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感到了些意外,意識到原來宋秋澄也是會撒謊的,便更想知道剛纔他和誰在打電話,打得眼睛鼻子通紅,還隱瞞自己。

    張姨要進房間打掃,看見盛樾杵在門口站着,關切地問道:“盛先生不舒服嗎。”

    盛樾晃了晃神,說沒有,隨即擡腿走了。

    宋秋澄的心跳得厲害,害怕盛樾會發現自己騙了他。回到房間後他直直進了浴室,從裏面反鎖了門,然後在洗漱臺的鏡子前放水來洗了個臉,看着鏡子裏的人不斷自我催眠:他不是有意騙盛樾,騙人沒有好處,他是在保護哥哥,如果盛樾知道了也一定會支持他的。

    他花了一點時間來平復心情,又坐在馬桶上冥思苦想,等下次哥哥再打電話的時候他要說什麼,還祈禱哥哥能快點散完心,散完好回來。

    宋秋澄在浴室裏躲了十多分鐘,以爲盛樾不在外面,沒想到出來後看見他坐在牀沿翻看自己這幾天亂畫的畫。

    他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爲那些畫畫的不是太好,有兩張是他昨晚夢到的小怪獸,他憑着記憶和想象畫的草稿,亂糟糟的。

    宋秋澄揪着自己的褲子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想讓他不要再看了,這樣很像是被老師檢查沒有用心做好的作業,要想看他可以明天再畫。

    盛樾看了看他臉頰邊溼漉漉的頭髮,問:“你在裏面洗澡”

    宋秋澄說:“沒有啊。”

    “怎麼領口溼了,要換件衣服嗎”

    宋秋澄低頭一看,剛纔洗臉的時候不小心把衣服弄溼了,他今天穿了一件橘色的衛衣,溼了以後看起來很明顯。

    “不換”他用手搓了搓,站着沒動,看見盛樾慢慢把自己的畫放回牀頭櫃,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沒洗澡,那是在裏面和誰打電話”

    宋秋澄忙說:“不是誰。”

    說完他又立即改口:“沒有和誰打電話。”

    盛樾垂下眼簾問:“還是說澄澄交了新朋友”

    宋秋澄說:“不是的,哥哥你不要問了。”

    他看見盛樾好像很受傷表情,說:“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是我沒有做壞事。”

    “有什麼事,連我也不能告訴是不是”

    宋秋澄內疚極了,不知所措地扣着自己的手心。

    “因爲不能說,答應了,不能說”

    盛樾冷靜下來後想了會兒,對可能給宋秋澄打電話的對象做了個排除,再加上他反常的反應,其實很快就能猜出剛纔是誰給他通過話。

    但宋秋澄撒謊,他還是要“小懲大誡”一下的。

    “那好吧既然不能說我也不能勉強你了,作爲補償,澄澄能親我一下嗎”

    爲了不讓他傷心 宋秋澄立刻抱着他的臉親了好幾口。

    “可以了嗎”

    “可以了。”

    “你不要不開心,”宋秋澄又親了親他的眼尾,擔憂地說:“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笑一笑好嗎”

    盛樾神色好轉,笑着說:“好,哥哥答應你。”

    他果真不再問任何有關那個電話的問題。

    相安無事過了兩週,宋秋年沒有再給宋秋澄打過電話。

    宋秋澄從來不是手機不離身的人,現在每天都會看幾遍屏幕,生怕錯過寶貴的和哥哥通話的機會。

    他還去剪了頭髮,因爲天氣漸漸變熱,洗頭髮麻煩,特別是在有一天因爲吹頭髮被盛樾壓到牀上親了很久以後,他終於發現了長頭髮的壞處,吹的時間越長,盛樾越容易做壞事。索性一刀剪短了許多,還順便做了柔化處理,讓自然捲看起來沒那麼明顯。

    他的小鴨子也一天比一天大,盛樾在院子外面挖了個直徑一米多的水坑,用水泥糊好後接上了水管,往裏面放滿水,給宋秋澄的小鴨子當游泳館。

    因爲不是活水,隔三差五就得換一換,宋秋澄倒不嫌麻煩,樂得找事做。換水不說,就連它拉在倉庫裏的粑粑他都會去清理,不讓鴨子身上有一點味道。

    他把自己社交平臺上的頭像都換成了自己的鴨子,那是一隻很可愛又毛茸茸的黃色小鴨子,從頭到腳被宋秋澄打理地很乾淨。

    它在倉庫裏的籠子的門現在已經不關了,宋秋澄每天定時放它出來玩,養成習慣後,一到傍晚它自己都會回去睡覺。

    有幾次,宋秋澄還會把它帶到屋子裏去拍照,拍完後發到社交圈保存起來。

    每次發鴨鴨的照片初語都會給他點贊。

    他們之間的友誼因爲這隻鴨子出現了微妙的轉機。

    那天初語回學校後深思熟慮,給宋秋澄編輯了一條道歉短信: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隻鴨子不是喫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它很可愛,希望它能健健康康長大。

    宋秋澄恰好是歪在盛樾懷裏收到的,被他看到之後問:“澄澄不要原諒”

    他告訴宋秋澄,這些話當着面初語是不會開口說的,已經算是非常陳懇的道歉,對初語來說罵人容易道歉難,她能說句對不起,就是真的把宋秋澄放到了心上,宋秋澄聽了以後,兩人互相道起歉來,好像要比誰的“對不起”更多。

    日子逐漸接上正軌,宋秋澄一天比一天接受自己和盛樾已經成爲合法同居夫夫的事實,他們行住坐臥都在一起,夜裏相擁而眠,習慣彼此恰到好處的親密行爲。

    這當然也跟盛樾在某天載他回家取了戶口本到民政局註冊登記完成有很大關係。

    他們一人有了一本紅色的小冊子,在民政局宣了誓,回家之前盛樾給宋秋澄戴了一枚新的戒指,比先前那款素戒要精緻很多,他說裏面刻了宋秋澄的名字,藏在了隱祕的位置。

    既然很隱祕,宋秋澄在看了一遍沒找到後就不找了,反正它一定在戒指的某個位置。

    無名指上有了兩枚戒指,宋秋澄問:“我要戴兩個嗎”

    盛樾說:“戴這個吧,之前那個可以放在家裏。”

    宋秋澄點點頭,把之前的戒指取下來,套上了新的,說:“我想兩個都戴。”

    盛樾全都依着他來。

    宋秋澄說不出當時是什麼感覺,茫然,卻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盛樾說去註冊就像說是去買菜那樣簡單,但宋秋澄知道這和之前的婚禮是不一樣的。

    他還記得自己在寫名字的時候猶豫了幾秒,差點把最後一個字寫錯。

    盛樾及時按住了他的手,笑着說:“澄澄,寫你自己的名字。”雖然笑着卻並不是真的開心,他生氣宋秋澄的丁點猶豫。

    所以在車裏盛樾抱着吻他,接吻時還強勢地把舌頭伸進來糾纏,宋秋澄一點也沒有反抗,而是緊緊攀着他沉迷進去。

    盛樾親完後跟他說:“你要叫我老公。”

    宋秋澄舌頭髮麻,嘴脣也被撞破了,暈暈乎乎地叫了聲:“老公。”

    盛樾開心地吻起了他的發頂,說:“我也可以叫你老公,澄澄,老公。”

    宋秋澄被一股未知的興奮支配着,問盛樾:“我們能永遠在一起了嗎”

    盛樾說:“對,到我死之前,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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