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欲罪封尊 >卷三:彼岸沉浮 五十三:見招拆招
    “我看出來了,這幾個人就是合夥來算計你的,那小子唯一缺的就是一張八條,然後另一人寧肯拆散自己的順子也要給他,說裏面沒鬼,誰信啊!”看穿了裏面的門道,言歸已經氣炸了肺。

    程末也是怒火中燒,自己一着不慎,居然被對方聯起手來算計,無怪青襄法羅盤如何計算,自己也無法得出準確的結果,畢竟事先他也預料不到,除了自己外的剩下三人,居然是一起的!

    他朝着對面的年輕人,踏前了一步,鋒銳的氣息,從他的全身鼓動,隱隱將對方針對住。

    年輕人被程末氣勢逼迫,卻仍舊面不改色,道:“我和另外兩個人,素未熟識,如果你堅持認爲我動了手腳,可以去找賭坊他們查明真相。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提醒你,想要在這裏動武,也不是好的選擇。”

    這句話,彷彿一盆冷水,澆在了程末頭上,瞬息中讓他冷靜了下來。幾乎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他,也開始重新權衡了利弊。

    的確,按照一般的規則,他們的確是出老千了,可想要證明他們出千,卻是千難萬難。且不說他們完全可以一口咬死彼此無關而沒有任何證據,就算妙芳宮的賭坊證實了他們是彼此有所勾結,那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而另一方面,如果自己真的要在此動手,動武滋事的帽子,就要先扣到自己頭上,到時候也絕對無法討到好處。

    不管怎樣,自己都已經掉入了對方陷阱,而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程末平靜的呼吸中,看着對方的眼神,從銳利,變成漠然。而年輕人接過所有的籌碼後,接過一旁的白色絲巾,擦了擦手道:“謝謝你這七萬籌碼了,正好替我湊足了數字,再接再厲吧,我還是很期望,可以在之後的賭局中見到你——如果你還有這個機會的話。”

    他一邊說,一邊經過了程末的身邊,突然,露出了一抹奇異的微笑。

    程末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眼睛空洞地直視着前方,神色淡然,說不清他是太過平靜、還是太過於失常。視線迷離之中,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無數身影,從眼前交錯晃動,影影綽綽,像無數的柳樹,在陰暗中擺動。耳畔的聲音,不知不覺,也越來越遠了。空蕩蕩的頭腦,彷彿塞滿了東西,一時非常沉重。而轉身間,又似乎變得很輕鬆,整個人輕飄飄的,幾乎要飛到空中……

    “程末?程末,你沒事吧,別嚇我。”雪輕靈的聲音,在身邊由遠及近,逐漸清晰。程末緩過神來,見到了銀髮少女擔憂的面龐。

    “程兄,你這是怎麼了,如此失態?莫不是,你……輸了?”叔嘉試探地問。

    “我是輸了一場,不過拜他所賜,我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了!”程末的眼中,是一種只有獵人才會出現的,渴望獵殺的慾望。

    “咦,程末的情緒……”言歸有些詫異,在程末的靈臺中,他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原本只是放置在靈臺中的沉罪靈尊,不知何時,最下面的底部,開始逐步融入在靈臺的整體之中,如一體般,開始變得牢不可分。

    “是你在重新影響他了嗎?”言歸沉聲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深黑色的沉罪靈尊,沒有回答他。就像它原本只應該是個冰冷的鐵器,不可能給人任何回覆。

    ……

    牌局之上,程末坐在桌子旁,第一次注意到,整個賭坊中混雜着一種特殊的氣味,是身邊所有人身上的汗珠,混雜了他們口中叫嚷的溼氣,還有茶水的香氣、熱水的熱氣等等奇妙的組合混雜在一起所形成的特殊氣息。刺激着程末的鼻腔,也讓他再一次意識到,無論這裏裝飾的多麼華貴,賭場始終是一個充斥着污穢的地方。

    或許是一開始的新鮮感讓他忽略了這些,現在熱度一過,種種感覺,也就重新暴露在他的眼前,這也可能是爲什麼從小身邊所有人都要讓他遠離這裏,可是他現在不但依然留在這,而且還有必須要贏的理由。

