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封靈寶鑑 >第六十一章 攤牌
    紫嫣心下焦急,直接便往外衝。但是卻是一下遇一人撞了個滿懷。

    “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紫煙一見來人,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容滿面。

    “咯咯,”來人一聲嬌笑道:“公主不想救那天都書院的小娃娃了?”

    “不需你操心,我自會找那些個藥師來救他,實在不行,我還能帶他回雲山宗。”

    “咯咯,你這丫頭就是愛記仇,我卻不知你作爲女人,又何苦爲難我這個女人?”

    “我母親若不是因爲你,根本不會這麼早就過世,你滾,這裏不歡迎你。”

    “我說過,你的母親並非因我而死。當年她若是肯讓我醫治,根本不會這麼早就死去,今天……”

    “滾啊!這一切都是你害得,我母親在去世前,親口說的,你、就是惡魔!你給我滾!”紫煙如發瘋般驅趕着這女子,形似癲狂。

    “紫煙,你今天拒絕了我,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求我的。”那女子說完,轉身就走。

    紫煙站在東偏殿門口,胸口因爲氣憤而起伏不定。

    “哎,”東偏殿內響起一聲嘆息,妙真的聲音響起:“紫煙公主,你不用去找什麼藥師了,等我師兄來了,自有辦法救錢益。只是,有些事情,還請紫煙公主相助,我們得撒一個謊。”

    “爲何要撒謊?要向誰撒謊?”紫煙不解。

    “呵呵,請借一步說話。”妙真起身,緩步走出大殿。

    兩人在外說了許久的話,等回來之後,紫煙的臉色變得輕鬆了不少。

    京城的封鎖只維持了兩天便告結束,百姓的生活看上去恢復了正常,但是每個人的心裏都是恐慌的。

    那晚的殺戮無人不知,依舊被封鎖的誘惑力,消失的西市,以及街道上洗不乾淨的血漬都在訴說着那晚的慘烈。

    皇城朝堂之上,司徒博斜倚在龍椅上,面容冷肅。面前的龍案上擺着高高的幾摞聖旨,十分怪異。

    大殿上落針可聞,底下的大臣一個個噤若寒蟬。所有人都不說話,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儘量緩慢,以防粗重的喘氣聲驚擾了這份安靜。

    絕大多數人都不希望打破這份平靜。因爲,在這份平靜被打破之後,很可能就是一場席捲整個大烎國的巨大風暴。

    “嗯”司徒博發出一聲輕哼,伸了個懶腰。底下大臣們的心立馬跟着懸了起來。

    “我這兄弟還真難請啊,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不來?”司徒博的聲音透着慵懶。

    “回主子的話,皇衛去了三十個,應該快了。”魏公公在一旁答道。

    “真不讓人省心。”司徒博坐正身子問道:“其他人等都到齊了嗎?”

    “回主子的話,都齊了,除了公主殿下之外,其餘人等全到了,都在殿外候着呢。”

    “好,再去催催,告訴我那兄弟,要是半個時辰內不到,我就先殺他老孃。”司徒博從御案上拿了道聖旨給魏公公,讓他快去辦。

    “哼!我姥娘也是你的娘!你憑什麼殺她老人家?你不怕父皇找你算賬嗎?你不怕老天爺一道雷劈死你嗎?”一道聲音在殿外響起,司徒蕩的聲音自玉階上大步走上殿來。

    “呦,總算來了,這道聖旨……毀了吧。”司徒博笑吟吟看着上殿而來的司徒蕩。

    “遵命。”魏公公言罷,雙手一抖,那聖旨便化爲飛灰。

    這一手一顯露,所有大臣都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個整天唯唯諾諾的魏公公竟然也是個絕世高手。

    幾十年未顯露過身手的魏公公在此時突然顯露修爲,自然司徒博安排的。而羣臣的表現盡收司徒博的眼中,他對於取得的效果非常滿意。

    司徒蕩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切,腳步一頓之下,卻是站在原地不再上前。

    “兄弟啊,你可真不讓我省心。”司徒博嘆了口氣道:“你說說,你這一天天在西市佈置人手。這都有二十多年了吧?你說你累不累啊?”

