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農王 >第777章 掌嘴
    何莫友看似很有底氣。

    這種底氣,來自於他自己心中最後的倔強。

    或許。

    正是因爲曾經朝中派人每年的查賬,讓他有底氣,更是認爲,李衝元這麼點人,又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是不可能查出他的賬目有問題的。

    說來也是。

    換作任何一人,估計也是如此吧。

    八年以來,每年的查賬都沒查出任何問題來,難道換批人,就能查出問題來了?

    這要是放一批人來,估計還真難以查出問題來。

    可李衝元用的是何種手法?

    那可是前世最爲有效的一種記賬查賬的手法。

    各種數字往着表格裏一填,有進有出,最後剩下的就是進出所餘下的了。

    一兩組數據或許不會查出什麼來。

    可一州之八年之數據填入其中,其進出太倉署的任何數據都沒落下,只要其有貪之手段,那必然是能查出問題來的。

    何莫友有問題。

    這是李衝元昨日在聽了徐達的介紹之後的第一反應。

    要是李衝元不確定其有問題,李衝元也不會在昨夜,教了王廷他們大半夜的借貸記賬法了。

    更是不會教他們如何使用硬筆,更是不會教他們使用阿拉伯數字了。

    何莫友的一聲反話,李衝元聽後根本不以爲意,拿着那張記滿何莫不識得其上所書的大紙張走近何莫友道:“我知道你不認識上面的東西,不過我到是可以給你說幾組數據,待你聽後,怕是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是如何了。”

    “哈~咳~哈~,李衝元,你想誆我也不必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吧。一些鬼畫符一般的東西,你以爲你是道法大師不成。李衝元,你就等着吧,等着下大牢吧。”何莫友依然倔強,嘴裏硬氣得很。

    而且,當他何莫友瞧見紙張之上所畫的符號後,更是把心中僅有的一點慌張,都拋出九宵雲外去了。

    就李衝元拿着的這張大紙張之上所書的,乃是他從未見過,且更是聽都未聽聞過的東西。

    如他所說的一般,鬼畫符。

    在從未見過阿拉伯數字的人前,阿拉伯數字還真就如鬼畫符了。

    一般的道士,時不時的總會畫上一些符咒,誰也不識得,誰也不知其符上之上畫的是何意思。

    這也就成了別人嘴中的鬼畫符了。

    李衝元也不在意他何莫友的笑還是咳了,隨口唸道:“貞觀十六年,山南道鳳州倉進布七十七匹,興州進布二十三匹,梁州...山南道三十五州總進布一千四百三十五匹粗布。而太倉署在貞觀十六年發放山南道粗布的,總計一千一百一十九匹。如此這般的話,太倉署應餘山南道粗布匹數爲三百一十六匹。可是,經查驗太倉署山南道所進粗布數量和賬目,卻是僅餘五匹。呵呵,敢問,去年山南道所進項的粗布,爲何少了三百一十一匹?山南道的粗布如此,怕這絹絲錢糧等物,必然也是少了不少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何某人爲令八年,所有賬目皆無差錯,而你僅數人又僅花費一上午時間,不可能能把山南道的賬目理清。李衝元,你隨便編一組賬目誆我,想要讓我認下這貪髒枉法之罪,你也夠歹毒的。我告訴你李衝元,你也別想用這樣的手段來誆我,來陷害我,你也別枉費心機了。只要你查不出問題出來,本官定要在朝堂之上,告你重毆本官,告你污我官名。”何莫友聽完李衝元所念的這一組數據,並沒有發現什麼,依然叫囂不已。

    也着實。

    大唐十道,每道數十個州,各州各道所送過來的東西何其繁多,他何莫友哪裏記得了這麼多。

    而李衝元僅僅只是報了山南道去年一年的賬目,他何莫友又如何從中發現問題呢。

    反觀李衝元,見何莫友依然囂張,冷笑一聲後繼續念道:“貞觀十年,山南道進粗布七百二十七匹,貞觀十一年,八百零六匹,貞觀十二年,八百二十九匹,貞觀十三年,八百一十三匹,貞觀十四年,九百四十二匹,貞觀十五年,一千二百二十六匹,貞觀十六年,一千四百三十五匹,今年,一千三百一十六匹。山南道八年,總進粗布七千三百六十四匹。七年所發放,總計三千六百三十二匹,如此計算的話,應餘二千四百一十六匹。今年各京官的粗布俸祿未發話,所以倉內應餘三千七百三十二匹粗布。這些數目,可對?”

    當李衝元如數家珍般的把整個山南道,這八年以來所進項之數全部道了出來之後,何莫友心驚了。

    李衝元所念的這組賬目是否有誤,他不知道。

    但他依稀記得,山南道所進的粗布數,大致是如此的。

    而李衝元他們僅僅只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就把整個山南道,在他爲太倉署令八年以來的賬目真的理得差不多後,何莫友心中除了驚之外,更是慌了。

    又驚又慌的何莫友,瞳孔放大,望着李衝元,實屬是不知如何回話,還是被嚇着了。

    李衝元見何莫友不回言,又笑道:“據查,倉中目前所餘山南道的粗布爲一千五百零八匹。如依着往常計算,發放京官粗布爲一千二百匹的話,那麼,倉內應餘二千五百三十二匹。那麼,賬目中有出入的兩千多匹粗布去了何處?不知道你可否給予我一個解釋?難道是被聖上挪用了?”

    數目騙不了人,也出不了差錯的。

    不管是王廷他們計算錯了,還是這些人貪了,總之,數據是不會騙人的。

    當李衝元的話一落地之後,何莫友怕了,眼神中透着絕望的神情。

    何莫友當然知道,這些粗布的去向。

    他自己從太倉署貪了多少粗布,他心中最是清楚不過。

    可他真心沒有想過,會有人能查出如此亂的賬目出來,而且還能精細到每一年,每一類,每一種的進出。

    本就倚靠在牆根的何莫友,雙眼露出絕望的眼神,實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了。

    八年貪粗布二千來匹。

    看數字雖小,年數又長,感覺上並不是什麼大貪。

    可是。

    如以一匹粗布的正常售價爲五貫至十五貫之間來計算的話,那可就大了去了。

    而且。

    這還只是一道的粗布,還不算絹、絲、麻、糧、錢等物。

    如算上這些的話,那可就是鉅貪了。

    李衝元冷笑不言,冷哼了一聲之後,直接往着太倉署的衙內行去,“王廷,好好理清楚,莫要有差錯。這些賬目以及數據紙張,切忌毀壞。劉向,如有發現有人毀賬冊之人,殺之!豬泥,拿着我的玉符,去武侯請派一些人手前來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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