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快點跟上,要是走失了可沒人管你們!”
“你們看,這又是什麼?”
“許堂主說了,別亂動,小心你的小命!”
“真是想不到,咱們居然還能找到這麼一個地方。”
“要不說這裏怎麼是祕藏呢,假設運氣好,這次我們回去都能大賺一筆!”
刻意壓低的聲音,從這列隊伍中傳來,前後排成整齊的隊伍,真的像是一羣好友一起去探險一般,帶着分外興奮的情緒。即便四周光線晦暗,最前面探路人打着的火把,光亮時而照射在他們臉上,也掩蓋不住清晰可見的喜悅。
現在所在的地方,像是一處山洞之中,道路十分狹窄,最多隻能容納兩個人並肩通過,偏偏前面的路途,看似還十分遙遠,裂封派的這些人憑藉感覺,他們已經走了許久,而且只是單純前進,還沒有繞圈子的感覺,與在外面看到的第一印象十分不同。
“我說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靈獸?”隊伍中,一個人忽然道,十分憂心忡忡,“傳聞強大的靈獸,越是會離羣索居,不爲外人所知。而且大漠裏,本來就是靈獸的巢穴,這條路我們走了這麼久,會不會在盡頭等着我們的是……”
“閉上你的烏鴉嘴,別瞎說!”另一個人呵斥道:“我們進來這麼久了,除了你我,你見到有別的活物嗎,那有哪來的什麼靈獸?”
“可是這裏面,真的很詭異啊,這麼一條路,就像要一直通到大地核心,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盡頭啊。”有一個人聽到了討論,也跟着插嘴說。
“保持安靜,不要亂說話!”一個裂封派的修士轉過頭來警告說,眼中帶着不耐的情緒。這些外來的修士,實力或許不弱,紀律性則幾乎沒有,一旦有利可圖,好的時候可以當他們的幫手,可一旦情況不對,也完全可能成爲最大的隱患,這是裂封派的人所不得不防備的。
幾個說話的修士最後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可以猜到,應該也是表達自己的不滿,不過最終也還是安靜了下來。
裂封派的人這才點了點頭,繼續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道路上。這條路主要就是他們探索出來的,找到出口,也是他們的指責。
許姓的堂主主動帶頭走在最前面,望着這條冗長的道路,他的眼中還是露出了一絲期待。他始終相信着,在這裏的盡頭,一定有什麼等待着他們。
而不管那到底會是什麼,都不會讓他們空手而歸。
“啊呀!”伴隨着噗通一聲,後面似乎有人摔倒了。他一開始還不以爲意,這種事情自從進入到這裏以來,已經發生了不知多少次。
“哎,你們快看!”可是這次,像是有些不同尋常。很多人聚集在剛剛摔倒的地方,指着牆邊一個角落,嘖嘖稱奇。
方纔摔倒的人撞到了牆上,無意中將牆壁的一塊石頭撞落,露出了下面的東西,像是一個雕塑,有着明顯的人工刻畫痕跡,只是已經殘缺不堪。
“咦,這裏好像還有!”另一個人指着另一處道,有一塊牆磚樣的東西突了出來,勉強似乎可以辨認,是一個像手紋一樣的東西。
“這些石壁後面,應該有別的東西,大家一起打開看看!”有人這麼提議道,對着粗糙的石壁牆面,許多人眼中露出了熱切的神情,立刻用各種手段,將外圍的石塊扒落下來,一時之間,煙塵四起,碎石飛濺。
就像是一個一心朝聖的人,走到半路,突然遇到了一隻攔路的猛獸,即便對方沒有傷害到自己,可是打從心底裏,也不會覺得這算一個好兆頭。
冥冥之中,他忽然有了什麼感應,朝着另一個方向猛然看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看到,就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一道影子,一閃而過。
伴隨着奇異的笑聲。
……
“所以,你不知道裂封派爲什麼要找這裏,但是卻知道,他們一直在調查着某處遺蹟,這次算是偶然有了發現,於是一次性來了三個堂主,一起來查看?”
程末一邊趕路,一邊思索着白叢柯剛剛告訴他的事情。
“的確如此。”白叢柯也是嘆了口氣,說:“玄師終究不能做到真正的無所不知,不知道詳細的情況,即便是我的局,也只能推測得一星半點。而唯一可以確定的,裂封派這麼機關算盡,所圖謀的事情,不可能小。”
眉頭漸漸皺起,程末將目前已知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後,發現還有一些事情,始終處在迷霧之中。
衆所周知,裂封派和亢龍宗,在東域大漠裏一直是你死我活的死對頭,彼此之間毫無妥協可言。假設裂封派真的有這麼大的圖謀,十有八九都會和亢龍宗相關。
然而自己在亢龍宗這麼久,卻始終沒有聽到相應的風聲,可能是這件事被亢龍宗視爲機密,絕不輕易外傳。可是幾次見到楊麟後,程末總有一種感覺,像他這種人,不是會隱藏這等大祕密之人。
那麼,裂封派和這處祕藏,還可能有什麼隱祕?
或者換個角度想,眼下的這個祕藏,會和亢龍宗或者裂封派,真的有什麼關係嗎?
無論亢龍宗還是裂封派,都是外來之人所建立,至今不過十餘年。而天知道這處祕藏又存在了多久,而且在它還不是祕藏、而是真的有人有修士的宗派時,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可是已知的情況,卻是在楊麟他們到達之前,東域大漠完全是靈獸的地盤,萬里之內,毫無人煙的存在。楊麟也是率衆血戰,纔有了今日的基業,更不用說一代代來此大漠中探險的其他人,花費了多少心血,纔有了大漠之中彼此聯絡的據點。
一切,到底還要追溯到什麼時候?
程末終於忍不住了,詢問言歸說:“就你所知,在亢龍宗到達這裏之前,這裏除了靈獸,還有其他的宗派勢力存在嗎?”
“這個,或許有,或許沒有,我也不太清楚。”言歸的話,卻有些含糊其辭,“對於現在的修士,所能知道的,只有靈獸到達這裏之後的事情。可是在這之前又是什麼情況,基本少有人記得了。”
言歸的話,看似說了等於什麼也沒說。
可是程末,卻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開始不解,轉而很快意識到,異樣處到底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