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李二錘翻了個白眼。
你真拿我當諸葛孔明啊,可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想想你自己吧”他不無嘲諷地說道。
李二錘本來想說,你不是也已經想好了如何接收人家生意的手段了嗎
再一想,也就算啦,還是不要太直接爲好。
打人不打臉,罵人還不揭短嘛。
“你”
錢多多恨恨地一跺腳,整個臉憋得通紅,她自然知道李二錘想要說什麼。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人之常情而已,小娘子何必執念太重”李二錘笑了笑說道。
“我會去查,直到揪出背後的那個人”錢多多恨恨地說道。
“假如我是你,我什麼都不做”李二錘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爲什麼”錢多多問道。
“在商言商,自然是在商場上擊敗他”
“呵呵,說得倒輕鬆”錢多多不屑一顧地笑了笑。
“我對我的商品有足夠的信心”李二錘說道。
“那個度數很高的酒嗎”
“不全是哈哈。”李二錘大笑幾聲說道:“只要小娘子肯出銀子,小子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哼。”錢多多白了李二錘一眼,又想騙老孃的銀子。
“離石縣太小,那人的胃口再大,又有多少銀子可賺”李二錘沉聲道:“小娘子的商隊不是早就走南闖北了嗎”
錢多多的心不由得抖動了一下,故作鎮靜地笑了笑,這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李二錘心道,少裝。
離石縣的水太淺,恐怕不夠你折騰的吧
在離石縣,給你八年時間,隨便你撒開歡的折騰,也聚斂不了如此龐大的鉅額資產吧
老子要賺大錢,自然是看中了你的商隊,咱們一起數銀子玩兒多好。
“心動不如行動,小娘子還是抓緊落實咱們的生意爲妙。”李二錘會心一笑,說道:“你看,咱們聊天的這一會,又跑丟了不少銀子。”
這個世界太危險,還是少出面爲妙,老子躲起來扮豬喫虎纔是正途。
哈哈
李二錘大笑幾聲,便往楊延朗的軍營走去,總要找個地方補補覺纔好。
錢多多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才心事重重地離開。
下午的時候,李二錘和楊延朗已經坐在陳主簿的家裏了。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你越是不想見的人,你就偏偏能夠遇得上。
李二錘本來是和楊延朗說好了一起去見李二狗的,路過陳主簿的家門口的時候,剛巧不巧地就遇上了。
祈求天罰降臨看上去有些神祕,實則有些操蛋,李二錘不敢保證陳主簿和孟助教會不會起疑心。
兩個老傢伙真要瞧出了一點端倪,揪住不放手,自己就很麻煩。
萬一老傢伙們立功心切,以老子會製造天罰爲藉口,把自己給獻出去,那就更不好玩了。
惹不起,老子躲得起。
現在,陳主簿可是典型的實權派,離石縣名義上的一把手,眼看着就要去代轉正,絕對可喜可賀。
其實,很簡單。
離石縣鬧匪患,王知縣有責任,陳主簿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宋初,縣級行政部門一般不置縣丞,像離石縣這種中下縣“止置令、主簿各一員,主簿兼縣尉事”。
一個離石縣就這麼兩個父母官,真要追究起來,王知縣是死罪,陳主簿恐怕也活不了。
關鍵是陳主簿還兼縣尉事,縣尉是專掌治安的官員,“凡盜賊、鬥訟,詔縣令及尉復領其事”。
你分管的工作都出了問題,還能落得了好
好在,王知縣血灑南城門,恰如其分地成了替罪羊。
壞事都推給他,好事往自己身上攬,這個自然是應有之意。
陳主簿不捨晝夜,身先士卒,鞠躬盡瘁,帶領全縣百姓頑強拼搏,奮勇殺敵,在最短的時間內全殲數百名盜匪。
奏報上寫的應該比這個還要露骨吧。
只是,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聖心難測啊
你是升官發財,還是身敗名裂,全憑人家趙二的一句話。
趙二一天沒擺下話來,陳主簿的小心臟就要一直懸着。
猶如案板上的肉,始終等着趙二下刀子。
自己的小命沒了不要緊,萬一落得一個抄家滅族的下場,那纔是萬劫不復。
“如今,盜匪已然傾覆,離石縣百廢待興,老夫作爲一縣父母官,只能夙夜在公,殫精竭慮,爲老百姓做些實事了。”
這是老頭在爲自己臉上貼金。
賣個平價糧,造個破橋也能拿出來吹,錢和糧也不是你官府出的吧,還不是人家六大家族買單。
“老夫日夜操勞,日日食不知味。”陳主簿嘆了口氣又說道:“一縣父母官只有老夫一人,實在是忙不過來啊。”
楊延朗還算識趣,頗解風情地站起身,深施一禮道:“官人爲離石發展嘔心瀝血,小子未能爲主簿分憂,實在慚愧。”
陳主簿哈哈一笑,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甚是滿意。
老傢伙還挺能裝,都成了案板上的肉了,還沒忘了擺譜。
李二錘頗帶玩味地笑了笑,少來,老子纔不會慣着你。
一表功,二訴苦,接下來肯定又是向老子問計了。
果不其然,陳主簿將臉轉向李二錘,老臉一板怪罪道:“你小子求來了天罰以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幾個意思”
李二錘不說話,只是笑。
“老夫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陳主簿一臉幽怨地又說道。
打住,一個老頭弄得像個怨婦似的,讓人笑掉大牙,老子實在受不了。
李二錘忍俊不禁地朝他拱拱手說道:“小子也就一介草民,自顧尚且不暇,剿匪安民本就是你們官府的事,關小子何事”
陳主簿老臉一紅,也不生氣,訕笑道:“小子快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法子,那個那個還有劉知州那裏”
老陳這是把李二錘當作救命的稻草了。
不容易啊,老傢伙爲了保命,連面子都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