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少主的命令”黑市老闆名爲蔡莫之,當此時看了程末一眼,帶着噬人的目光指着他說:“此子在除夕夜以和我談生意爲由,拿一批瓊玉枝和我交換靈石,不想卻又趁機偷走我的家傳扳指,而那瓊玉枝又都是假的,害得我錢財兩空當真是陰險狡詐至極”
蔡莫之不可能不恨程末,原本勾結好匪徒想大賺一筆,沒想到那些瓊玉枝第二天全都化成了枯枝,自己的扳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程末偷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着四周議論紛紛,程末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麼,當下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北堂少主還做棺材的交易。”
北堂權和蔡莫之雙雙一怔。
“在東面開棺材鋪的蔡掌櫃,東城想必人人都認得,不知北堂少主家中是誰遭了不幸,居然二位能相互認識。”
卻聽程末繼續說:“除夕當天我確實見過蔡掌櫃,談生意也是真的,但瓊玉枝什麼我是完全不知情,和蔡掌櫃談的,是祭祀我父親的事。除夕當日祭奠先人,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我去找蔡掌櫃買些祭品也不行”
程末的話很巧妙,承認自己見過蔡掌櫃,但就是不承認瓊玉枝的那筆生意,有真有假反而更不容易被識破當然他硬要說沒有那批瓊玉枝也不算強詞奪理,畢竟本來就只是氣連枝。
“你胡說”蔡莫之惱羞成怒,“你明明和我駕馬車一起去了城外,當時城門口的兩個守衛都能作證,難道你這還要渾賴不成”
“蔡老闆說的的確是事實,因爲你當時託我用馬車把一口棺材運到城外,我答應了,兩位守衛的確可以作證。但蔡老闆,你可有一點沒說實話。”程末冷冷開口,“你我二人出了城後,可是碰到了劫匪的,你爲何不曾說”
蔡莫之張口結舌,北堂權眼中寒光閃過。
“當時那羣劫匪你我二人都不是對手,不過他們見你我二人只有一口棺材就直接離開了。這個過程若真有靈寶也早就應該在當時被劫走,還能剩什麼給你我這樣一來你蔡老闆也不該指責我,應該去咒罵那些劫匪纔對。”
自始至終程末對扳指都避而不談,畢竟確實自己理虧,而白玉扳指在到手後早不知被自己扔到哪裏去了。只要證明對方所說的靈寶之事是子虛烏有,自然再沒人相信他。
“這蔡掌櫃說的確實莫名其妙。”
“是啊,前言不搭後語。”
“估計一開始就沒這事,都是北堂權特意找來針對程末的。”
四周的議論開始逐漸偏向自己,程末繼續說:“蔡掌櫃,北堂少主,你二人若一直這麼自相矛盾,可是沒法服衆。”
“你胡說,那靈寶明明就有”蔡莫之搶白道,“就在當時的棺材裏,你還不認”
“棺材但凡要出入城門守衛都會例行檢查,當日兩個守衛查看棺材裏也只有一具屍體,要不要我把他們叫過來證實一下。”程末索性不理蔡莫之,轉過來對着北堂權說:“還是在北堂少主這裏,不僅僅北堂煉宗煉製的法寶,連屍體也是個大買賣,值得用靈寶來稱呼”
一聽程末這麼說,四周食客忍不住鬨堂大笑,連小芒也不覺莞爾。
“我的屍身當然是寶貝”言歸忍不住開口,“拿什麼我也不換”
“你放肆”被程末這等冷嘲熱諷,北堂權徹底拋開了氣度,怒喝道:“你個卑賤棄子,全因爲有你那個短命父親把你撿走纔沒餓死街頭,現在披上這層衣服自以爲人模狗樣了,從一開始你有什麼資格和我這麼說話”
北堂權悚然變色。
“轟”
“嗯”
“哼”
煙塵四起,爭鬥的中心卻出現了其他人的聲音。四人兩撥各自朝着一邊退去,其中一面是一個青年人提着仍在震驚狀態的北堂權,面色凝重,瞧着另一邊二人沉聲說:“年輕人下手太過狠辣了吧。”
“孫隱耀,小輩打架你個長輩摻和什麼,也不害臊”另一面爽朗的聲音一邊說,走到陸見旁一邊把程末放下。
居然是鄧也,不知他何時來到這裏,恰好和另外一人阻止了這場衝突。
“哼,”孫隱耀一指面前地上,冷聲說:“我若不及時制止,只怕少主已經中了他的毒手”
他所指的地面上直挺挺的插着兩根
筷子,大半已經沒入,可見力道之深。
方纔程末一衝之間,卻不是直接要攻擊北堂權,而是一面吸引對方的注意,另一面卻拿筷子當成暗器,先要廢了北堂權的雙腿
這等心思手段,的確夠狠辣。
孫隱耀是北堂權的貼身護衛,一直就在那桌食客中隨時保護北堂權。
程末一言未發,仍舊死死盯着北堂權,雙眼中似有寒冰凝結。對方辱罵他無所謂,但侮辱其先父,絕對觸怒了他的逆鱗。
“行了行了,到此爲止吧,與其現在打來打去,不如讓他們留點力氣準備明日通訣臺,不急在這一時。”鄧也大手一揮,就要將此事翻篇,同時不忘對程末耳語:“老爺要見你”。
孫隱耀也沒說什麼,看了北堂權一眼,帶着他和一羣人就要走。
“等一下”沉默的程末忽然開口。
北堂權身形一頓,卻聽程末繼續說:“北堂少主,明日通訣臺,好自爲之”
北堂權沒有回頭,卻感覺身後冰冷的視線,就像一隻被刺痛的惡狼。
他一言不發,繼續沿着樓梯向下走。
蔡莫之跟在隊伍最後,臨走前,用望着程末一行人的眼光,就像一隻怨恨的毒蛇。
“行啊你,幾天不見修爲又見漲,但你今天鬧得事也夠大的。”鄧也望着對方走乾淨了才說。
程末知道鄧也不僅僅指剛纔的衝突,問:“商會的事,老爺生氣了”
“不知道,你去就行了。”鄧也說,“還有,我說你着急從金盛商會賣東西,是想要什麼”
“寸玄蔘。”程末直說了。
“寸玄蔘,培元固本,滋養身體,好東西啊,可惜我現在也沒有,我看看怎麼給你想個辦法。”回去的路上,鄧也一直琢磨這件事。
不過。
“程末私自販運法寶、在酒樓當衆鬥毆,有辱我陸家名聲,罰你去打掃陸家祠堂,明日前沒有許可不準離開”
陸家大堂裏陰氣森森,陸儼望一言宣判了對程末的處罰。
“爹”
“父親”
“不用多言”甚至沒有看求情的陸見和陸微一眼,陸儼望的態度很堅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