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金國駙馬爺 >第三十六章 私底下的花絮
    張夢陽吶吶地陪笑道:“對不起,我看着兄臺有幾分面善,卻又一時想不起在何時何地見過的。”

    那侍衛白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去,沒有說話。

    張夢陽把嘴湊到那侍衛的耳邊上說:“用不着害怕,這寺裏頭咱們的人比他們的多。”

    侍衛眉頭一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似是在問:“什麼意思”

    張夢陽聲若蚊蠅地說道:“後院的藏經閣裏,有我和蕭迪保大人藏匿的三百精兵,緊要關頭,他們能派上大用場。”

    那侍衛回過頭去不再看他,只微微地頷了下首。

    不知怎的,張夢陽心下覺得能搭訕上他,實在是有說不出的愉悅。本來藏經閣裏伏兵這樣的事,也用不着對一個尋常侍衛說,可自己在他跟前竟如此剋制不住,鬼使神差般地想要拿出些事來向他炫耀一番,才肯幹休。

    “你是蕭迪保手下的人麼我怎麼沒見過你”這俊美的侍衛竟然開口對他說話了。

    張夢陽頓感受寵若驚,趕忙小聲答道:“我不是蕭迪保大人的手下,我是衛王府上的人,受衛王和小郡主之託,來給太后呈密信的。”他嘆了口氣,然後又說:“可惜太后今天沒來。”

    聽他如此一說,那侍衛扭過頭來,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又把迴轉了過去,聲音冷冷地問他:“那你怎麼又跟蕭迪保混在了一起”

    張夢陽於是極其小聲地把如何遇見遼兵金兵交戰,如何在那座臨河的小村莊裏救下了蕭迪保,如何與他一起逃入了居庸關,又如何來到了天開寺等情節,簡要地說與了他知道。

    這間客舍甚是寬敞,舍中的大多數人都在關注着左企弓與童貫的言語交鋒,於他兩人在此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話,竟是誰也沒有在意。

    只聽童貫用手在座旁的矮几上“啪”地一拍,怒氣沖天地道:“居然敢和老夫說什麼和談,可是你們蕭娘娘在寫給老夫的信上,明明說是要歸降我大宋。”

    左企弓端起茶杯來呷了口茶,然後輕輕放下,用手輕捋頷下鬍鬚,面帶微笑地說:“太師且莫動氣,你我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要知道氣大傷身,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划算。”

    童貫“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左企弓笑着說:“左某人覺得,太師於這字眼上,也太過於執着了,先有和談,纔能有歸降嘛。和談乃是歸降之因,歸降乃是和談之果。兩者之間,又有什麼分別了。”

    童貫聽他這麼說,臉上的顏色緩了一緩,說道:“好哇,那我們就來談談,究竟如何個歸降法兒吧”

    他們繼續往下談,各自手下的文官隨員人等,也偶爾插上一兩句話,局面較之方纔略有些混亂,卻也比方纔增添了三分熱鬧。

    張夢陽見他們之間的談判一時半會兒還見不着眉目,微微覺得有些氣悶。就聽身旁的那俊美侍衛小聲的問他:“你剛纔說的,那個被你們救出的暖兒姑娘,她也來到了這寺裏嗎”

    張夢陽答道:“嗯,我們把她也帶進了寺裏,也扮成了個小頭陀了。”

    那侍衛細膩的眉頭一皺,啐道:“你兩個沒正經的東西,也不怕佛祖發怒,折了你們的陽壽。”

    張夢陽嘿嘿地笑道:“你想多了,我們跟她可無苟且之事,而且還以禮相待呢,佛祖不會發怒,也不會折了我們的陽壽的。”

    “是麼”那侍衛側過頭來看着他,一臉的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那個暖兒,就是那邊那個小頭陀麼”說着,朝暖兒所立之處歪了歪下巴。

    張夢陽朝暖兒看了看說:“對,就是她。”

    “嗯,果然是個小美人兒,要是個尋常女子,諒你們也沒這等好心。”

