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目看去，只見石毅緩緩睜開眼睛，極爲享受地嘆了口氣，道：“真想不到，這小子居然真的達到了差不多a級一品的境界。如果不是我們，這次考覈他多半能過吧。”
墨月擡起頭來，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嫉妒“恭喜師叔，有了這幾個五行a級高手的修爲，您的功力更加深厚了。”
“你是說沒有了他們的功力，我就是個糟老頭子吧。”
“學生不敢。”
石毅笑道：“等這次事情辦完了，我也給你找些人來化功。集腋成裘嘛。一百個庸才換一個高手，值得一試。”
墨月道：“那現在就把這小子煉煞嗎”
石毅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生物艙中的鐘不恤，恨恨地道：“這小子壞了我的犼獠，單把他煉煞太便宜他了。等煉完煞之後，就用他的身體煉僵，想辦法把犼獠的功力傳給他，也算是補償他把功力輸送給我的功德吧。”
墨月面無表情地哈哈了兩聲，道：“以他的身體，處理得好的話，說不定直接成犼也說不定。到時候您跨犼帶煞，又有高深功力，冥界之主舍您其誰”
這馬屁似乎拍得不夠響亮，石毅道：“冥界之主到時候你牽線，咱們跟米國佬合作，藉助他們的科技殺上崑崙山，一統修真界，到時候自然有人對付zf，而我們再也不用遵守什麼術不涉凡人的破規矩。有了全國無數的奴隸和實驗材料，還有什麼事是做不成的。”
墨月乾笑了兩聲，道：“是。”
狄開罵道：“這老丫的還是個漢奸種啊，他是不是網文看多了，還想着一統修真界呢，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吧。”
我哼了一聲，心中殺機已起，眯着眼打量着屏幕中的石毅。
墨月把鐘不恤從儀器中拖了出來，放到另一個已經畫好的法陣裏。將他擺成趺坐的姿勢。道：“上次煉煞，四十幾個弟子都脫力了。這次雖然只需要對付一個，但他似乎有了a級一品的實力，怕是不好對付。我擔心”
石毅不耐煩道：“沒什麼好擔心的，這事完了之後，大會那邊幾十個鬼宗子弟的功力全由你吸收。富貴險中求，要得到總要有所付出。”
墨月不敢再說，坐到鐘不恤背後，雙手抵住他的背部開始運功。
石毅掏出了一個工具袋似的包袱，獰笑道：“小師弟，抱歉了，你不受點苦難成大器。”
我低聲道：“他不會弄殘了小鐘吧”
狄開也低聲道：“你看了什麼小說了吧。煉煞的時候基本是要讓被煉者受到極大痛苦，激發身體的潛能。但不會致殘。因爲煉煞之後，鬼煞之所以能聽鬼主的話，是由於煉煞的最後一步會把雙方的魂魄糾纏在一起，如果本體殘了，煉出的鬼煞也會相應的殘缺，而這種殘缺會直接反映到鬼主的身上。簡單來說，小鐘手殘，他的手就會不聽使喚，小鐘要是被宮了，他就會精神性陽 痿”
我擺手讓狄開別再胡說八道了。看來他除了還是電子書腔
調以外，語言能力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石毅打開那個工具袋，裏面密密麻麻地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刀具、刑具。他眯着眼一一打量，看樣子居然是極爲享受。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那法陣忽然一亮，開始泛出淡淡的青藍色光芒。石毅走上前去，用一把寸許長的小刀挑開鐘不恤指甲，然後掏出一把竹籤，一根根地紮了進去。
狄開“噝”的一聲抽了口涼氣，道：“看着都疼。”
我握緊了雙拳，眼看着石毅把各式各樣的刑具開始往鐘不恤身上招呼。他下手極慢，一根竹籤子能扎將近一分多鐘，手上扎滿了又在鐘不恤兩隻腳心各紮了一根。鐘不恤渾身發抖，但一聲不吭。
石毅笑道：“小師弟，千萬堅持住啊，你越是逞強，所煉出來的煞鬼就越是強大。那幾個五行世家的小子足足堅持了三個小時。你可要破了他們的記錄，別給我們幽冥丟臉。”
狄開氣得渾身發抖，咬着牙低聲從牙縫中迸道：“老傢伙你得意吧，會讓你還債的”
如果只是片刻倒還好，但這個變態的瘋子足足折騰了五個多小時
本來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剛纔在等待墨月做準備工作的時候，一股睏意已經上頭了。但接下來這五個小時，我完全沒有任何的睏意。
無論是誰看見石毅在做的事，都不會有睏意。
除了因爲坐姿和目的，諸如老虎凳、辣椒水、水刑這些不符合環境要求的以外。那些只在小說電影裏看過的種種酷刑，一件件被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他動作非常輕柔、斯文和緩慢。