    “當然累了,可是我要賺錢,再累也沒辦法。”司徒蕩就地一坐,根本不顧形象。

    “累就早點收手,又不缺你喫喝的,何必呢?”司徒博探了探身子俯看司徒蕩,這種感覺讓他非常滿意。

    “我是能喫飽啊,可是我還有一個老孃,六十七個妃子,八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他們喫什麼?手底下的人也要養活,就你每年給的一千兩黃金,我帶着全家老小喝西北風啊?”司徒蕩坐着似乎不舒服,開始盤腿。

    “也是啊,你有一大家子要養活也不容易啊,三百修士,兩千武士,五千多個商人和探子、收買了全國一半的官吏,還要孝敬衛國的問世齋……嗯,確實不夠錢花。”司徒博點頭應道。

    “哼!你說的我可不認啊,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往我頭上扣,你有意思嗎?”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司徒博點頭道:“說說吧,佈下這麼大一盤棋,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有什麼企圖?賺錢養家啊。你的耳朵不好使,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司徒蕩盤腿坐了會兒覺得不舒服,便繼續讓兩腿分開坐着。

    “哈哈哈,我這兄弟真有趣。你們說是不是?”司徒博笑着看向衆位大臣。

    大臣們面面相覷,不敢吱聲。你們兩兄弟的事情扯我們幹嘛?一個國君,一個王爺,我們敢發表意見嗎?

    再說了,這裏面有多少人是被司徒蕩收買的,現在更是心慌。

    司徒博見衆人都不言語,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一些。隨即對着魏公公擺擺手道:“先把那些個從雁回樓救出來的家眷給帶上來。”

    “是,老奴這就讓他們上來。”魏公公領旨,閃身間已然站在大殿門口。

    隨着魏公公的吩咐,一道道人影魚貫進入大殿。

    “夫人!”“相公!”

    “誒呀我的愛妾啊!”“老爺!”

    “兒啊!爹總算又見到你了!”“老爹啊,孩兒也想你啊!”

    一聲聲呼喚聲此起彼伏,更有官員直接跑出去與失散的親人抱頭痛哭。

    司徒博看着大殿上的感人場面,臉上的笑意更盛。稍待些時候,司徒博纔開口道:“都說說你們是被誰關在雁回樓裏的?”

    “啓稟國君!我等皆是被小王爺司徒浩海誘騙並關押的!”

    “對!都是司徒浩海乾的!”

    “我被關了一年了,司徒浩海幾乎沒給我們喫飽過。”

    “他還經常逼我們寫欠條,一寫就是幾千幾萬兩銀子,不寫就不給我們飯喫、不給我們水喝。”

    “我被關了兩年,這司徒浩海害死了好些人,常御史的兩位夫人、李大夫的小公子、趙太醫的孫子、還有王尚書和古御史的小妾也被他害死了,這些我可都記着呢!”

    ……

    聽着這些人一聲聲的控訴,司徒蕩慢慢起身。轉身對着這些人一躬到底道:“是老夫教子無方,害各位受苦了。可是,我兒已經於前幾日暴斃。若是各位覺得不解恨,大可以給老夫身上來幾刀出出氣。”

    司徒蕩說完直起身子,抖手便拋出一把牛耳尖刀。刀子落地“鐺啷啷”滾動幾下,便停了下來。

    “嘶~”衆人一見都是倒抽口冷氣,向後退了幾步。帶刀上殿,視同謀逆,這司徒蕩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司徒博從龍椅上站起道:“厲害厲害,這事情好像就該這麼結案了是吧?反正浩海死了,算是最有應得。你嘛……最多罰點俸祿,賠點銀子。好啊,真好,真真是好算計。”

    “國君慎言!”司徒蕩轉身看向司徒博道:“人死債清,天經地義。國君莫要拿着自家死去的親侄子說事情!大不了我這王爺不當了!”

    “不當王爺你想當什麼?想當國君嗎?嗯?”司徒博眼睛微眯,看着司徒博道:“你收到你兒子的平安信符了對吧?你以爲他已經平安離開京城了對吧?你覺得你在雁回樓演的哪齣戲就天衣無縫了是吧?你認爲問世齋真有那麼大的本事能顛覆我大烎國?”

    “國君在上!”司徒蕩對着司徒博躬身一禮道:“國君若要臣弟去死,那殺了便是,何須污我名聲?毀我清譽?我兒已死,無法開口辯駁,那些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難道不是莫須有之罪名嗎?國君今日之所爲,必將傳於後世,怕只怕以後的大烎國,再無忠心之臣啦!”

    司徒博聽着司徒蕩把話說完,仔仔細細打量着司徒蕩。眼前的司徒蕩言語犀利,神情泰然。與自己印象當中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司徒蕩明明已經處於劣勢,面對鐵證般得指控,卻毫不慌張。鎮定自若的一番話,立刻就將形式逆轉。

    那意思便是司徒博有意構陷自己的親兄弟,把司徒博塑造成一個氣量狹窄,小肚雞腸的的昏君。同時又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處處忍讓,委曲求全的悲情王爺。

    “啪啪啪”司徒博再次鼓掌道:“好,很好。我這兄弟隱忍了這麼久,今天算是正式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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