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在長安之時見過幾面罷了,甚至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人家乃是一州統軍府的統軍,而當時李衝元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縣男,年歲又小,一個從四品的高官,自然是不可能與李衝元這樣的人打什麼交道的。
要不是因爲李衝元還有着一個縣男的爵位,說不定在長安之時,人家都不一定能與他李衝元有點頭之交。
而現在。
林採淑嫁到了李家,成了他李衝元的大嫂。
自然而然的,薛武也就與李家的關係更近一層了。
在這個時代。
只要沒有什麼身份地位的人,基本都會依附於一方的。
薛武就是這樣,依附於林家。
況且,薛武曾經還是林採淑父親的部將。
當薛武在酒樓內與着李衝元說話之際,酒樓外面的鄭強,此刻已經凌亂了,心中更是悽悽不已。
他知道,他自己已經完了。
當着一位統軍的面,污陷一位監察御史爲惡匪。
這估計是有史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吧。
更何況,李衝元身上除了有着監察御史之職,更是當今的西鄉縣伯,且還是李家宗親。
他鄭強當然知道自己的下場會如何。
此刻的他,心中除了悽悽之外,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雙眼無神,望着酒樓之內的場面。
而他的那些護衛們,見自己的主子都成了這般模樣,頓時像是明白了什麼回事,開始準備撒腿跑路了。
跑?
他們能跑到哪裏去。
這不。
當這些護衛護院等人準備跑人之時,那些府兵們已經在那位別將的指揮之下,圍攏了起來。
片刻間,不管是官吏也好,還是護衛護院也罷,沒有一個跑得了的。
哪怕就是那些胥吏衙差,也沒有一個跑得了的。
酒樓內。
李衝元與着薛武緩緩走了出來,“李御史,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啊?你這麼一鬧,估計整個洋州官場都得被一鍋端了。”
薛武在洋州多年,自然是知道洋州官場之上是個什麼情況。
而今日被李衝元這麼一鬧,也如他所言的那般,洋州官場估計要迎來一場大地震了。
“還能有什麼打算,公事公辦唄。不過,這事還需要薛將軍你的鼎力相助纔行啊。我初來乍到,好多事都理不清,要是有薛將軍你的相助,想來洋州也亂不起來。”李衝元有些無奈的回道。
洋州大部分的高官都在這了。
西鄉縣的官員也都在這了。
至於其他各縣的官員雖沒過來,但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鍋端,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不過。
李衝元到也沒有自大到真要一鍋把這洋州的官場給端了。
畢竟,一開始的時候,李衝元可是威嚇了不少的衙差和官吏離開,這也算是他李衝元不得不考慮的一點了。
他李衝元真要是把洋州官場一鍋端,那他李衝元估計要被朝廷那般大佬們給弄死了。
薛武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鄭強,又看了看被圍攏的衆人,向着那位別將招了招手,“關將軍,那些護衛護院的,先把他們帶回統軍府,待李御史一一甄別查清楚之後再放人。另外,所有衙差也一併帶回。留下一百將士,由李御史調遣。”
一個御史調遣府兵,這可沒有先例的。
而當那位關別將有些猶豫之時,向八已是拿了聖旨,往着那位別將走去,向着他展示之後,關別將雙眼立馬不一樣了。
關別將看了一眼李衝元后,臉上展笑,很是恭敬的迴應道:“聽將軍之令,留下一百將士任李御史差遣。”
瞬時,在那位關別將的指揮之下,鄭家的衆護衛護院,以及那些參與進來的衙差被帶離,留下一百將士由着李衝元調遣。
“多謝。”李衝元向着薛武,以及那位關姓別將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薛武到是不以爲意,回了李衝元一個笑。
而那位關別將,眼中除了恭敬之外,更多的是好奇與不解。
依着他所知。
即便是任何一位監察御史,也不可能有着這麼大的權力,而且還可以隨時調用一百名府兵的。
兵是什麼?
那可是用來打仗的。
府兵們雖說沒啥仗可打,但也是兵啊。
真要到了戰時,他們就是戰場上衝鋒陷陣的將士,那是殺器。
更何況當下的唐國,依然還處在征戰當中。
西域諸國,李世民一直想要把那邊打下來。
至少,土谷渾,龜茲等國,李世民就想着把這些國家領土給奪回來。
一個監察御史能調用一百府兵,這是何等的權勢。
不過。
當那關別將一想到李衝元乃是李氏宗親後,頓時感覺李衝元這個監察御史之名,好像來得也挺正常的了。
不久後。
街道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了。
不過,這種空蕩蕩,那也只是相較於之前罷了。
酒樓門口處的街道上,依然還有着數十名官吏在場呢。
李衝元走近那鄭強,蹲下身來,“鄭別駕,不知道你可有想到現在嗎?你那兒子做了什麼事,想來你這個別駕父親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你放心,你兒子的事情是你兒子的事情,你的事情是你的事情,我會一一查證,絕不會給你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兒子,我願拿我的性命換我兒子,李御史,求你放過我兒子吧。”鄭強已是有些失魂落魄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官身是不可能再有了。
僅一個想要圍殺監察御史的罪名,就可以使得他萬劫不復了。
至於會不會被殺頭,這已經不是他能去考慮的了,就連李衝元都無法給鄭強定一個殺頭之罪。
李衝元瞧着已是聲淚俱下的鄭強,回頭向着酒樓內招了招手。
片刻間,鄭桐被豬泥幾人給帶了過來,“你兒子略賣小孩,僅這一條,依我唐國律法,斬!!!至於你兒子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罪名,在我查證之後,我會如實的告訴你。至於你要我放你兒子,這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我對不起我這頭上的烏紗帽,也對不起洋州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