甚至當他把鯊魚皮膠從鐘不恤身上扯下的時候，都帶有一種奇特的節奏。殘酷而冷血。
我和狄開幾次都忍不住要衝上去了，但生怕一個衝動讓鐘不恤前功盡棄。拼命咬着牙不讓自己衝出去。
狄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睛裏佈滿紅絲，忽然間一震，渾身就像打擺子一樣發抖。我連忙捂住他的眼睛。他的身上還有“一線”，那可是無時無刻不在威脅着他的生命。若是一個不慎，沒等動手，自己就先得倒下。
其實我也快到了極限，雖然在凌楚江的“引夢之術”當中受過類似試煉，但那是在幻境之中，我又受到玉扣的保護，現在看着同伴幾乎被凌遲，那感覺卻又不同。
指甲已經嵌入掌肉之中，鮮血順着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我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狄開雖然慢慢不抖了，但粗重的呼吸毫不掩飾地告訴我他現在的狀態快要暴走了。
石毅似乎也很驚訝，他又確認了一次鐘不恤是否還活着。然後疑惑地盯了半晌，回身去拿工具，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萬一弄殘了就麻煩了。”
一個聲音響起，道：“什麼麻煩你要弄殘誰”
我和狄開都是一驚，只見那房間中一扇電梯門打開，兩個人走了進來。
前面的是程默，後
面那個看上去有些面熟，隱約似乎看見過他的照片。應該就是韋遠哲。
石毅微微一愣，墨月因爲長時間發功，這時已經是汗如雨下，連頭也沒擡，拼命維持着陣法。
程默雙眼纏着一塊黑布，但他很自然地走到一把椅子旁邊坐了下來，道：“你在煉煞”
石毅尷尬一笑，道：“師兄你怎麼下來了”
程默不答，又道：“是鐘不恤”
石毅硬着頭皮道：“是。不過你聽我解釋。”
程默道：“是從凌晨那陣震動開始的麼”
石毅苦笑道：“是。你不是剛移植的眼睛，看不見麼怎麼知道是凌晨”
程默淡淡的道：“我能看見的不比你少。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你折磨他多久了”
“”
程默嘆道：“還好我看不見他現在的樣子，雖然他傷了我，但終究是我們師弟，也是師尊的關門弟子。你這樣做，未免太過。”
狄開低聲道：“他到底是看得見還是看不見”
被程默這麼一打岔，我倆的情緒微微有了一些平復。我道：“他的意思大概是說他能夠感覺到很多東西吧。想不到他這麼快就把穆氏兄弟的眼睛給移植了。”
石毅道：“這小子毀了我三十多年心血，豈能就這麼算了”
程默嘆道：“你當年一心煉僵我便不贊成，但你答應只用屍體，我也就不去多說什麼，但你不但煉僵、制犼，現在還用活人煉煞，這次你還設計拉我下水幫你打開鬼道。如此種種，如果讓師尊知道了又該當如何”
石毅冷笑道：“師尊收你我爲弟子，那是因爲他欠我們的。你刻魂轉生，他不也沒有爲難你嗎還安排你成了凌楚江的徒弟。又怎麼會單單怪我”
程默黯然道：“我爲遠哲他們刻魂，本是一番好意，希望他們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誰料卻有人會因此喪命。”原來那個韋遠哲也是被他刻魂的人之一。
石毅哼了一聲，道：“你便總是有理。那這次幾個人死於奪冥之下，你又怎麼解釋三年前狄修的兒子死了，可沒有人看到本應在他體內的奪冥。難道不是落到了你的手裏”
狄開又開始激動起來。我便想關了屏幕，卻被狄開拉住，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程默道：“那件事回頭我說給你聽。但你不能把鐘不恤煉煞了。我們沒法對師尊交代。”
石毅冷笑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多半你得到的奪冥不全，你想引出另一個藏有奪冥的人我沒說錯吧至於這小子，你就別費心了，我已經吸盡他的功力，說什麼也都晚了。至於師尊，我剛纔也說了，他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他的徒弟一個個當上了閻君冥王，而且還背叛了他，背叛了幽冥，佔據了陰曹。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我只不過想讓自己更加強大一點，哪裏有什麼錯了最多不過就是煉煞罷了，但那幾個人我可都沒殺。而且人總有一死，他們又不是死在我的地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