭出了意外,大傢伙都過來幫忙,他也來了。”
鍾同一心想姑媽還是常回來看看的,自己老爹果然沒啥存在感,不過自己剛纔和朱芃剛撞上這背頭男,得找個理由解釋爲什麼會出現在那。
“吼這小鬼能幫上忙”叔松又上來一步,幾乎是貼着臉,眼裏充滿戲謔,彷彿已經拿捏住鍾同一,我知道你肯定有鬼,我不說,但我隨時可以弄死你。
說完背起手,又走回去問大王:“看出什麼名堂來了”隻字未提剛遇到鍾同一和朱芃,似乎根本就沒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