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仍需努力呀
無視掉冰冷的手腳和僵硬的動作,鍾同一帥氣地拾起望遠鏡,單手叉腰,身體後仰,繼續觀察。
左邊也是兩個人。
不,一個絕不是人。
只見,那玩意兒身着紅袍,手裏揮着一把金屬材質的大扇子,通體皮膚呈藍黑色,牛鼻怒目,擺着金雞獨立的怪異姿勢。
這奪目的配色、抽象的造型,有種唐卡里金剛手菩薩的味道。
這畫風雖然和周圍蒼桑古樸的基調格格不入,但勝在藝術成分很高。
好想用手機拍張照。
鍾同一嘗試把望遠鏡貼着手機的攝像頭,嗯很普通的長焦鏡頭,可以看到山對面樹上盤着一條青蛇。
沒法拍照,那就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地看仔細。鍾同一進入子彈時間,像個變態一樣躺着、趴着、蹲着,對這位哥兒們進行了從頭到腳的貼身觀察。
這哥兒們又對着癱着的三位揮了幾下鐵扇,把它插回腰間,用那種中了含笑半步癲後的步法,身影跳動,很快,祂在三人身上分別摸索了一番,似乎在找些什麼,接着拍了拍他們的腦袋,露出滿意的笑容,向着村裏的方向,揚長而去。
從頭至尾,三人都看不見祂。
亦可賽艇太刺激了
看來往下的發展方向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斬妖除魔、行俠仗義嘛
不過,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呢這次來後山真是來對了,想必祂是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於是命運安排了我和祂的相遇。
好想上網啊根據祂的外貌描述再附張草圖,萬能的網友總有人會知道的。祂在這裏出現,回了村裏,那昨晚祂在不在好想語音朱芃啊,問他有沒有這個怪東西的線索。
在網癮發作的間隙,鍾同一突然發現原來平時自己和千萬人連接在一起,網絡簡直就是人類共享共建成的精神世界投影,一旦隔絕網絡,會產生如同被剝離五感其中之一的焦慮,網絡就是人造的第八感感官嘶
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鍾同一拍拍臉讓自己停止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斷網也有斷網的活法。想想手頭有啥,貌似只有個人,那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這個情報人肉運送回去。
呼了幾口氣往山下走,這才發現渾身粘膩的不行,衣服褲子全潮了,“阿嚏”感冒了嗎
洞妖你個騷東西,非要去後山,你老家整個村都要炸了朱芃跑在胖大嫂後頭,滿頭大汗,臉色異樣潮紅。
“瘋了瘋了瘋了。”胖大嫂風一般地跑到村長家,帶着哭腔道:“村長,快想想辦法”
時間閃回。
油條舔乾淨最後一粒狗糧,拉了拉筋舒展身體,“放這多久了,都不脆了。”
就這麼逛完一圈,油條見他只是聊天沒什麼其它動作,就一路安靜尾隨又回到家門口。
這時油條抽了抽鼻子,感覺到異樣,鐵鏽的氣味沒有變淡,他停留過的地方氣味聚而不散,不對,是也變成一個氣味源,昨晚朱芃也是這樣
鍾三川正準備划着大木盆離開,身後不遠處突然一聲慘叫讓他停頓下來,這麼心急他微笑着回頭,目光正好碰上望着他發呆的油條。
怎麼又有一條狗跟着,該不會又撲上來就咬吧他低頭尋了尋,有沒有趁手的棍子之類的。算了,一條狗知道什麼。回去找村長,幫忙一起給災後的鄉親送關愛吧。
油條聽到慘叫聲後也愣了神,被他一看,先是一驚,隨後從胸腔裏發出滾雷般的低吠。
鍾三川搖了搖頭,呵,傻狗,有本事來咬我啊,看我不痛打落水狗,想着擡腿坐進木盆,向對岸撐過去。
林阿婆這時候也走出了門,“誰家有人喊哪誒三川你別走啊。”
油條過去嗅了嗅她,果然
是那味沒錯了。
“油條,想喫飯了嘛”林阿婆看着油條圍着自己聞,以爲它餓了。
“喫過了。”這是油條想說的,“喔呃。”這是實際發出來的聲音。
“你乖嗷,我去給你拿好東東。”
“不要啊”嗚嗷
“別急,就來了。”
油條決定閉嘴,心說您剛還問誰家有人喊呢,轉頭就給忘了啊我肩負着監視犯罪分子的重任,沒時間浪費在口舌之慾上,等他上了岸,我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渡過去。
“來咯”
一個鐵碟子放在了油條面前,乘着肉湯皮凍和切碎的椰汁桂花糕
這是什麼黑暗料理這兩樣雖然都是膠質但根本是兩個世界的啊
可是聞起來好香。
要不嚐嚐用爪子抹了抹哈喇子。
油條舔了一口,靈魂就昇華了
“砰啪”一連串玻璃被打碎的聲音把一人一狗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
“颱風都過去了,還這麼不安生呢。”林阿婆向着聲源望了望,自言自語道:“不管咯,我顧好我這把老骨頭就好咯。昨晚兩條人命沒了,我這個沒用的老骨頭老早好死死掉算了,賠點錢留給子孫算數。”
油條心說您老可得好好活着,我以後一定經常來蹭串門。
“叮叮咣咣”
好熱鬧。
“汪汪汪”
油條一聽,有狗子通報它家裏的人受傷了,而且不止一隻狗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