    “想要忍受下這些,也真的是件辛苦的事情啊。”程末喃喃自語。

    他所指代的,還不僅僅是混亂的環境,更多的是他打牌的運氣。這局牌戲,從一開始他就收穫甚少,幾次下來非但沒有如之前那樣贏回許多,甚至桌上的籌碼,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減少了。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之前和他同一局打麻將的兩個“路人”,不知爲何再度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坐在兩側將他夾在中間,就像程末始終逃不開他們一般。而在他們手中握着的牌,唯一的用處,似乎也只有給程末找麻煩。

    “你們還真的是鍥而不捨啊。”程末淡淡地說,再次出了一張牌。

    “這話說的,我就不懂,我們只是湊巧。”左側的人一邊說,打出了和程末一模一樣的牌。如此幾次,已經成定局,不論程末如何出牌,對方二人始終會打出和他一樣的牌型,讓他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一直打出同樣的牌來干擾我,這也是湊巧?我是不清楚他又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一直針對我?”程末的口氣,冷得像一塊堅冰。

    “你這話說得,我們也就更加不知曉了,和他,我們也一直素未相識。”右側的人陰森森地道。

    他們說話一直滴水不漏,讓程末找不到把柄。程末也只是點了點頭,回答說:“沒有關係,自然最好,也就意味着我現在要殺了你們,也同樣沒人會來找我。”

    這一句話,讓二人都不由變了臉色,不過很快,就再度恢復過來。

    左邊的人冷笑說:“就在這賭坊裏,你敢嗎?”

    “這裏或許是不行,但誰說,我一定要在這裏動手?我可以一直盯着你們,等着你們出去後,一直沿着路走,然後回家,哦,對了,你們應該,也都有家人吧?”程末說出這句話後,自己也稍稍有些驚悚,覺得這太不像是自己應該說的話了。

    “禍及家人”,自己難道,真的有這種想法嗎?

    明目張膽的威脅,讓另外兩人更爲憤怒,右側的人幾乎咬牙切齒地說:“你敢嗎?”

    “你們敢來三番五次壞我的事,也該要有所付出的代價!”程末說完,將手中剩下的四張牌一起打出,道:“四張九點,最後還是我贏了!”

    說完,起身離開。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不知爲何,旁邊兩人坐着的凳子腿,突然斷了一截,二人猝不及防,各自狼狽跌倒在地。程末也不管他們,從莊家那裏取走自己此次贏下的一萬籌碼後,就要準備離開。

    “你還是輸了!”其中一人爬起來,對着程末大喊着,不顧摔得滿臉都是血跡,“你現在一共的籌碼,也不超過十萬,和三十萬的底線遙遙無期!而截止的時間,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了!你不可能做到的,你做不到!”

    “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做不到。”程末轉過身來,平靜回答。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驚慌。

    兩個人不明所以,因爲程末的態度和他說的話,太不相匹配了。

    “程兄,我們那邊,已經都處理好了。”叔嘉和雪輕靈走過來,說:“三十萬籌碼給他們驗證過了,最終的賭局,也有我們一份。當然,你現在贏下的這些,也是有用的。我聽他們說,到了最後關頭,你所有的一切籌碼,都可以當做是自己額外的賭注。”

    叔嘉一邊說,一邊將一個玉符交給了程末,玉符上,刻印着代表着妙芳宮的百花圖案,而這,也是程末他們過關的代表!

    從發現自己被人針對後,程末就想到了這些,既然對方的目標是他,會千方百計干擾自己贏得足夠的籌碼,自己就索性當做誘餌,反過來吸引住對方的所有注意,而把贏得籌碼的機會,都放在雪輕靈和叔嘉身上。就像他一開始說的,最初的一百籌碼是他們三人共同所有,理所應當,他也需要相信同伴的彼此。

    而不顧周圍羨豔的目光,在接過玉符的時候,程末卻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之前從面紗女子處得到的那枚金色籌碼,一直被他貼身攜帶,沒有當作賭注拿出去,而此刻,和玉符接觸的時候,它在散發着淡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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