    張夢陽被他嗆得無話可說,看來他把自己當做了和蕭迪保一樣的人了,也難怪人家誤會,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嘛。可是,自己跟他攪在一起,完全是陰差陽錯,身不由主啊。

    哎,以後還真得跟這傢伙保持距離,因爲交友不慎而負累了自己名聲,實在是得不償失。他又想起了在來時的途中,蕭迪保鑽入馬車裏按住暖兒,要強行非禮的那一幕,不由地暗暗搖頭。

    那侍衛看他並不答話,微微側過頭一看,發現他正目光遲滯、一臉沮喪地發呆,轉過了頭不再理他,嘴角上露出了一絲那一覺察的笑意。

    過了一會兒,那侍衛的聲音,又輕輕地響起在他的耳邊:“膽敢把女人化了裝帶進寺來的,除了你倆,還有一個呢。”

    張夢陽聞聽此言忽地一怔,心想:“把女人化了裝帶進寺來誰把女人化裝帶進寺裏來了暖兒進寺的時候可沒化裝呀。那可是蕭迪保一聲令下,在和寺僧侶的注視下堂堂正正地進入到寺裏來的。難道這寺裏平時果真不許女人進入麼

    暖兒和自己並蕭迪保化裝做頭陀,那是在進寺的第二天早上,爲了應對童貫等宋人使然。可能這點我忘告訴他,他纔會誤以爲暖兒是化裝做頭陀以後才進得寺來的吧。”

    想明白了此節,他問:“這屋裏除了暖兒,還有其她女人麼我倒沒看出來。”

    “童太師身後的那小廝。”

    童貫身後站着個小廝,那是張夢陽剛纔就看見了的,那也是個女子裝扮成的麼他還真沒留心注意。

    他向前邁了小半步,從前邊兩個人的腦袋中間看了過去,果然見那小廝清雅靈秀,一張白嫩的小臉上,似微微地敷着一層霜粉,襯得一張並未塗朱的一張櫻桃小口,微微地泛着鮮紅。

    如果不經人指點,張夢陽還真不會往這些細節上注意,誰會想到,童貫來天開寺,居然也帶了女人在身邊。

    他又輕輕地退下了小半步,對那侍衛說道:“你觀察得倒仔細,你若不說的話,我還真想不到呢。”

    那侍衛一張俊面毫無表情,似在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一個太監,居然也寸步離不開女人,你說,被女人起外心是不是也是意料中事”

    張夢陽湊在那侍衛的耳邊說:“太監身邊帶個女人算什麼,還有太監娶老婆的呢,你聽說過麼”

    “太監娶老婆你說的那是互結對食吧”

    張夢陽撓撓腦袋說:“嗯,對,好像是這麼個詞兒,互結對食。”

    那侍衛哼了一聲說:“想不到你一個尋常將官,對皇宮內廷裏的事兒倒知道得不少。”

    張夢陽道:“太監老婆起外心,那該是看上另一個太監了吧,呵呵呵。”

    “你注意下那個扮成小廝的丫頭,和那個黑臉將軍。”

    “黑臉將軍”張夢陽順着他的眼光一掃,看到了在童貫前方一側站立着的趙得勝。仔細一看之下,果然發現了問題。

    趙得勝和那丫頭,他們之間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時不時地碰在一起,像是互相交流着什麼。這種眼神裏所傳遞的話語,明明隱藏情人之間才能夠解讀的信息。

    張夢陽這一驚喫得不小,心想童貫既然把這丫頭扮了小廝帶在身邊,而且涉國遠來,還把她帶進了這天開寺裏,肯定是心中愛極了她,一刻也離不開她。

    而這丫頭,難道揹着童貫不知,竟和那黑臉粗糙如毛張飛的趙得勝有了私情不成

    可那趙得勝,實在看不出有何可愛之處,他那粗糙的黑臉,他那蜷曲濃密的圈臉鬍鬚,甚至遮蓋了他的年齡,使人辨不清他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年齡段裏。

    同時,他也喫驚於眼前這侍衛的眼神和心思之細膩,如果不是經他提醒,在這個以童貫和左企弓爲焦點的圈子裏,誰會有餘暇顧及這題外的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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