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泉看着這個氣息混亂,暴戾,帶着兇殘氣息的第二魔軀,一時無言,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
“我走之後,發生了什麼?”
第二魔軀混亂中帶着平靜,斷斷續續的說道:“…亂…求生…此時,片刻清醒。”
那混亂暴戾的氣息,干擾了原本同源同質的兩人,原本心有靈犀此時卻需要言語來交流。
“有辦法壓制嗎?”
第二魔軀沒有迴應,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功法…殘魂…無法,至少此時…無法。”
楊泉默默無語,想了想問道:“那有什麼可以幫的嗎?”
第二魔軀黑色氣息當中,穿透出一縷眸光,堅定切順暢的說道:“你我同源,所以你瞭解,我不願渾噩。”
黑色氣息當中,伸出一隻猙獰的手臂,手掌上面十幾條殘魂被禁錮着,這些殘魂還保持着生前的形態,有禽有獸各類形態的妖獸。
“贊助…你,未來…鎮壓混亂…還我清醒。”
楊泉近前,將殘魂一條條收入瓶中封禁,兩人出於同源,其實就是一人,即便混亂的氣息阻隔了感應,兩人也有很多無需說出來的默契。
“…渾噩,清醒不多…不能回人類世界…我會深入蠻荒,進入無盡海…”
“…天劫…是罰,也是…洗禮…”
“什麼?”楊泉一愣。
“…後患,你身上…天罰,洗禮機會…混元歸一…可以藉助外力…天劫…”
楊泉明白了,天劫是一種洗禮,能消除自己身上的一些後患,在他這個時期,想要做到融會貫通,或者以力破巧強行結丹,是很困難的,但可以設法引來天劫,用天劫來洗禮。
“要走了嗎?”
第二魔軀轉身,沒有回答,遠離了一段距離之後,同時說道:
“要活着…”
“別死在天劫{無盡海}了…”
楊泉站在原地,目送第二魔軀離去,許久之後才反身迴歸,第二魔軀與他同源,他清楚第二魔軀的選擇,因此即便對方要去無盡海,這樣送死的決定,他也沒有阻攔。
強行迴歸人類世界,會做出很多清醒時候不願做出的事情,因爲失去意識控制的第二魔軀,只能選擇去沒有人類的地方,直到本體足夠強大,能夠鎮壓混亂爲止。但無論本體還是第二魔軀都知道,這機會不大。
“天劫…”
楊泉在心中默唸一句,所謂天劫,他有一定的瞭解了,正道修士依靠礦脈資源修煉的,是不會遇到天劫的,但是像他這樣,擊殺了太多妖獸的人,是肯定要遭遇天劫的,因爲這個世界原本沒有人類,只有妖獸。
“魔軀的意思是…我正確的手段,應該是引來天劫,洗禮自身混亂氣息,成爲進入金丹期的契機…而不是把天劫當成結丹時候的磨難來應對?”
他在心中思索,一直到十天後回到洞府,都在思索這件事,第二魔軀渾噩了,雖然片刻清醒,但表達的意思也只是個大概,不可能兩個人面對面的詳細描述,有些事情還是要靠她自己推測。
比如天劫的事情,天劫和結丹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是天劫洗禮了自身之後,才能成功結丹,還是結丹時候天劫作爲一種懲罰降下?
但是這和他前世看的那些網絡,好像都不太一樣,前世包括他以前的印象,天劫都是作爲結丹完成之後,天地的一種考驗,是發生在結丹之後的事情,與他認知有些不同。
“算了,不管了,如果要我選的話,我更相信第二魔軀的判斷,先做好應對天劫的準備再說,然後將這些妖獸殘魂全都獻祭了,再加上煉神訣,想來差不多也要引來天劫了…”
楊泉在洞府裏面盤算結丹的事情,洛芊芊和王思遠在一旁看着,臉上都帶着一些無奈,楊泉總之不自覺的走神,比如現在,他在思考某些事情的時候,你即便去喊他都沒有什麼迴應,像是被自動屏蔽掉了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啊?”洛芊芊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二十多天以前,前輩忽然從閉關室出來,然後神色帶着茫然,衝出洞府,我叫他他也沒有迴應,然後他出了洞府,直接就飛走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將它吸引了一樣,直到今天才回來…”王思遠很無奈的說道。
楊泉回過神來,看向洛芊芊,說道:“芊芊,你回來了。”
“是的師傅,您…剛纔在想什麼?”
“還是結丹的事情。”楊泉頓了一下,沒有說天劫的事情,因爲將手上那些第二魔軀給的殘魂處理完,應該還需要兩三年時間纔行。
“我還要閉關一段時日,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吧,王思遠這邊到練氣後期了吧?她登仙大會的事情,你替師傅操心一下,她築基之後,去留就看她本人的了。”楊泉說道。
“沒問題,師傅。”洛芊芊欣然說道,這些時日她與王思遠接觸不少,關係也挺近的,畢竟王思遠比她們師徒倆都會察言觀色。
“多謝前輩!”王思遠彎腰行禮。
…
楊泉繼續開始閉關,之前自己蒐集的那些殘魂,還有一些加上第二魔軀贊助的這些,他的神識強度可以得到一個質的提升,雖然這東西越用效果越差,但是在這數量堆積下,他還是可以接近極限的。
一塊白玉石板鋪開,楊泉熟練的將祭壇刻寫成功,然後放入一隻六級妖獸殘魂,片刻後有一股龐大的天威降臨,直接將他神識增強一些…
“效果又差了一點…”
他取出一隻小瓶,裏面是他保存的死氣,是六級妖獸死亡時候留下的,被他存在這個瓶中封印,魔煞煉神訣用得上。
一團模糊的暗淡黑氣被取了出來,然後從眉心進入神識當中,都天祭靈術施展起來很快,之所以閉關這麼久,主要還是魔煞煉神訣消耗時間。
讓神識適應這些死氣,而後驅逐出識海,這對於神識來說一直是一種挑戰,但這麼做神識增強的也是極有效果的,當魔煞煉神訣小有所成之後,神識甚至可以直接對敵人進行攻擊,類似於血刺那樣的。。
他一直沒有告訴過身邊的人,自己所承受的痛苦,閉關時候他總是儘量多的佈置禁制,因爲他不想別人看到他那副悽慘模樣。
血煞之法,魔煞煉神訣,都天祭靈術,等功法的後遺症,他其實一直都沒有擺脫過,不知道多少個日夜,他自己躲在閉關室裏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